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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不知。”沈东湛面色微沉的凝着她,眸中带着清晰的担虑之色,“你没事吧?”
苏幕先是一愣,俄而回过神来,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意思,当下摇摇头,“我没什么事,太子留我在寝殿内,不过是下下棋罢了。”
这,算是解释。
“那就好!”沈东湛亦是默契的不多问。
他信任她,她说的每一句话。
何况,以她的性子,没必要撒谎宽慰他。
“鹰隼传讯,说明这些人的行动,可能背后还有人。”苏幕缓步走在长廊里,瞧着沈东湛湿漉漉的靴子,“你要不,去换身衣裳吧!”
沈东湛这才意识到自己来去匆忙,身上早就湿透了,几乎是没来得及更衣,就跑到了她面前,算是邀功,“我想着,你对这消息肯定很感兴趣,所以先送过来。再者,交给旁人去办这事,我也是不放心的。”
“这份情,我领。”苏幕报之一笑,“你去更衣,我等你!”
沈东湛面色微白,湿漉漉的衣衫和鞋袜贴在身上委实不怎么舒服,但是有她这句话,委实比三月暖阳更能暖人心。
只是,没走几步,他又回眸看她。
苏幕还不知道他的意思吗?
当下扯了唇角,叹了口气道,“放心,我不会擅自行动。”
言外之意,肯定会等他。
沈东湛这才放心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周南默默的在后面跟着,只觉得满心无奈,照这样下去,苏千户还是苏千户,他家沈指挥使可就不是什么沈指挥使了,应该叫……苏沈指挥使。&nbp;“爷?”年修近前。
苏幕紧了紧手中的纸条,叹口气递过去,“你自己看吧!”
“是!”年修毕恭毕敬的接过,缓步跟在苏幕身后。
乍一眼,纸条上的几行小字,年修骇然僵在当场。
“煜城内,果真有人里应外合。”年修眉心微蹙,“可是爷,您说这个人会是谁呢?”
苏幕缓步往前走,脑子里如同有筛子,将所有的可疑之人都过了一遍,“煜城远离殷都,山高皇帝远,我细想着,若是有人想掌控这煜城,肯定得有足够的利益支持。”
“江南税银?”年修道,“盐铁漕运?”
苏幕深吸一口气,“睿王如今被禁足,雍王去了边关,靖王不知所踪,剩下的就是咱们这位太子殿下,至于其他皇子根本不足一提。”
那些年幼的皇子,根本没有什么背景可言,帝王所宠不过两三个皇妃,毕竟年纪大了,很多事情也是力不从心。
“朝臣没有这份心,除非站了队。”苏幕一抬眼,正好瞧见不远处的顾西辞。
顾西辞似乎刚从外头进来,乍见着苏幕立在那里看他,旋即面色一怔,继而快速恢复了神色,朝着她走来。
“难怪今儿没瞧见他,想来是出去了!”年修低低的开口。
他就说嘛,今儿太子留人,怎么没见着顾西辞出来打圆场?
“苏千户!”顾西辞近前。
苏幕定定的看着他,眉眼间不是太相似,但是沈东湛那些话就跟魔咒似的,一直萦绕在她心头,以至于她在不自觉之中温柔了目光,面对顾西辞的时候,声音也不似从前冰凉,“刚外面回来?”
“是!”顾西辞没有隐瞒。
苏幕瞧着他的鞋袜,“看样子,很是辛苦。”
“没想到雨会下得这么大。”顾西辞报之一笑,“苏千户这是要出去?怎么没瞧见沈指挥使?”
苏幕深吸一口气,“他自有他的锦衣卫内务,我是东厂的人,哪里能处处挟制他?倒是顾公子,这大雨天的,出去就一整日,也不知是出了什么急事?”
“苏千户!”顾西辞环顾四周,缓步近前,“我查的……是江府的案子。”&nbp;苏幕垂眸,面上毫无神色变化。
“我让人把丹炉描成画,去找一些老人特意问了问,有人认出来,这东西是个老物件。”顾西辞压低了声音,“且,此物并非江府所有,而是江家苏氏的带来的,算是陪嫁,据说是先秦时留下。”
江家苏氏,说的便是苏幕的母亲。
“这东西搁在江家很多年了,据说是集天地灵气于一身,倒是有不少人见过,也认得出上面的花纹。”顾西辞娓娓道来,“这也难怪,李时归要把丹炉藏起来,一旦展露在外,必定会露馅。”
私吞江府之物,自然惹人怀疑。
“李时归收了丹炉,是想做什么?”苏幕不解。
顾西辞叹口气,“自然是炼丹药,古往今来,多少帝王谋求长生,越是高高在上,越是贪生怕死,有这么个好东西,即便不能真的弄出点什么,摆着看看也是心安。”
对此,苏幕表示赞同。
上位者,哪个不是贪生怕死?
“你就查到这些?”苏幕负手而立。
顾西辞笑了笑,“出去了一日,总不能只是找个人聊天,问问这些事儿吧?江家当年在煜城颇有威望,医者仁心,得百姓敬重,盛名之时还曾随军出征,当过一阵子的军医。为此,江大夫还救过两个人。”
苏幕抬眸看他,不语。
“一个是家父顾震,还有一个……”顾西辞意味深长的望着她,“苏千户认得他儿子。”
闻言,苏幕面色陡沉。
“没错,就是齐侯爷沈丘。”顾西辞道,“我爹当年犯禁,就是因为江家的事,而沈丘心灰意冷也是如此。这两人多半是知道些苏幕,但无一例外,都选择了归隐退避,连救命之恩都忘了,可想而知这件事的背后,牵扯有多少。”
苏幕定定的望着他,“你是说,你爹和齐侯爷,都曾受恩于江家?”
“没错。”顾西辞言之凿凿,“受人救命之恩,却无以回报,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我顾家,终究是欠了江家的。”
苏幕忽然就明白了一桩事,顾家……短玉笛……拨浪鼓……顾西辞?
“你的故人,便是被顾、大、将、军偷偷带走吧?”苏幕嗓音干哑。
顾西辞面色一滞,不语。
须臾,他苦笑,“我爹,他也有他的苦衷。身在朝廷,身不由己!”
“罢了!”苏幕并不想听这些。
顾西辞面色微恙,“齐侯爷这些年四处漂泊,消失在朝廷众人的眼前,多半也是有这样的缘故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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