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居留证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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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乐骑着车在街道上走着，好奇的看着这一幕。

各种繁体字写的标牌。

让他仿佛来到了民国时期的京都或者海市的感觉。

房子基本上也都是九十年代初期普通市区那种普通的楼房、砖瓦房，个别的大型建筑耸立在那里。

不过他清楚，这里毕竟是港岛偏北，是整个港岛的农业地区。

说白了，就是农村。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他准备进空间里睡一觉，明天早上看看情况。

“嘟嘟嘟~”

思绪间，一辆警用摩托车闪烁着特殊的灯光，从远处过来。

杨小乐看到这一幕赶忙向着不远处的巷子里钻了进去。

他现在什么证件都没有。

一旦被搜查，那就是个麻烦的事情，总不能在这里大开杀戒吧！

反正他知道这里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能办到。

先躲一下好了。

“前面的人听着，我们是港岛警务处警员，现在怀疑你是非法越境，请立刻停下协助调查。”

看到他要跑，对方赶忙喊了一声摩托车加速冲了上来。

“停？停个屁啊！”

杨小乐暗骂一声，加速往里面跑，只要让他进入黑暗中就没事了。

虽然对方说的话不是特别清楚，但是他勉强能听懂什么意思。

娘的，这里的条子这么敬业的吗？

还好他速度快，直接扎进了小巷子里，在里面开始跑了起来。

刚刚进入巷子里，看没人在，他直接就进了空间里。

黑暗中，之前的那辆摩托车从他的面前擦边而过，向着远处跑去。

杨小乐待在空间里没有出去。

估计这家伙可能会回来。

果然，十来分钟以后，车子又回来了，向着远处开去。

杨小乐没有去管，准备在空间里睡觉，明天白天那么多的人，他就不信还能在那么多人里面找到他不成。

早上本来就起来的早，白天他怕和杨广平几个人走丢了，没敢睡觉。

现在已经困的不行了。

不过想了想，这里地方不好，如果明天白天有人走动，他出行不太方便。

最后还是出来了。

骑着车向着刚刚逃跑的方向继续赶路。

路过一条大马路，探头看看，见没什么人，他骑着车去了对面的住宅区。

这里的房子明显就低矮了很多。

骑了一段感觉又去了郊区。

随便找个小树林就进了空间里。

本来就困，躺在床上直接就睡了过去。

……

“钱都给了，这些王八蛋，居然想把我们卖了。”

“哎，没办法，给的钱少了啦，其他人都是450呢！估计是感觉钱少了，幸好跑了出来了啦。”

“你说咱们县也是，干嘛不跟宝安那边学，那个边三个五不是挺好的吗？还不用花钱，胆子太小了啦。”

“算了别说了，等白天人多，咱们找个地方换身衣服，去找我表姑去。带我们去市里就能拿到居留证了啦。”

思绪间，两道说话的声音，将杨小乐给吵醒了。

看了一下。

只见两个穿着破旧棉袄的年轻人，正蹲在小树林里小心的警惕着。

同时在那里聊着天。

说的是粤语，勉强能听懂。

450？什么意思？

三个五什么意思？

杨小乐一阵的好奇。

难道在这个时候有人敢公开放人到这边来吗？这得多大的胆子啊！

好像这两个人知道挺多的。

看了一下时间，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左右了。

琢磨了一下，他感觉还是找一个“同病相怜”的人，更加能打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要是当地人，把他卖了还不知道呢！

虽然他一点也不怕被卖，就是怕烦。

随后悄悄的出了空间。

几人相隔五米左右，黑暗中有着些许月光，不仔细注意的话，一点也看不到人的存在。

“咳~”

杨小乐轻轻咳嗽一声，又将动了一下发出一些动静。

陈长丰、黄文初两个人正小心警惕的看着四周，听到声音都吓了一跳。

“哎，自己人，我也是偷跑过来的。”

杨小乐见两人要跑，赶忙出声。

听到这个明显不是港岛话和粤语话，两个人冷静了下来。

两人相互看看，应该不是抓他们的人，因为对方明显早就在这里了。

不过两人还是一脸的警惕。

这大晚上的，他们好不容易跑到这里来了，不想再到处跑了。

杨小乐借着月光，悄默默的向着那边走去。

在两三米之外停留了下来。

随后对着两个人说道：“哎，我也是从大陆跑过来的，刚刚听你们的话，知道怎么弄到居留证是吗？”

