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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得让她不知所措。爱叀頙殩
盛京所有人都以为军师容弈在京城,却不知他根本就没有从南唐回来,暗中一直在追查南唐长公主和南唐皇帝的下落。
所以才会瞒过隐月楼在盛京的重重耳目,寻到了被她藏在北汉的凤景,抓住了她最重要的软肋。
再之后,他与军师容弈再说了些什么,她听得有些恍惚,只是隐约记得他说要亲赴北汉将凤景抓回盛京来峥。
不知过了多久,容弈离开了。
夏候彻皱着眉头看着她,“怎么那么不小心?”
“手滑了。”凤婧衣极力冷静地回道客。
明明是滚烫的茶水浇在了身上,她却觉得周围如置冰渊一般的冰冷彻骨。
“孙平,差人去凌波殿给钰良仪送身衣服过来。”夏候彻说着将她抱进了平日休息的内殿,一件一件除去她已经湿掉的衣裙,看到腿上红红的一大片,取了烫伤的药膏过来细心地抹上,“就没有什么要跟朕说的吗?”
“要我说什么?”凤婧衣语气并不好,此刻也好不起来。
“上官家与南唐皇室关系匪浅,他们的下落,你是否一早就知道的?”夏候彻说话的声音不可谓不温柔,温柔得让人有些害怕。
“嫔妾不知。”凤婧衣道。
“是吗?”夏候彻似笑非笑,伸手拉了被子裹在她身上,说道,“不管你以前与南唐皇室有什么样的瓜葛,现在你已经是大夏的人,是我夏候彻的女人。”
凤婧衣抿着唇,沉默地望着她。
“皇上,衣服送来了。”孙平在外面道。
夏候彻起身出去将衣服给她拿了进来放在床边,抬手理了理她鬓角的发丝,声音温柔而无情,“素素,朕不喜欢背叛的人,不要让朕失望,”
凤婧衣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她想,她注定是要让他失望了。
“好好睡一觉,朕忙完再送你回去。”夏候彻低头在她额头印上一吻,起身去了外面的书房继续他繁忙的政事。
屋内渐渐安静得可怕,也冰冷得可怕。
凤婧衣蜷缩在被子里还忍不住瑟瑟发抖,她不敢闭上眼睛去睡觉,一闭上眼睛便会浮现凤景稚气的脸庞,那个总是躲在她背后的小凤景,那个在宫变生死之际站在重伤的她身前要保护她的小凤景,那个笑着说要让她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新娘子的凤景……
如今,他即将落于敌手性命难保,她该如何让他安全脱身才好?
若是她的大将军在该有多好,他一定会告诉她该怎么办,她不会如此害怕,不会是一个人孤身奋战。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渐渐的屋内的光亮暗了下来,有宫人进来掌了灯。
凤婧衣抬手抹去眼角泪水的痕迹,起身一件一件地把衣服穿上,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略显苍白的唇轻语,“夏候彻,你既要我死,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先死。”
反正她躲在这里害怕,他也不会放过她和凤景,不如反击与他拼死搏上一回,尚还有一线生机。
夏候彻处理完政事,进门之时只见到她坐在桌边支着头正小睡着,伸手轻轻拍了拍肩膀,“怎么坐这里睡着了?”
“你忙完了?”凤婧衣揉了揉眼睛,问道。
虽是笑着,眼眶还有泛红的痕迹,让人打心底里生出心疼之意。
夏候彻牵起她出了皇极殿,接过侍从递来的披风给她系上,说道,“走吧,朕已经饿了。”
凤婧衣没有说话,只是与他牵着手并肩走着,难得地乖巧柔顺。
她恨他,恨他的冷血无情,恨他的一再步步相逼,但她却不得不需要他的宠爱。
终有一日,她也会将这份恩宠磨砺成他穿心的利刃,给他最沉痛锥心的一击。
只是她未曾料到,那会是一把双刃剑,刺了他,也伤了她自己。
凌波殿,沁芳等人早已经张罗了一桌精致的晚膳,见到皇帝与凤婧衣携手而来,一行人齐齐出门见礼,“皇上,良仪,晚膳已经备好了。”
“嗯。”夏候彻应了应声,带着凤婧衣进门到桌边坐下。
沁芳连忙上前为两人布菜,瞅见凤婧衣有些异样的面色,心中便开始觉得不安起来。
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她是极善于掩饰自己的人,可是今日她却神色这般怪异,且还是在夏候彻面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夏候彻倒是面色如常,晚膳也吃得极有胃口,可是落在凤婧衣眼中却是另一番滋味,他如此心情甚好的样子,大约是因为将要把她和凤景一网打尽而心生喜悦吧。
沁芳见凤婧衣并未怎么动筷子,心下的不安便更强烈了,这些都是她极喜欢的菜色,通常她都会多吃的,今日是怎么了?
