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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晟无话可说,只能看侄子满头热。他无心此处,便四处张望起来,见旁边草场更加空旷,有林木影影绰绰隔开,隐约听到射猎时的号角声,便问随从:“此处是做甚张致?”
“回四爷话,前边儿是射猎的场儿,约莫有汴京子弟游玩。”随从是完颜钊的人,对东京城外的事很熟,只看一眼就知道章程了。
完颜晟在草原上倒是常常射猎,但在东京城外就没兴趣了,实在是这小草场根本跑不开他的马!
当下也不当回事,转头看到别处去了。看到这次同来柴琥的场的,对面有几个明显不是汉人、而是契丹人样子,拥簇着一个更像是汉人打扮的少年。因为与旁边人不同,便多看了几眼。
就是多看的几眼,让完颜晟看出那少年左手边离他最近的一个有些眼熟,问了自己的亲随认不认得这人。有亲随提示才想起来,对旁边侄子道:“那是审密留哥的小儿子,他怎么来东京了?”
完颜钊心不在这上面,但还是瞟了一眼,后道:“他旁边是耶律阿齐,是延庆公世子,如今也在东京‘读书’这人大约是奉命来侍奉他主子的罢!”
审密氏与耶律家世代姻亲,但完颜钊就算知道审密留哥王特末是耶律阿齐的表哥,也不当他是什么人物——草原上这种情况很常见,姻亲家族又如何?不是首领就不算什么!首领是部族里的‘主子’,其他人都可以说是‘奴才’!
众多草原民族中,女直人又是最讲究这个的。
听完颜钊这样说,完颜晟眼睛闪了闪他是不太在意权力,但他生活在权力中心,很多事他就算不管,也会有人传到他耳朵里。对于耶律家这个‘邻居’,完颜家也是很留心的,就他在来东京前,也听说耶律家如今不太平静。
说实在的,他这个时节的来东京,除了明面上的目的,还有一个‘小小的’附带任务。
对于这个任务,完颜晟不算上心,主要是水太浑了,他还没想好要不要这个时候跳进去——他做这件事或许是顺手的功夫,中间也算不得有风险,之后的好处却是少不了。这样完美的任务看起来没有不做的理由,可完颜晟并不是傻瓜!
他一旦做了,之后会怎样就说不准了!他这些年日子之所以能这样舒服,很大程度上就在于他从来不趟浑水真的在浑水中走一遭,说不定今后立场都要变!值不值得,这是个需要考虑的问题。
想着这个问题,完颜晟就更没心思看什么驴球了,骑着马去到了隔开旁边草场的那排树木边上,一边骑马漫步,一边想事。想的深了,却有一支箭射到了他跟前——其实不算险,有四五步的距离,又有树木拦着呢!只是马儿却是受了惊,踢踏了一下。
完颜晟的马自然是好马,但这种马反而更敏感,更容易因为外界的风吹草动起反应。好在完颜晟即使是女直贵人,那也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这点儿小动静什么都不算,扯了扯缰绳,马儿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怎么回事?”完颜晟皱了皱眉头,树木对面似乎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立刻有人过来看。
见是不认识的贵人,连忙致歉。完颜晟不理会,绕过了树木,才发现是有人在树木前摆了一排靶子,搭弓射箭耍些骑射的本领呢!
完颜晟一眼看过去,先看到一个男人正站在一个小娘子身后教她射箭,那小娘子是个生手——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先前那一支箭竟脱了靶子,飞到了他跟前!
这时,似乎是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完颜钊也过来了,笑着道:“四叔怎么”
顺着完颜晟的视线看过去,完颜钊又笑:“原来是这京中小娘子也有学骑射的,去岁侄儿曾在宫中见过女乐呈演,那才是绝的——女乐用宽镞矢射箭,一箭射断御园湖边的杨柳枝,又一箭射断马尾系着拖拽的绣球,箭无虚发呢!”
完颜钊对此赞不绝口,完颜晟却觉得平平。别的地方他或许更偏爱汉人的东西,审美取向也更接近汉人,但是和草原生活相关的东西就不是了!嗤笑一声便道:“此处小娘子骑射根本不能叫骑射!真正的骑射得到大草原上,由草原上的儿女来!”