两人相互看了看。

此时其中一人突然拿出一个手电筒对着他照射了一下。

当看到他身上的衣服，这才松了口气。

明显就是那边的破衣服。

应该错不了了。

而且对方就一个人，看上去年龄还不大，让两人都放松了警惕。

更重要的是从那边逃过来的身份，让两人都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你系哪里人啦！”

陈长丰个子不高，脸上黑瘦黑瘦的，有些警惕的询问着。

毕竟不熟悉，还是得小心点。

“哦，我是京都人。跑这里来讨生活了，你们呢？”

陈长丰闻言回应了一句：“我们啊，我们也是逃过来的啦，投奔这边的亲戚啦。”

杨小乐点了点头，想了一下问道：“我听你们说居留证，还有去市里是怎么回事啊？能不能跟我说说？”

听到这话，两个人都是惊讶了一下。

陈长丰惊讶的问道：“你什么都不懂，就敢跑这里来啦？你胆子系真大啊！”

“没办法啊！日子过不下去了。您给说说呗。”

杨小乐笑呵呵说道。

陈长丰四下看了看，感觉对方也挺可怜的，就将大概的情况说出来。

听完以后，杨小乐这才明白过来了。

其实这时候没想像中的那么严格，不过也没那么简单。

过来的人，只要能到市区，同时能联系到在港岛的亲戚，就能在警署里办理居留证。

说没那么简单，那是因为沿江地区道路公交都有人看守查居留证，没有的会被送到警署里去拘留。

而且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这里到处都有人巡逻。

就是怕这些人会扰乱治安。

如果没有亲戚认领，两天以后会被遣送回去。

而黄文初和陈长丰两个人是花了几十块钱，让蛇头给带过来的。

这一带有熟悉地形的人，会专门开船从那边接人，那边也有专门的人联系。

这些人被称为“蛇头”。

一般从那边过来，送到这边安全的地方，得450块钱一个人。

之所以他能安全的来到这里，是因为他走的是唯一的主路，其他地方上岸的到处都是淤泥、沼泽地，一个不小心就命丧黄泉了。

那里附近警戒的人也是最多。

至于被卖给工厂，那是因为这里很多工厂都招收人。

被卖去的人会被严格看管，但是有工资，工资只有一半，三十港币一个月，比有居留证的人要少一半。

蛇头遇到给钱少的，就会把这些人卖过去。

给全款的人自然是没事情，毕竟他们长年在这一代跑，信誉还是很重要的。

毕竟蛇头不是某一个人。

至于为什么现在管理这么严格，还是去年年底的时候，村里没吃的，都纷纷跑这边来了。

毕竟沿海不像内陆地区，他们这里有选择。

逃过来的人赚钱以后，会以外汇的形式寄回家里，让家里的日子过的好一点。

因为有侨汇券，家里日子能好过不少。

至于刚刚那个人说的三五正策，他也知道情况了。

不得不佩服那个县的决心。

就是允许人进出关卡。

但是必须遵守三个规则。

第一个五，允许宝安的农民一个月往返港岛五次；第二个五，允许农民每次带五块钱的农产品到港岛；第三个五，农民从港岛带回来的东西不能超过五块钱，或者五斤！

因为这个政策，当地的人没有偷渡过来的，那里的生活水平也是相当的高。

不得不说，还是有胆子大的人啊！

可惜了以后…………

杨小乐琢磨了一下，娘的，还要亲戚带着去登记才行啊！

他哪里有什么亲戚啊！

看来还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啊！

至于路口有风封控这事情对他来说无所谓，听说去城里也就几十公里的距离，山路难跑，但是一两个小时也就能到市区了。

不过他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

想到这里，他就开口询问了一下：“那你不是有表姑在这里吗？你怎么拿到居留证？她带你去吗？”

“不行，她不住市区，没有这个权利，她也是花钱找关系才能把我的居留证给办下来。”

陈长丰说完，赶忙说道：“这个都是有登记的，出事情了，保证人要担责任的。”

意思就是不能帮他办理。

杨小乐听到这话，也没有在意。

毕竟两个人又不熟悉。

只能再想办法了。

之前他知道这里混乱，想着用钱来解决问题的。

到那时刚刚对方的话语中，这里的人可是很黑的。

如果他一旦透露出来自己在这边没有亲戚，身上带了黄金或者钱也将不会是他的。

这就会陷入一个死循环。

有钱会被搜刮走，没钱人家不给你办事情。

至于办好以后再给。

想多了。

人家只收现钱。

说话间，天色已经有些微微亮了起来。

陈长丰看了一下旁边的黄文初，开口说道：“我们得走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应，两人起身悄摸摸的离开了。

