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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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会的，一定会的……”裳沐含泪点了点头，她伸手拂过洛杨的脸颊，柔声安慰道，“如今我已经从皇上那里带来了五十暗卫，我们有五十个人，这件事情彻查起来会很快，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找到真相，从他那里拿来解药了……”

“姐姐，还是你对我好……”洛杨的瞳孔有些模糊了起来，他看着眼前的沐裳，听着她温柔的话语，毒性攻心，他渐渐出现了幻觉。记忆中洛贵妃的脸和裳沐的脸渐渐重合，渐渐重合，直到合二为一。洛杨伸手抚上裳沐的脸，他喃喃着，“姐姐，还是你对我好……他们都欺负我，都害我，只有你一直对我好，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

“姐姐?”裳沐听着洛杨的话很是吃惊，她不明白洛杨为什么会忽然叫她姐姐。他叫她姐姐，难道他把自己误认为了之前的……洛贵妃?

“姐姐，从小到大，只有你对我温柔。爹爹对我那么严厉，我犯一点点错误他就会打我，每一次我被他惩罚后，都是你带着吃的偷偷跑来看我。你永远都是那么温柔，每一次听到你柔声的安慰，不管我身上的伤有多痛，我都没有感觉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你柔声的话语，就像现在一样……”洛杨紧紧地抓着裳沐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贪恋着，摩挲着，他的眼睛透过她，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你永远都是那么温柔，对人那么好，一点防备都没有。所以在知道父亲要将你送入宫中时，我跪求父亲不要将你送去。因为那个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这样温柔善良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在那里生存下去，他们会欺负你，会算计你。可是父亲依然将你送进了宫，没想到还不到五年，就传来了你死去的消息。”

“他们说你是伤害嫔妃，畏罪自杀。我当然不信！你那么善良，那么温柔，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怎么可能去伤害别人呢?所以我进了京彻查此事，果然发现了其中的猫腻。你哪里是畏罪自杀，你是被皇后设计害死的，而且受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折磨，屈辱而死啊！而且那个狗皇帝，竟然对你不管不问，放任他们欺负你！”洛杨说着，一把抱住了裳沐的身子，嚎啕大哭了起来，“我恨皇后恨皇帝，更恨我自己！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所以我设计，让皇后杀了皇帝，就在她得意洋洋，以为万事大吉时，我当着她的面杀了她的孩子，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希望破灭，受尽折磨和屈辱后而死，为你血债血偿！”

“我为你报了仇，也扶持着逸杰上位，可是我好想你啊！我想见你，可是除了画像，我没有别的办法看到你，做梦也见不到你！如今我终于看到了你，是因为我马上就要死了吗?”洛杨紧紧地抱着裳沐，痛哭着。

“没有，你会活得好好的，不会轻易死去的。”裳沐知道洛杨将她当成了洛贵妃，看着洛杨如此痛苦，裳沐并没有点破，而是抱紧了他，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给他无声的安慰，“你为姐姐和逸杰做的，姐姐在天上都看着呢！姐姐的在天之灵会保佑你早日解毒的，相信姐姐！你会早日好起来的，姐姐还要拜托你，照顾好逸杰呢！”

“姐姐……”洛杨紧紧地抱着裳沐哭着，听着她温柔的话，渐渐哭累了，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裳沐感觉到洛杨睡过去后，将他温柔地放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她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他，会然回想起自己当初落魄之时，洛杨也是这般抱着自己，他轻拍着自己的后背，温柔地问她，愿不愿意归入自己的麾下，为他效力?她那时被主人怀疑，被同伴背叛，已经是心灰意冷。可是她没有想到洛杨会对她这么好，他不仅不计前嫌地救了自己，反而放下身段亲自来安慰她，拥抱她，这是她做梦都不敢奢求的。那时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依然决然地随他离去，心中已经下了决定，此生无论如何都会追随他左右，生死不弃，为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看着洛杨苍白削瘦的脸色，想到这几日他被鸩莲之毒折磨得痛苦不已，她心里比他身上受的苦还要痛！每一次他毒发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时，她除了在一旁抱着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她恨自己的无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若是可能，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替他忍受毒发的折磨，多么希望看到他健健康康意气风发的样子！若是能够看到他痊愈，就算是让她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也再所不惜！

看着洛杨在沉睡中痛苦地蹙眉，裳沐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既然鸩莲之毒的解药白云客有，那她为了洛扬，冒一次险又如何?她要去白云客的住处，将解药偷出来，就算是因此付出了自己的性命，她也再所不惜！

因为她知道，白云客可以等，可是洛杨等不了了。白云客想要知道当年他父亲被刺杀的真相，她可以替他查出来，可是若是要等到他们查出一切后去找白云客要解药，洛杨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洛杨身上的毒一次比一次发作起来厉害，可能过不了多久，他就要毒发身亡了。到了那时，就算是白云客拿出了鸩莲之毒的解药，他们也无力回天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洛杨可以撑到查明真相的那一日，她也没有办法等到那一天了。她的内心已经要崩溃了，她没有办法继续看着洛杨受鸩莲之毒的折磨，洛杨每一次毒发，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今早拿到解药，让洛扬摆脱鸩莲之毒的折磨，之后她才能安下心来去做事，去替白云客查明一切真相！

裳沐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她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洛杨一眼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