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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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如果真的能弄到假死的药……柳宁欢想给石憧准备着。
她对这个世界依旧没有足够的实感,她觉得自己像在坐公交车。公主府、春邻园和这王朝什么的,是车窗外飞逝而过的店铺。石憧的包容、柔兮的痛苦、清伶的诱惑时偶尔飘进车窗的饭菜香气。这些再诱惑也终归隔了一层玻璃,她会到达自己的站点,然后下车。
……虽然她暂时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里。
总之,她对自己发过誓了。说了让石憧活着,竭尽全力也要做到。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过要不要派人去九皇子府刺杀赵湛。
快走到公主府的时候,柳宁欢突然对云景说:“假死药的事情……还请云大夫不要告诉任何人。”
云景还是那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高人模样,说:“我知道的。”
柳宁欢松了一口气。
云景之所以喜欢清伶,是因为清伶的医术天赋极高。清伶为了帮赵湛治毒,在云景身边学习了很久,帮助云景解决了很多技术上的难题。而在这个过程中,清伶表现出来的善良聪慧令云景心动,终于从一尊行走的菩萨雕像变成了普通人。
柳宁欢一直很怕,她提前了清伶和云景认识的时间,而这两个人还是就医术问题熟识起来了,就好像是某种不可逆转的命运一样。柳宁欢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把云景设定成这个样子,云景就会为了“医术高超”且“心地善良”的人心动,那个人就是清伶。
所以她很怕清伶一问,云景就什么都说了。
好在云景一言九鼎,不是她这样的恋爱脑,令人十分安心。
柳宁欢让人把叶友安置到离自己院子最远的偏院,又把云景安置到那偏院附近。她这么安排,有那么一点儿防着清伶的意思……
虽然清伶的主要任务是刺杀石憧,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支线任务呢?自己看着清伶,再让人看着这边,应该不会出岔子了。
柳宁欢看着仆役把叶友搬进偏院,云景拎着她的医药箱,带着一个包裹就入住了。
柳宁欢问云景:“你就这么点东西吗?”
云景说:“行医者四海为家,带多了是累赘。”
柳宁欢想了想,说:“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对管家说。”
云景说谢谢,柳宁欢一转身,就看见清伶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这边,脸上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宁欢连忙跑过去,说:“你怎么过来了?你还受着伤,在房里好好呆着呀。”
“听丫鬟说公主回来了,我过来看看。”清伶说:“那是叶侍郎么?”
柳宁欢顿了一下,笑嘻嘻地说:“对啊,他受伤之后一直没洗澡,臭死了,我把他扔远点,眼不见为净。你穿得这样单薄,不适合站在风口的,我们回去吧。”
柳宁欢把外套披在清伶身上,揽着清伶的腰,走远了。
路上清伶问:“云大夫也住进来了?”
柳宁欢说:“嗯,你伤还没好,府里有个大夫,安心些。”
清伶顿了一会儿,突然语气极快道:“我快好了。”
柳宁欢狐疑地看着她,说:“你伤得那么吓人,怎么可能好得这么快?”
清伶又说:“府里有常备的大夫。”
柳宁欢说:“云景比较厉害嘛!你不要小瞧皮外伤啊,万一破伤风怎么办?”
清伶忽然停住了脚步,低着头不发一言。
柳宁欢诧异看她,问:“怎么了,你伤口疼了么?云大夫说了,你现在很虚弱,容易生病。伤好之前不要吹风了。”
清伶闷闷地说:“公主似乎很信任云景。”
柳宁欢说:“人家是天下第一神医嘛……谨遵医嘱总是没错的。”
清伶抬头看她,静静地问:“天下第一神医……原来公主也信这种传言。公主觉得,云景跟宫中御医比,如何?”
清伶语气奇怪,表情也跟平常有些不同。柳宁欢仔细瞅了瞅,才发现脸颊微鼓,看上去有种撒娇的娇憨感。
柳宁欢心里一动,说:“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清伶撇过头不说话,柳宁欢视线下移,注意到清伶捏紧了拳头。
柳宁欢笑了一下,心想清伶演技还不错。
她越来越能苦中作乐了,觉得自己当初就该写个现代,蹭个娱乐圈影后题材,说不定不那么扑街。
柳宁欢后退一步,牵住了清伶的拳头,放到唇边亲了一口,说:“跟云大夫吃什么醋呢,我只把她当大夫。谁不知道这府里我最宠你,我听说他们下注的赔惨了,又开了个新盘,赌你能在我身边待多久。”
清伶松开拳头,转而同柳宁欢十指相扣。清伶说:“我还能参赌么?”
柳宁欢问:“你想压什么?”
清伶定定地看着她,说:“一辈子。”
柳宁欢心头一颤,觉得这句话真是太假了。
转念一想又挺有道理,平真的一辈子快到头了。
柳宁欢笑着说:“压一辈子干嘛,就压到我死为止。你这么压,肯定没人跟你的注,说不定还会背后笑你异想天开。然后你就能通吃全场,后半生不用愁,买个庄子租出去,靠租金过活就行。”
公主好像已经认定了会孤独地死在自己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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