看着两人离开，杨小乐琢磨了一下，也起身向着城镇的方向赶去。

刚刚他也打听到了。

这里有金铺，会收黄金和银元之类的。

他手上倒是有外汇券，但是这玩意在这是用不了的，而且还是京都的外汇券，在别的城市也用不了。

毕竟不是外汇。

早知道弄点外汇放身上傍身了。

出来以后，悄悄的进了城镇里。

此时街道上已经有着一些稀稀拉拉的人群。

基本上都是来吃早点的。

他过来自然不是来吃早饭的，而是过来打听一下去市里车子怎么去。

虽然靠他腿着去也行，但是搭顺风车还是快一些。

不得不说，这港岛水平就是比那边高。

这路边沿街的小吃店不少，各式各样的早餐都有。

干的饺子，烧麦、叉烧，油条包子自然都有。

湿的有各种粥和汤。

很多他都是没见过的。

这个时候店铺里面坐着的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没看到一个年轻人。

“老伯，这个能用吗？”

看着一家早餐店有卖肠粉的，他笑着拿出一枚银元出来。

要搭讪，那得买东西啊！

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做肠粉的是一个胖胖老头。

而且这个蒸屉不是后世那种不锈钢的，而是用竹子编制的圆盘在水上蒸。

上面边缘地带已经形成包浆了。

杨小乐没在意，前世九十年代不都是这样，就算是现在的京都城里的小吃也一样看上去让人受不了。

已经习惯了。

如果是个后世刚过来的年轻人估计下不了口。

听到这话，对方抬头看了看他：“当然阔以用啦！一元换一元。”

杨小乐闻言感觉不划算。

不过他没有在意，笑了笑：“老伯，肠粉多少钱一份，给我来一份。”

“5毫一份，要不要加其他的啊？”

老头说完，笑了笑：“后生仔，刚从那边过来的吧？”

老头知道他是那边过来的，尽量说话的语速降低了许多。

杨小乐笑了笑，他这造型和口音，一听就能听的出来，自然不用奇怪。

他也没想到自己能隐瞒。

笑着应了一声：“嗯，刚刚过来，老伯，我想打听一下。给我加一个鸡蛋。”

他知道这里的5毫其实就是5毛钱一份。还有一个仙就是等于分。

“一共8毫！”

老头说完，接过银元对着他说道：“不要感觉亏啦，这银元去金店换的话也就一元两毫啦！现在银元早就不用的啦！”

老头一边说，一边笑呵呵的在那里上粉浆。

和后世基本上一样的。

就是工具有些区别而已。

将东西放在蒸屉里蒸，老头擦了擦说问道：“后生仔，想问什么就问吧！”

在这里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他已经碰到无数次了。

随后找了两枚硬币递给了他。

杨小乐接过去看了看，就是两个一毫的硬币。

收起来以后，他这才笑道：“老伯，去市里坐什么车去？从哪里坐？”

“那里有警署的人查岗，你没有居留证去不了的啦！”

杨小乐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老伯，我就问问，总得过去啊！”

听到这话，老头想了想点点头，将地址告诉了他。

就在往前两条街，有个菜市场，那边有去市里的车子。

至于去哪里就看他自己了。

因为所谓的市区不是某个地方。

靠近维多利亚湾的沿海地区也就是九龙、油麻地那一带，以及对面香港岛一带都是市区。

说话间，老头将东西弄好，放上料汁装盘子递给了他。

杨小乐接过东西，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味道和后世的还是有区别，不过感觉这味道更好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东西不多，三两口就给吃完了。

看着面前的老头，他了一下，掏出二十个银元递给了他：“老伯，跟您换点钱可以吗？”