以往不管与夏候彻之间发生什么,她也从来不会为人耽误自己吃饭睡觉,除非是她们自己人之间有什么大事发生,而她一时还无对策才会如此。
“怎么了,菜不合胃口?”夏候彻温声笑问。
“没有。”凤婧衣端着碗吃了几口,是什么滋味却全然不知道。
凤景如今落在他的手里,现在身在何处,他们要如何将他带回来,她都一无所知该如何制定营救计划?
夏候彻盛了汤递过去,道,“不想吃菜便喝汤,今天这汤炖得极好。”
“谢皇上。”凤婧衣接过碗,低着眉一口一口地喝道。
她想,大约也就是今天,她才第一次见识到这个男人的深沉可怕,他的心机远远超出她所预料的。
可是,他明知道她是南唐人,还故意让她听到这一切,又是何用意?
仅仅是想试探她的是否还向着旧主,还是……已经怀疑她的身份了?
可细细一想,他若是已经起疑她的身份,只怕也不会是与她这样坐这里吃饭了,想来只是试探她而已。
所幸她行事谨慎,一直未曾与朝中的南唐旧臣再有任何联络,否则早就一败涂地了。
如今,他只是怀疑上官家带着南唐投降大夏是长公主授意,只是苦无证据罢了。
一顿晚膳,凤婧衣吃得全然不是滋味,却又不得不极力打起精神应付夏候彻今夜的留宿,只是这般明里你侬我侬,痴缠不休,暗地里却是血雨腥风,斗个你死我活的日子,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偌大的浴室里只有温泉水潺潺而流的声音,两人都沉默得没有一句话。
因着她腿上烫伤了不能沾水,夏候彻只是让她在浴池边上给捏着肩膀,可她一只手伤着,只有一只手能用,这也确实是个累人的差事了。
半晌,夏候彻伸手按住她的手,“怎么都不说话了?”
他自然知道她是为了得知南唐皇帝之事而如此,他可以不计较她之前与南唐皇室的种种瓜葛,只要她以后安安份份地做大夏后宫的妃嫔,他一样可以宠着她。
可是,她若因为南唐皇室而背弃于她,他纵是不忍,也断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误了大局。
凤婧衣依旧沉默,无话可说。
夏候彻转过身来,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侍寝专心点。”
凤婧衣抬头望着他,因为室内的热气皮肤沁着细细的汗,有些微微的红,别有一番撩人的媚色。
他不喜欢她此刻目光里的冷淡,落下的吻便也不复温柔,凶狠又激烈的纠缠着她的唇舌,灵活的手剥去她身上单薄的寝衣,湿热的唇沿着光洁如玉的肌肤辗转,最终流连于雪肤挺立诱人的红果。
她不由缩了缩身子,软着声音道,“出去好不好?”