就像是一朵花,养在精巧的花园里,还是开在山野烂漫处,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如这般就更不能看了!这是在摆弄弓马?不过是借着名头调戏罢了!”完颜晟看着那边几个男人与娘子,并不觉得有趣,只觉得矫揉造作。
这时,之前放箭的娘子也与指教她的男人过来了,大约是听了随从的禀报,晓得自家冒犯了,特意过来道歉的。为表歉意,还邀请他们加入。
完颜晟对此没兴趣,柴琥那边确实说不上有趣,但这边一样无聊,何必呢!完颜钊就更没有理由接这个邀请了,只是他刚准备礼貌拒绝,就听到不远处有动静,转过头去看,原来是一群人拥簇着一个小娘子。
“是师小娘子!”完颜钊一下叫出了名字!他通过柴琥与红妃见过两面,只是没说上几句话。
旁边邀请完颜叔侄的男人笑了:“正是师小娘子!我与几位好友今日在此游玩,特意请了师小娘子来。小官人可是见过师小娘子恁多人呵,怕是一路过来,不少城中浮浪子弟都追着来了!这就是当红女乐的样子了。”
师红妃今日扮的热烈,一身绯红色的圆领袍,露出里头雪白的领子,以及同样雪白的吊敦裤,一色的葫芦缠枝花暗纹。腰上是玉色的抱腹,又扎一条黑色革带,配着黑色的靴子,头上梳朝天髻,但发髻上并无多少装饰,只扎了一根红发带,发带尖儿上各缝了一颗珍珠做坠子。
雪白的马,绣花缀珠儿的宝鞍,五彩丝线编成的马鞭。人就这样过来,仿佛是天边的一朵云彩慢慢飘来。又像是眼睛看错了,原来是天尽头处,一片连绵不断的花海,落雪的高山做映衬,有化冻后第一捧细雪来灌溉。
于是她连热烈也是冰冷的,孤高的。
完颜晟又觉得没意思了,这不知是他今天第几个没意思了,百无聊赖之下看向侄子,却看到了这个侄子眼里的喜爱。这种喜爱可和之前看女乐、看雅妓不同,便端起长辈的样子问道:“钊儿喜爱这小娘子?若是喜爱,怎么不见你招她?”
“这可如何说?太唐突了”完颜钊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却没有解释什么,或许是觉得没法解释、解释不清。
完颜晟这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家身份尊贵的侄儿真有几分心动——他当然知道年少心动是什么东西,他也年少过,也曾喜欢过那一年在草原上牧羊的少女。那并非是哪个头领家生的贵女,就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儿,只是她有草原上明亮闪烁的星星做眼睛、鲜艳的胭脂花做嘴唇,让完颜家的男儿也要争着去看她!
完颜晟因为自己的大哥理所当然地得到了她的初夜痛苦过,但在大哥之后赐那牧羊女给自己的护卫时,也没有站出来说什么似乎是年少心动过,但仔细想想,又好像没什么。
等到红妃近前些了,完颜晟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侄子眼光高的很!哪怕是他记忆中无限美化了的牧羊女,对比眼前这个汴水边上养育的小娘子,也相去甚远——眼前这小娘子,生来就是锦绣富贵花,与草原上的野花是不一样的。
旁边这场射猎玩乐的主人还在说话:“师小娘子终于到了呵呵,师小娘子用多重的弓?都是有备下的,不若玩玩罢!还记得你姐姐善于投壶,射箭最准,在女乐中也是一绝呢!”
“官人怕是要失望了,我原不会玩儿。”红妃微微颔首。她这话并不是客气话,她在学舍里学了很多东西,但哪怕是她,其中多数也是浅尝辄止的。游戏中的投壶,也算是女乐们需要学的‘重要游戏’了,然而她学的很普通。
主要是她对此兴趣也不是很大,自然是知道章程后就没有专精的意思了。
“哪里哪里,小娘子实在客气。”这边厢的主人只当是红妃谦虚,这种事本来就是这样的,哪怕是擅长,一开始也不能大大咧咧将话说的太满!
这样说着,主人让人取来了弓长三尺二寸、弦长二尺五寸的‘标准弓’,这样的弓最大有效射程可以达到三百步,本身就是男子用的、最常见的弓。而女乐用弓一般也是这样,练舞蹈的女子力气是有的,总没有看起来那样柔弱。
红妃搭弓射箭,箭矢飞向靶子。完颜晟看得出来她是学过射箭的,姿势什么的并没有错误,箭也没有脱靶,至少比之前那些娘子根本不会好得多。但真要说好,那肯定也是没有的,箭扎在靶子比较边上的位置。
之后又射了几箭,或好或坏,都是差不多的准头。
完颜晟笑着摇了摇头,用不大,但其他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原以为这小娘子自谦,原来是真不会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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