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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滥用邪术驱使童鬼害人性命,往后有你该还的债。至于这东西,”苏黎捏了捏弹珠大小的木珠子,“再带在身上,关家人死完之后就轮到你了。”
“不可能!它不会害我!”
苏黎气极反笑:“你真的以为它受你驱使,让你财运亨通事业高升,还听你的话让杀谁就杀谁是因为它当你是它妈妈?”
公孙嫦冷哼:“什么都不知道,也敢学人家养小鬼。这玩意儿是会反噬的你不知道吗?”
林知微眼睛赤红,已经失去理智:“我不信!你们骗我!把我儿子还给我!”
苏黎面罩寒霜,手指动了动。
小鬼感觉到自己一瞬间充盈的强大力量,根本不需要再杀人来让自己变强,它毫不犹豫地盯准了林知微,扑上前去双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林知微被卡到快要窒息,分明看不见,可她就是知道,是她一手养大的乖儿子掐住了她。
毫不留情的力度向她昭示一个事实。
它是真的想要杀掉她。
苏黎及时扯回小鬼,免得林知微真的被掐死。
骤然得救的林知微捧着脖子咳得停不下来,重新顺畅的呼吸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瞬间泪流不止。
“为什么哈哈哈……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我那么爱你……”
又哭又笑的林知微像疯了一样。
一声又一声的质问,小鬼却置若罔闻,它还挣扎着试图去杀死林知微。
关锦纶和冯劲终于赶到。
看到现场,他眼前发黑几乎晕厥,看见家里有活人出现又死里逃生的关河终于敢冒头了,兄弟俩都不敢碰倒在血泊中的父母。
他上前抓起林知微,盛怒之下挥落的巴掌被公孙嫦轻描淡写地拦住。
“打女人挺没品的。”公孙嫦冷冷道,“林知微是罪孽深重,但你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毕竟要不是你,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轮回之眼能看见的过去都是已经发生的,无法更改,但未来从不是一成不变的。
比如最开始冯劲找上门时,她只看见林知微驱使童鬼杀关锦纶的画面,意味着那时候林知微的恨还只锁定在关锦纶一人身上。
可是他们回来后,林知微在别的因素刺激下心态发生了变化。
她的恨意从关锦纶蔓延到了魏倩茹,附带关家所有人,于是被差点被杀的就多了关家三口。
如果没意外,关家所有人都会死。
而那时候,杀了这么多人获得足够力量的小鬼就能摆脱养鬼术的束缚,不再受林知微的驱使,它会杀掉林知微,甚至在杀人越来越多的情况下开始无差别攻击,彻底沦为邪灵。
“关我什么事?!是这个女人死缠烂打,明明都没感情了,她还非缠着我不放。”
关锦纶失态大吼道:“是她先不放过我的!”
公孙嫦对此表示叹为观止:“渣男我见得多了,渣得像你这么清丽脱俗,宛如绝世白莲花的还真是头一个。”
“对她死缠烂打的是你,害她未婚先孕的是你,推倒她让她流产从此无法生育的也是你。是你先扒着她往上爬,红了还不许人家说你靠女人发迹,承诺不要孩子跟她白头偕老,转头就跟别的女人打情骂俏。渣男图鉴如果有排行榜,前三少了你都是黑幕。你有什么脸说是她不放过你?”