她知道,这样的时候跟他对着来,受虐的也是自己。
夏候彻捏着她的下巴,在唇上落下一吻,随即便将她抱起上了岸去往外面的寝室。
她刚刚一落到床上,男人健壮的体魄便压了上来,转眼功夫她便被剥得身无寸缕,男人的手沿着她的腿一路辗转而上,探入那隐秘敏感的所在,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移动,勾起她潜藏在灵魂深处的愉悦。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憎恶这个男人,却又每每在他身上享受到蚀骨的快乐和满足,即便那只是身体上的满足而已。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极尽怜爱的吻不断落在她的脸上,沙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低喃着她的名字,“素素,素素……”
她急急地喘息,伸手抚着他健硕的胸膛,体内的汹涌的情潮不再满足于他温柔的抚弄,媚声求道,“皇上……”
他却在此时收手,一寸一寸地抚摸着她姣美的身体,任她被欲火折磨却也不急着占有她……
她难耐地缠上男人强壮的身躯,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渴求,发出媚人的呻/吟。
她被欲火折磨,他又何尝好过,火热的硬/挺抵上湿滑紧窒的细缝,重重地撞入她体内……
美妙的充实感让她不由发出快慰的叹息,“嗯……”
“真是个折磨人的妖精……”他喘息的低笑,复又吻上她嫣红的唇,唇舌交缠不休。
旖旎渐生,一室风情,男人粗重的喘息与女子媚人的轻吟久久不息。
两番激烈的欢爱过后,夏候彻闭目躺在床上,似睡非睡。
凤婧衣躺在他的臂弯里却睡意全无,侧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侧脸,眼底神色变幻。
床下有一处机关,就在她伸手可触的地方,里面藏着一柄削铁如泥的短剑,在无数的夜晚这个男人睡在她身边,她都想过拿出那把剑杀他。
这样的想法,在今夜尤其强烈。
于是,她翻了个身朝床边挪去,可是男人长臂勾了过来,薄唇咬着她的耳朵,暧昧低语,“折腾了两回还有力气跑?”
凤婧衣按住他又开始兴风作浪的手,道,“渴了,想喝水。”
“躺着吧,朕去拿。”夏候彻起身披上袍子,到桌上倒了茶水过来,一如个温柔的丈夫。
可是她知道,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是她的良人,他只会是她的仇人。
凤婧衣喝了水把杯子递给他,他接过放到床边的小几上,复又躺了下来重新将她搂入怀中,触到她冰凉的脚皱了皱眉,“这手冷脚冷的毛病,怎么还不见好,太医院这帮吃闲饭的。”
“这又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也没什么大不了。”
“入冬了,在宫里就别乱跑了,朕让孙平去清宁宫支应一声,往后冬日里就不用过去请安了。”夏候彻温声道。
“皇上想让嫔妾落个侍宠而骄的罪名吗?”凤婧衣道。
邵皇后极重视她的地位,她若这般公然不将她放在眼中,只怕以后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这宫里的敌人已经够多了,她可不想再树立一个劲敌。
“这几日安顿好朝中事务,朕便要起程去北汉了,你一起上路。”夏候彻道。
凤婧衣沉吟了半晌,应道,“嗯。”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把她带去,都是对她营救凤景是有利的。
她不知道身后的人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她自己是一夜也未能入眠。
天还未亮,帘外传来宫人来往的脚步声,孙平在帷帐外道,“皇上,快到上朝的时辰了。”
“嗯。”夏候彻应了声,起身下床。
凤婧衣也跟着起来伺候他更衣束发,瞧着他洗脸的时候问道,“你不能放过凤景和她吗?”
夏候彻动作一滞,凛冽的眼神冷冷地扫了过来,“朕为什么要放过他们?”
凤婧衣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凤景他只是个孩子,大人之间的恩怨本就与他无关,你何苦去为难他?”
其实,若非每每被逼到了生死之际无路可走,她不会去做什么南唐长公主,更不到走到今天这一步。
“朕的亲兄弟代我前去南唐,结果死在南唐手里,朕的母妃因此疯了,几番险些杀了朕,有生之年若不能将南唐皇室赶尽杀绝,难消朕心头之恨。”他望着她,目光有着疯狂的恨火在蔓延,还有着对她深深的失望“素素,这样的话朕不想再听到,更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
凤婧衣自嘲地笑了笑,决然说道,“他们杀了你皇兄,你要杀了他们报仇,可是当年是你的好皇兄和兰妃先对他们下手,他们的母妃活活被他们烧死,长公主为母报仇亦是天经地义,又有何错?”
“他们没有错,朕杀他们报仇也没有错,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道,要么他们来杀了朕,要么就是朕杀了他们,断断不会有共存于世的可能,朕没有那么仁慈,没有那一笑泯恩仇的本事。”夏候彻字字都带着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凤婧衣嘲弄地笑了笑,终究是注定要你死我活,她怎么还天真的以为能与他争出个是非对错,当真是可笑至极!
