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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的最后,女人被一位灰色路人撞停。她摘下一边耳机,周遭静音,环境复原。
她喘息少顷,重戴耳机,音乐再次奏响,她回眸看天,出人意料的是,女人的笑颜纹路纵横,竟是位容光焕发的小老太太。
广告语紧随其后:BNXT20,听从内心,行不受限。
这条投放给客户与公司带来的收益远超预期,Teddy在群里挨个夸了个遍,尤其岑矜,老板更是亲自点名表扬。
岑矜倒没多兴奋,更多的是解脱。她们组亦如此,从创意到拍摄,再到剪辑与特效,片子翻来覆去改了几轮。谁能想象一条仅六十秒的视频,是怎么让他们焦头烂额,近乎吐血。
关闭群聊,岑矜四仰八叉陷进柔软的床褥,终于睡了假期以来第一个无忧好觉。
正午时分,岑矜才被帘缝里的一隙日光挠醒。
洗漱完毕,她披了件羊绒开衫,走出卧室,找家里另一个人,却发现他根本不在。
刚要发消息问问去向,微信里已经有他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李雾:我出去打印试卷,过会回家。
岑矜挑了下眉,回:什么试卷?
李雾:理综,下午要考试。
岑矜:在家考?
李雾回:对。
岑矜:家里有打印机。
李雾:……
岑矜:肥水尽流外人田。
李雾:……
岑矜不再计较,回归考试话题:你们老师不怕学生直接搜答案么。
李雾回:老师说要家长监考。
岑矜:?
李雾:我可以不用。
岑矜:知道你很自觉。
话虽这么说,但吃完午饭,岑矜还是提前来到书房,坐镇一旁,理直气壮。
她工作告一段落,难得清闲。但糟糕的是,她竟对这种无所事事的状态产生应激,强迫症一样想把自己再安插到需要的缺口。
譬如,担任李雾的临时监考官。
少年见她到来,明显有些诧异,但他没多问,抽出笔耐心等候测验时间。
一室静谧,光线在满橱书脊上漫步。
李雾提前审题默算,漫不经心地转着笔,还间或换些花样,黑色的中性笔于他细长指间来回旋动,运转自如,却不脱手。
岑矜注意着,哼一声:“你很会转笔哦?”
话落,那支恣意的笔刹停住,被它的主人老实握回去,又端端正正摆放到试卷中央。
李雾眼皮微抬,讪讪:“就转着玩。”
岑矜也起了玩心,视线落到他黑色的笔袋上,伸手就捞来自己面前:“借我一支,我也试试。”
李雾顿如五雷轰顶,险些起立,颅内急剧嗡鸣。
女人已经低头,认真在他笔袋里翻找,一边还比较轻重,少刻就把几样笔都拖了出来。
李雾不敢眨眼地看她动作,喉头紧/窒,心率快得几要猝亡。
好在岑矜没有因为摸不到而再进行更深入的探索与查找,转而撇开笔袋,注意起眼下几支,她分别尝试和感受,总觉不大满意,扬眸问:“没别的笔了吗?”
李雾慌乱至极,以至于口气都有些急冲:“没有了!”
“这么凶干嘛?”岑矜被他高声一唬,很是莫名。
他又微弱下去:“要考试了……”一边把笔袋拿回来,假模假样:“我拿下橡皮,你把铅笔也给我吧。”
到这一秒,他的秘密基地重回自己掌握,李雾才觉魂魄归体。
找不出一支手感相契的,岑矜不免意兴阑珊,拣出铅笔要送过去,她突而心起狡念,又将2B铅笔搁回平桌,圈起拇指食指,锁定目标,发力,把它噌得弹向李雾。
男生指骨被撞,刺疼一下,不解抬脸看她。
不料女人已搭腮侧头看窗,作“我不知道我不在场”状。
李雾勾唇,搓两下手,敛低眼,掩饰渐浓的笑意。
两点整,测验开始。
李雾摁出笔芯,似剑刃出鞘,即刻进入战斗状态。
岑矜开始玩手机,公司大群在聊复工时间,征询众人意见,大家各执一词,聊天记录快到刷屏,目不暇接。没一会,老板乏了厌了,直接弹出个组群语音讨论。
岑矜象征性点进去,扫一眼眉心微锁专心做题的李雾,将界面静音。
过了会,她在群里被副总监文字点名:G,怎么不说话,挂机呢?
岑矜:……稍等。
她起身走去阳台,李雾留心她动静,也目随她一路走出。
岑矜贴手机到耳边,回过头,从窗后看屋内情况。
四目相对,她隔空做两指戳眼动作,先自己,而后李雾,凶得很。
李雾一怔,似真被扎到般,埋下脑袋,实为抿紧唇镇压笑容。换谁谁受得了这种可爱二连击。
李雾一心二用,偷听岑矜讲话的同时,还跟有肌肉记忆般在稿纸上流畅算数,最后将正确选项填入括号。
可惜她声音不大,又掩上了门,所以听不真切。
片刻,约莫是有相熟同事拿她开刀问罪,岑矜嗓音陡然拔高:“我家学生考试呢,闭嘴吧你。”
笔尖一顿,少年又在草稿纸上奋笔疾书。
他字迹起飞,近乎狂草,似在发泄――发泄那句话,那个前缀所带给他的极致得意与极致愉悦。六三你好三三一二三一四一你好三三一二三二五三你好三三一二三一五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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