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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婧衣留下沐烟在白玉关等待公子宸过来,自己和青湮跟着带路人七拐八绕离开了闹市区,来到了一座香火冷静的佛寺。
带路的人回头望了望他,说道,“到了,我家主子就在这里。”
三人一道进了寺内,到了最后面的禅院,远远看到亭子里坐着两人,一身素服的男子和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少年。
凤婧衣心中一急,快步一边走,一边唤道,“小景!”
亭子里的少年一听扭头一看,虽然不是凤婧衣的面容,但这声音他不会听错的,起身飞快地跑了过来,“姐!”
听到这一声回应,她瞬间再也按耐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一把抱住跑近前来的少年。
青湮远远站着,面上却是平静的,目光却染了几分笑意,为这对几经生死而重逢的姐弟而喜悦。
凤景一见她哭了,也跟着红了眼眶,却又安慰道,“姐,你别哭啊,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可是就在昨天,他还以为他可能死也见不到她了。
凤婧衣笑着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哭笑不得道,“又在你面前出洋相了。”
凤景露面笑容,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哭得难看死了。”
他的姐姐是那样美丽又坚强的女子,她的泪水是珍贵的,是他和上官大哥都舍不得让她落下眼眶的。
夏候渊缓步从亭中走了过来,笑意温雅,“看到你们姐弟能团聚,本王总算没白忙一场,不过能遇上你也是本王之幸,太平长公主!”
这世上这般费尽心思去救南唐小皇帝的,除了太平长公主凤婧衣,还能有谁。
“王爷今日之恩,婧衣一定会记在心上。”凤婧衣感激地说道。
“盟友之间,互相帮助也是应当的。”夏候渊道,这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凤婧衣抿唇笑了笑,看来这个人是确定要入伙了。
凤景好不容易见到她,便跟个孩子似地拉着她的手不放,眼睛将她从头到脚一遍一遍地看。
“本王让寺里帮忙备下了斋饭,凤景说要等你过来一起吃,现在可以开饭了吗?”夏候渊说着,望了望姐弟两人。
凤景拉着凤婧衣便朝禅房走,一边走,一边抱怨道,“姐,你快点,我饿得肚子都叫两回了。”
夏候渊跟着两人走在后面,看着姐弟两人不由眉间也生出笑意,生在皇家的兄弟姐妹哪个不是斗得你死我活,难得他们姐弟两个感情竟这般好。
南唐国破,辗转半年,姐弟两人这样坐在一桌吃饭,恍惚都已经许久许久以前的事了。
虽然只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菜,凤景吃得格外香,不时夹了菜给她,“姐,你吃这个,这才几个月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这是苗条,你管得真宽。”凤婧衣训道。
虽是好不容易见着面,却还是一如往常的都嘴上不饶人,只是对于这半年以来,各自经历的种种都没有去提及。
她没有告诉他这半年潜伏仇敌身边的提心吊胆,步步惊心。
他也没有说起,这近一个月以来落入敌手的恐惧和害怕。
只要这一刻,他们彼此都还安好,便足够了。
“若是长公主不嫌弃,将来可以将凤景留在本王那里,我会给他安排安全的地方。”夏候渊道。
凤婧衣笑意微收,这是帮忙,又何尝不是一种牵制。
凤景在他手里的话,将来她便不能不帮着他做事,她不喜欢这样受制于人,但现在凤景在他那里,远比跟着她更安全。
“那便多谢楚王了。”
用完膳,楚王便说有事离开了,凤景便拉着凤婧衣在寺里闲逛,到了正殿拉着她一起拜佛,以往连祭天大典都嫌烦的人,现在却格外虔诚。
“姐,你诚心点。”看着凤婧衣不甘愿的样子,他不由道。
凤婧衣无奈地望了他一眼,跟着他一起在佛前磕头。
凤景深深磕了九个头,双手合十,仰望着宝相庄严的佛像,虔诚地许愿道,“佛祖,请你佑我皇姐,此生长寿安康,逢凶必化吉,便是弟子此生折寿也甘愿。”
凤婧衣拜完了,却见他还不起来,于是便在殿内转悠着等。
凤景拜完起身,突地胸中血气上涌,一把捂住踉跄地撞到了柱子上,凤婧衣闻声便跑了过来,惊声道,“小景!”
青湮和夏候渊闻声赶了过来,只看到方才还好好的凤景面如死灰的瘫坐在蒲团之上,捂着趴的血不断渗出血来。
“小景,小景,把手拿开给我看……”凤婧衣紧张地扶住他,整个人慌乱不知所措。
夏候渊连忙给他把了脉,道,“他是被下了毒,今日是毒发之期。”
他们在凤景身上下了毒,今天他不能到白壁关大营便会毒发身亡,便是凤婧衣有再大的本事救了他,也不过眼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死在自己面前。
好一个其智若妖的大夏皇帝,他真是什么都算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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