夏候彻看着她笑意薄凉的样子,心头顿起一阵怒意,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冷冷警告道,“上官素,你若是乖乖在这宫里待,朕一如继往宠着你,你若一心向着南唐,那你和上官家就等着给凤家陪葬吧!”
“嫔妾谨记。”凤婧衣望着他怒意翻涌的黑眸,决然回道。
夏候彻面色沉沉地拂袖而去,掀翻了盛水洗脸的玉盆,留下一地狼藉。
孙平等人候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响动,顿时打了个寒颤,看到夏候彻掀帘而出,连忙跟着一道离开。
可昨个儿不是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又吵起来了?
沁芳等人恭送圣驾离去,方才进了内室,看到一地狼藉连忙上前收拾,“这是怎么了,皇上走的时候好似很不高兴。”
“他不高兴的日子还在后面。”凤婧衣望着夏候彻离去的方向,眸底掠过一丝幽冷的寒芒。
夏候彻,不是我不放过你,是你不给我们生路。
沁芳吩咐着宫人将地上收拾干净,方才问道,“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辰还早,良仪再睡一会儿吧。”
凤婧衣披上外袍,问道,“青湮起了吗?我想下盘棋了。”
“起了,我这就去叫她过来。”沁芳虽不解她此刻心里盘算着什么,但以她在南唐服伺她数年的经验来看,她是遇到了解不开的难题了。
沁芳叫了青湮过来,凤婧衣已经在榻上窝着了,整个人裹着皮裘里,面色并不怎么好看。
“怎么了?”
凤婧衣低垂着眼帘,拈起一枚白子放到棋盘,说道,“你在隐月楼三年,以你的估计,你们能有多大把握杀了他。”
“谁?”青湮一时不解。
“夏候彻。”凤婧衣冷冷地吐出这个名字。
青湮沉吟了半晌,说道,“倾其所有,尚可一搏。”
她本以为一个皇家子弟出来的皇帝,即便身手过人也不会有多了不起,可是上一次的交手让她认识到,那个人的实力远远在她这个常年刀口生活的人之上。
这样一个才智与武力兼具的人,实在是个难缠的对手。
她们要在这个人的手上谋算南唐,无疑是一条艰难的路。
凤婧衣摩挲着手中冰凉的棋子,深深地沉默着,她终究是小看了这个十三岁起便在沙汤摸爬滚打的男人。
对付他一个尚且如此艰难,更何况他周围还有军师容弈,大将军方潜,丞相原泓,个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是有什么变故?”青湮问道。
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想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才让她不得不对那个男人生出了提早灭口的想法。
“等我想出对策再说吧。”她重重叹息道。
两人一盘棋下完,天已经大亮了,沁芳进门道,“良仪昨晚也未吃多少东西,我做了小馄饨,可要吃些?”
凤婧衣无奈笑了笑,道,“倒真有些饿了。”
三人在房中一人吃了一碗馄饨,凤婧衣方才梳洗妆扮去清宁宫给皇后请安,也是去给墨嫣接头。
“钰良仪回宫这些日气色都不见好,太医也不好生照看着。”皇后甚是心疼的样子,叹息说道。
“太医们如今都紧着兰妃那里,哪还顾着上咱们这些个,嫔妾这两日染了风寒差人去请太医过来,三催四请人才来了,还是个医术不精的。”胡昭仪说道。
皇帝回宫数日也未召幸任何人,昨晚却又是宿在了凌波殿,这钰良仪还真是有些狐媚手段啊!
