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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飞泓潇洒离开。
漂亮的红木书桌后面,靳恒远坐得悠在,闲闲喝茶,没把人叫住:
呵,不领情就不领情呗!
本来觉得他可怜,挺不忍这老友被蒙在鼓里的——
谁让他被爱情滋润了,也挺想看着老友过上好日子的。
结果,他居然跟他耍酷。
连伴郎都不想干了……
这么不给面子。
不坑白不坑。
他心下愉快的想啊:
那个时候,杨葭慧的肚子应该显怀了吧……
呵,他倒要看看,到时,这老小子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镇定的说“好意心领”这样的话。
如此这般一思量,靳恒远突然好期待看到,未来的某一天,薄飞泓像老母鸡一样跟在杨葭慧身边,想献殷勤又献不上、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的可怜模样。
他勾唇偷笑,感觉自己坏的荫荫的……
靳恒远是个怎样一个人?
那是苏锦现在特别想了解透的一件事。
之前不甚在意,对于这桩婚姻,她根本不报任何希望。
现在在意了,有种喜欢已在心里偷偷潜滋暗长。
来到香港的第二天,靳恒远没有急着带她回嘉市,这天晚上,他们什么事都没做,早早吃好了晚餐,两个人黏在一起,聊天,说悄悄话。
她让他讲他小时候的事。
她说她想知道他的过去。
一个人,一旦想要了解另一个人的生活全部,那意味着他(她)已将她(他)放在心中某个比较重要的位置了。
就像他以前做的那样,在知道她是小书之后,他就将她的过去非常全面的收集了起来,储存在了电脑里。
他笑着讲了。
六岁爬树掏鸟蛋,摔了一个四脚朝天,足足在床上躺了七天。
(她低笑,哎呀,这人真心好淘气。)
七岁学游泳,旱鸭子的他,一入水就怕,几次逃上岸,是母亲逼着才克服了对水的惧怕。
(她稀罕,他竟也害怕的事?)
八岁参加跆拳道比赛,拿了个省季军,之后夺了一个全国总冠军。
(她惊讶,他的打架功夫还真是比暮笙厉害多了呢……瞧啊,都打出名堂来了。)
九岁考了两个零蛋,因为没把大名往试卷上写上。第一次被学校请了家长。
(她微笑,这人原来也有马大哈的时候啊!真是难得啊……)
十岁打架称王,每门功课都在七十来分,那时,他从来不看书,作业找人帮忙做,他的兴趣,不在书上。
(她轻叹:果然顽劣到家。)
初中时,他离家出门,玩过失踪长达两个月。
(她想问,你这是跑哪观光去了啊……却没有插话细问经过。)
高中时,被爷爷送进了特种部队训练。艰苦的磨练,却让他脱胎换骨。男孩不再,男人就此雄起。
(她一脸向往,说,想看看他穿了迷彩服那英姿飒飒的模样,想来一定帅得掉渣。)
大学时,他对赚钱生了兴趣,除此之外,就忙着读书,做菜,赚钱,户外探险、玩各种极限,就是不爱交女朋友,日子过的那是一个有滋有味。
(她发问,为什么不爱交女朋友啊?)
(他笑说:因为没遇上你啊!)
(她莞然:贫嘴。)
大四下半年,他从实习生做起,从各种杂事做起,慢慢走到律师这条路。
第一次给人辩护时,他是免费的,餐费车费都得自费,可他却玩的不亦乐乎。
(她笑笑,想必他的生活当中最缺的不是钱,而各种自立更生的经验,才是他最最稀缺的资源。)
他还说,取证过程中,曾遭人群殴,好在他底子好,没受伤。
(她听得有点小紧张,问:律师是不是很容易得罪人啊。)
办第一个大官司时,一再跟着恐吓电话,所幸,他赢得漂亮。
(她眨着眼,他应该是那种越挫越勇的男人吧!)
为了拿到国外的律师执照,他要不断挤出时间来学习。
(小时候让人给他抄作业,长大后他不断的自我充电。这男人的优秀,一靠背景,二靠机遇,更重要的是他怀有一颗奋发向上的心。她微微笑,觉得他真棒。)
第一次接国际大官司时,他废寝忘食一个月,最后,他一炮而红,名声大振……
(她为之骄傲,他的成功,是他应得的。因为他从来不是一无是处的纨绔人渣。)
他讲了很多很多。
而她只管听着,觉得他的故事,他的人生,真是精彩。
这么多故事,他独独不讲自己的感情生活。
她也没有追问。
不是不想知道,总觉得那是他心头的隐痛;就像她也有她的隐痛一样。
那种痛,一触而疼。
只能用时间来淡忘。
这天晚上,她枕在他大腿上,听着他的过去,在他好听的嗓音里睡去。
梦里,她的世界里,看到了那个从小顽劣的孩子,在一步一步成长,最后成了一个昂扬丈夫,将满心是伤的她搂在了怀。
梦里,苏暮白的影子,淡了,远了,更是她不愿记想了——那也不该是她的记想了。
哪怕在梦里,想起他,心,还是隐隐痛的;不过,这份痛,会在想到恒远时,被轻轻捋平……
天微亮,苏锦悠悠醒来,枕边,靳恒远在沉睡。
光线有点暗。
她开了床头睡眠灯,扶发凝睇,怔怔然,想到了他们之前的亲密。
此刻的,他睡觉宁静无害,和那个时候的他,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他的腰力,强悍之极。
一波一波,能将她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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