老头自然是乐意答应了。

接过钱，笑呵呵的拿了二十元的港币递给他。

杨小乐打听到了消息，拿着钱也就直接离开了。

离开了摊位，此时天已经全都亮透了，按照老头说的位置，他向着菜市场那边赶去。

一路上，他也在琢磨着这里的物价。

刚刚那个鸡蛋三毛一个，也就是一斤在两块七八左右，这里是偏远地方，不会卖的太贵，鸡蛋的真实价格应该是在两块左右。

这里的工资是在70一个月。

算下来其实也不便宜。

不过这里是偏远地区，市区的物价应该更高，工资也更高一些。

思绪间，他来到对方说的菜市场这边。

说白了就是一个农贸市场，边上很多摆摊的人，此时已经在那里准备出摊了。

没询问人，在附近找了一圈就看到了老头说的公交车。

看着里面正在进去的人群，以及门口时不时抽查证件的工作人员，杨小乐还是悄悄退了出去。

自己这样要是过去了。

那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

直接就撞在了枪口上。

进去的人里，他也发现了不少和他一样的人，虽然这些人穿着当地的衣服。

但是眼神中的那种畏缩和警惕，已经暴露出来对方不是本地人了。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好像有人带着，说清楚情况就能上车放行。

这应该是第一道关卡。

上了车子应该就安全了。

琢磨了一下，他来到大门口向着里面看了一圈。

就在工作人员警惕的时候，赶忙离开大门口，向着别的地方走去。

他已经找到地方进去了。

里面有个厕所，那里有个夹角，而且是个盲区。

溜达离开以后，来到厕所对应的角落，看了看四周，见这里是视野盲区赶忙进了空间。

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在车站的大院里了。

闻着旁边传来的骚臭味，赶忙向着里面走去。

一共两辆车子。

两个车子都是长长一串站台，非常的多。

当看到上面一个繁体字，深水埗。

杨小乐直接上去了。

深水埗在九龙附近，这个他还是知道的。

至于另外一辆写着元朗，他自然没上去，因为这里本来就是元朗，标牌上他是看到的。

车子其实和京都那边的差不多，不算多新。

一共也就能坐三十多人。

此时里面已经有十来个人坐在车上了。

穿着基本上和以前九十年代的差不多，牛仔裤和其他的各种颜色的外套。

这边的温度大概十几度，不算热，但是也不算特别冷。

杨小乐上来以后，一身的破棉袄自然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他自然也知道这是有风险的。

但是也无所谓了。

车子开了以后，等到了目的地他就跑呗。

到时候开一辆车回来，谁还敢查他。

能买的起车的，就算是那边过来的人，肯定都能弄到居留证。

来到最后，在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旁边坐了下来。

其他人都是往前面坐，这丫头居然坐在了最后。

坐下以后，杨小乐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有搭讪，安静的等着车子开车。

主要是他得看看前面人买票。

女孩看到他坐在了旁边，也没有说什么，将目光看向了窗外。

足足等了快一个小时，司机和售票员这才过来，七点左右车子出发了。

而此时车上已经坐满了人，其他人都是站着。

车子缓缓驶出车站，中间还上了几个人。

随着前面买票的人已经买的差不多了，车子也已经驶出了城镇，来到了郊外。

此时杨小乐这才看到外面的情况。

木屋。

路上看到的不是土房子，最多的基本上都是木屋，而且房子都是连成片，几家合伙在一起盖的房子。

看来，也没想象中的那么有钱啊！

这里穷苦人其实还是占据了大多数。

“雷去边度啊？”

售票员来到杨小乐近前，对着他说了一句。

“哦，终点站！深水埗。”

杨小乐不懂这句话，但是能猜的出来是问他去哪里。

听到这话，女售票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口问了一下：“居留证有没有？引荐人有没有？”

杨小乐自然是知道对方的问话，一般都有一个本地人答复。

但是他哪里有啊！

迟疑着想要怎么说呢！

反正现在都出来了，最多到终点站被抓起来呗。

“仔仔，他系跟喔呀起滴！”

就在他想着怎么说的时候，旁边腼腆女孩开口说了一句。

杨小乐惊讶了一下。

怎么帮自己呢！

售票员听到这话，也没说什么，以为是过了检查的。

随口说道：“撒晕（三元）”。

这个他听的懂，赶忙掏出三块钱递给了她。

而旁边女孩也同时掏出了三块钱递给了对方。

售票员接过钱以后，给了了两个人两张票，继续收其他人票去了。

等人走了以后，杨小乐这才对着旁边女孩好奇的问道：“你干嘛要帮我啊？”

他自然不会傻到以为对方看上自己了。

“因为我也是大陆过来的，知道你们不容易。”

女孩笑了笑，尽量放缓语速对着他解释了一下。

听到这个，杨小乐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