“兰妃大病又重伤在身,太医紧着那边也是皇上的意思,别在这些小事上去扰了圣心。”皇后安抚道。
不想听到兰妃这两个字,偏偏这些日一个个都在她耳边提这个名字。
皇帝是挂心兰妃不假,可照这钰良仪受宠的样子瞧,只要费些功夫想来也不会让靳兰轩以后在宫里一人独大了去。
靳兰轩受宠了有太后撑腰,她这个皇后哪里还有位置,上官素再怎么受宠,上官家也是南唐降臣,怎么也不可能威胁到她的利益。
“是,皇后娘娘。”众嫔妃连忙应道。
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望了望凤婧衣道,“钰良仪若是身子不好,最近就不用日日来清宁宫了,好好养伤才是正事,一会儿让墨嫣给你拿些山参和血燕回去,好好补一补,天天这小脸煞白的,本宫瞧着都心疼。”
“皇后娘娘还真偏心,尽顾着钰妹妹了。”胡昭仪笑语道。
“就知你是个小心眼儿的,自己一会儿随墨嫣过去,有瞧上什么的带一件回去,莫再说本宫偏着钰良仪,不顾你这也生了病的。”皇后笑道。
凤婧衣同胡昭仪一道起身谢恩,“嫔妾谢皇后娘娘垂爱。”
她当然知道皇后一再关心她的用意,经过了早上那件事,夏候彻只怕好些天看都不愿看到她了。
“罢了,坐这里也没趣,清宁宫小花园里的海棠还开着,一起去过去瞧瞧吧。”皇后说着,伸手扶上墨嫣的手,先行起身朝外走。
众妃嫔也陆续跟了出去,这已经开始入冬了,海棠也都谢了,不知皇后这时候请她们来赏花又是什么意思。
园子里是有几株海棠,可也谢得七零八落了,邵皇后有些可惜地叹了叹气,“昨个儿还开着呢,今早这一场风吹成了这般模样,这两盆寒兰倒是开了,只可惜了这海棠,一落了白白让人踏成了泥了。”
一起过来的哪个不是聪慧过人的,谁都听得出皇后这番话的言下之意。
她将她们这些人比作这秋海棠,将兰妃比作那寒兰,后宫女子的荣辱皆系于帝王恩宠,兰妃若是得了宠,她们便也就如这落了海棠花一般,被人踩在脚下了。
“兰花开的再好,也不过是盆上不得台面的草罢了,哪里有牡丹芍药那些美。”郑贵嫔道。
宫中谁都知道,兰妃当年是许了大皇子的,两人早有婚约,大皇子在南唐殁了,她才被皇帝封为兰妃,一个女子与人有过婚约,又疯了好几年,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你不喜欢的,自是有人喜欢。”皇后微微倾身,嗅了嗅兰花的香气,笑语道,“这花香倒是清冽,各位妹妹都带一盆回宫搁着。”
凤婧衣沉默地瞧着热闹,这皇后当真是玩心计的高手,借着赏花敲打众人要防着兰妃得宠,又一人送一盆兰花,让人天天看着心里添堵,煽动着她们去对付兰妃。
可是她摸不准皇帝现在对兰妃到底是什么打算,只得借着她们去投石问路,管她们与兰妃闹得如何,也不会与她有多大的干系,她这个皇后之位还是稳稳的。
谁也不想看这兰花,可是却还得一个个齐声谢恩“谢皇后娘娘赐花。”
这花看完了,众嫔妃也就先后从清宁宫散去了,墨嫣带着凤婧衣去挑山参,进了库房的密室,便立即道,“北汉出事了,凤景……”
“我知道了,他在夏候彻手里。”凤婧衣平静地说道。
墨嫣震了震,“你如何知道了?”
“昨天容军师已经禀报了夏候彻,我就在旁边听着。”
墨嫣沉吟了半晌,歉意地说道,“是我和公子宸疏忽了,害了凤景。”
“这不怨你们,便是我也没料到,他一直还在暗中追查,凤景被找到也是早晚的事,是我太低估了他这个人的心计。”凤婧衣神色沉冷地说道。
“可是现在凤景被藏在哪里我们的人都未曾追查出来,你可有办法救人?”墨嫣深知这凤景这个弟弟对于凤婧衣的重要性,人是一定要救的。
“凤景还藏在北汉,夏候彻准备亲自过去把人带回来,想要利用凤景引我出来。”凤婧衣说着,狠狠地握紧了拳头,恨意难掩。
“那该如何是好?”墨嫣担忧地问道。
夏候彻既是做了这般打算,他们再想要救人,更是难如登天,稍有差池便会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可是,以凤婧衣对这个弟弟的疼爱,又是根本不可能将他弃之不顾的。
“夏候彻会把我也带去北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凤婧衣道。
墨嫣无奈地叹了叹气,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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