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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宁城外,风中满是血腥的气息,萧昱一身银袍亦满是血污望着巍然不动的南宁城,心头恨火难平,却心如刀割。
他离她这样的近,却又生生被一座南宁城给隔断,让他如何甘心。
“太子殿下,丰都来了人要见你。”狄云过来禀报道。
萧昱拧了拧眉,一掉马头往后走了一段。
一身便服中年男子近前道,“太子殿下,陛下有密旨让微臣带来交给你。”
说罢,将一封信件双手奉上。
萧昱翻身下马,接过信封拆开一看,随即一把捏在手心,眉头皱得更紧了。
“太子殿下,陛下说了,让您看完密旨立即回朝。”那人躬身道。
萧昱眉眼一沉,喝道,“况清,把人给我带下去。”
“太子殿下,你要违搞圣旨……”那人话还没说完,便已经被人架着拖了下去。
狄云走近,望了望萧昱手中攥成一团的密旨,看不到写得什么,但也能猜想得出是召他回朝的旨意。
“太子殿下,南宁城久攻不下,还是退兵再作打算吧。”
他不知道这个人为何执意要在此时攻下南宁城不可,可是眼下的状况南宁城是根本拿不下来的,先不说这里易守难攻,还有大夏皇帝圣驾坐阵,他们又岂能轻易得手。
“不准退!”萧昱声音冷厉地喝道。
他若退了,便是将她一个人留在了地狱火海里。
他的妻,他的命,还在南宁城里等着他,他如何能退。
“可是,即便我们攻下了南宁城,南宁城的后面还是大夏的国土,大夏皇帝还能退到永州,即便我们再攻下永州,他能还能再退到泉州,太子殿下要打到何时才能罢手?”狄云决然问道。
这不是进攻大夏最合适的时机,他都看得出来,他不信这个人自己会不知道,可是他为什么就这个关头非要攻下南宁城不可。
北宁城带来的兵马经过一天一夜的耗战已经死伤无数,再这样继续打下去,只怕南宁城五万大军都要耗死在这南宁城外了。
萧昱望向南宁城,沉吟了许久道,“鸣金收兵,撤到十里之外。”
狄云和况清望了望他,不知他到底是何用意。
不到半个时辰,北宁城所有的兵马都从南宁城外撤退了干净。
彭府,西园。
夏候彻两人刚刚用完早膳,彭业一身铠甲大步进了园子,到门外道,“皇上,鸿宣太子带人撤兵了。”
“撤兵?”夏候彻没有喜悦,却更多的是满腹疑问,“他怎么会这么快就撤?”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远远看到是姓萧的见了一个人,然后就下令撤兵了。”彭业说道。
这打了一天一夜,他们个个精神紧张,这下可是松了口气了。
夏候彻闻言了然地点了点头,道,“看来是丰都的北汉老皇帝召他回朝了。”
他一直想不通的事,那个人也不是没脑子的人,明明知道此时与他交手自己没多少胜算,还执意攻打南宁城。
若不是他亲眼在北宁城外看到了他,只怕也难以相信曾经的南唐大将军上官邑会下出这样的命令。
凤婧衣紧抿着唇没有说话,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着。
上官邑,你又要走了吗?
一年前你丢下我在金陵一声不吭地走了,今日你又要回你的丰都了吗?
终究,十年情意相许,也敌不过你的帝王之位。
激战了一天一夜的南宁城恢复了平静,下了一天一夜的雪渐渐停了。
南宁城,五里外的北宁军营。
狄云和况清安排完了军中事务,已是暮色降临,两人回到大帐之时,帐内的鸿宣太子还是几个时辰前的样子,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太子殿下,为何撤兵十里?”狄云忍不住问道。
他想,这个人还是没有放弃进攻南宁城的念头。
“况清,你挑二十个身手顶尖的,今夜……随本宫入城。”萧昱抬头下令道。
强攻看来是难以攻下的,唯有他自己带人设法进城打开南宁城门,让北宁兵马进城,他才有机会把她带出来。
“太子殿下,此举太过冒险,不可行事。”狄清包拳劝道。
先不说南宁城的那么多兵马,更何况还有大夏皇帝那个绝顶高手在里面,这若是交上手了,他们的人又进不去,介时可如何是好?
他虽还未继位为帝,但已是陛下钦定的北汉之主,若是丧命在南宁城,他们如何向陛下和满朝文武交待。
“本宫非去不可。”萧昱沉声令道。
“太子殿下若不能给末将等人一个非去不可的理由,恕末将难以从命。”狄云扶剑跪地,决然道。
萧昱深深吸了口气,敛目沉吟了许久,道,“那里……有我的命,我的心,带不回来,我会死。”
狄云和况清望着他,并不理解他所说的话,却又隐约明白了什么,起身道,“末将去安排。”
夜色渐浓,夏候彻出府去城上巡视了一圈,回到府中彭府的下人已经送来了晚膳。
饭桌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屋内安静得可怕。
用了晚膳,她便早早躺到了床上休息,夏候彻坐在榻上细细地擦拭着每次出宫都会让侍卫替他带上的玄铁剑,半晌才收入剑鞘宽衣就寝。
凤婧衣面朝里侧闭着眼睛假寐,夏候彻换了衣袍躺到外侧,贴在她的背后,长臂习惯性地楼在她的腰际。
两个人都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却是心思各异,谁也难以入眠。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
一阵急促的脚步从外面传来,随即拍响了他们的房门,“皇上,不好了,鸿宣太子带人偷袭进了城,彭将军他们快抵不住他了。”
夏候彻一掀被子起身下床,连衣服都顾不得去穿,行至榻边拔出玄铁剑便出门,“他果然是来了!”
凤婧衣坐在床上,一阵心惊胆颤。
夏候彻一向多疑,纵是北宁已经撤兵,他也暗中防了一手,只怕早已设好了圈套等着对方来自投罗网。
这么一想,她慌乱地下了床,也顾不得去思量什么对策,顺手拿起搭在屏风的斗蓬披上便快步追了出去……
夏候彻有多恨她和上官邑,她比谁都清楚,他若是失手了落在他的手里,哪里还会有活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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