苏黎讽刺地总结道:“林知微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就是嫁给你。”
关锦纶被她全部说中心中隐秘,对她愈发忌惮,一时竟无法反驳,垂在身侧的拳头握得青筋暴起。
公孙嫦看着林知微,心里也是惋惜。
“我给你们卜了一卦,原本你是他命中的贵人,只要和他成为朋友,都能帮他功成名就的。没想到过犹不及,你们结了婚反而闹得满地鸡毛。”
“……贵人?”关锦纶微愣。
公孙嫦嫌恶道:“是啊,贵人,要是你坚守初心跟她相濡以沫,是绝对不会搞成今天这样害人又害己的下场的。”
关锦纶目光复杂地和林知微对视一眼。
若说感情当初肯定是有过的,否则也不会她一怀孕就决定结婚。
是什么时候变的他也记不得了。
也许是她开始喋喋不休经常要他陪的时候,也许是她失去孩子整日以泪洗面开始神经质的时候,也许是他开始厌烦那个家开始彻夜不归的时候……
第一次出轨时他还曾心中愧疚,后来变本加厉,她也保持沉默。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异象部的同事和急救姗姗来迟,歇斯底里的关锦纶和心如死灰的林知微都被带走。
苏黎和公孙嫦结伴回部里,小鬼被临时摁回了串珠里。
“所以林知微用的养鬼术就是用自身血气当引子,像正常女人十月怀胎那样把人生下来?”
公孙嫦跟苏黎趴在一起写案件报告,一旁的孟寻陪着她们唠嗑顺便了解这个案子的始末,闻言发出感慨的喟叹,对这种闻所未闻的邪术深觉钦佩。
这他妈是连人家重入轮回的机会都给剥夺了呀。
那小鬼洗魂之后忘却前尘,既能投胎,必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这得多倒霉才会投胎成这对夫妻的孩子。
胎死腹中就算了,死后灵魂不得安息,硬是被林知微用邪术供养生了下来。
它犯下杀孽,是再不可能投胎成人了。
说到这里,苏黎想到重点:“查到是谁教林知微的这个方法没?这术法太阴损,禁是没用的,得彻底毁掉才行。”
“帮她用这个邪术的方士销声匿迹半点线索都没有,估计是悬案了。”
苏黎奇怪:“林知微描述长相,按图索骥都不行?”
孟寻答:“她说不记得了。”
“也许是对方有这方面的戒备,给林知微下了禁制。”公孙嫦有理有据地分析道,“玄门手段千变万化,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苏黎停下写报告的笔,整整齐齐地叠好收起。
“那这个人还挺谨慎的。不过呢,这种情况下对方越是想隐藏,就越是能激发人把ta找出来的干劲。”
公孙嫦笑着问:“你有办法?”
“……大概?”
苏黎不确定地回答,主要是她对自己的画技没什么信心。
于是季元白收到苏黎堪称抽象派代表作的素描可疑地沉默了许久,他揉揉眉心:“你确定对方长这样?”
“我尽力了。”苏黎破罐子破摔道,“至少看得出来是个男的?”
季元白对着她认真的表情,决定妥协。
“算了,你具体描述吧,我来画。”他示意苏黎在旁边坐下,抽出张白纸,捏着铅笔,“越详细越好。”
苏黎欣然应允。
对着林知微的照片查看和林知微接触的可疑人物描述细节,随着时间流逝,一个栩栩如生的中年男性形象跃然纸上,完美复刻苏黎描述的内容。
连苏黎自己都惊了。
季元白拿着画像问她:“觉得怎么样?”
“跟照片差不多了。”苏黎感慨说,忽的话锋一转,问,“说起来你还真信我说的啊?”
甚至都不问她怎么知道对方长相的。
季元白顿了顿:“找人不是你的特长吗?这点信任基础还是有的。”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苏黎却听出只要是她说的,无论什么他都会无条件信任的意味来。
苏黎再次升起好奇。
季元白他到底是谁呢?在她被封印的记忆里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这天晚上她再次做了在雪山绝顶等待多年的梦。
还是那只拨开冰雪的手,和之前不同的是,没有被金光罩顶继而化龙打断的场景延续了下去,她看见了手的主人。
冰天雪地中几乎于世界融为一体的白衣少年冲她漾开笑容。
他长成了少年季元白的模样,自己没有觉得奇怪,好像和他很熟的样子,抓出他递过来的手抱怨道:“你怎么才来?我都等好久了。”
“抱歉,”他好脾气地笑着,“那下次换我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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