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想捡现成的便宜……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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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大军又加快了速度,要再找不到机会……
罢在,再跟两天,若是还没机会,那他们便暂时隐下去,等两军交战的时候,他在带人袭营。
两军开战,营账肯定不会有太多人顾守,到时候,说不定就是下手的机会。
这边巫胥想着怎么弄死妮怜,另一边,况曼也在想着,怎么让大祭师死得更惨。
虽然阿爹和穆元德都一副胸有成竹,但是,她还是担心生什么变故。大祭师老奸巨滑,万一真让他用龙王血逃出生天,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赶了一场集,况曼琢磨了一天,还是有些坐不住。
第二天一早,就和伦山蛊后说,她要出关一趟,归期不定。
伦山蛊后没有问她去哪里,她已在百濮见识过况曼的本事,以况曼如今的速度,说句不夸大的,就算她在万军之中,取了敌方首领,敌方说不定都摸不到她的衣角。
离开前,只叮嘱了她行事小心,别冲动。
况曼一一应下,走时,还把石郁给带走了。
孟九重与况曼现在几乎是存步不离,况曼要离开,当然不可能落了他。
到了青阳关,孟九重想去一会儿穆元德,进了帐营,却听帐营的将军说,穆元德在昨天早上,就已带着血鸦卫出了关,去了哪里,只有镇北候才知道。
昨天早上……那不是正好夜袭回纥营地回来的时候吗?
也就是说,和他们分开之后,穆元德就出关了。
听这将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孟九重没久留,离开了营帐。
既然只有镇北侯才知道师父去了哪里,那这一趟出关,师父要办的事肯定就是秘密,他不是血鸦卫的人,有些事也不想太去参与,所以,便没再继续问。
出了青阳关,况曼和孟九重加上石郁,骑上马,一路绝尘去了潜龙坝。
潜龙坝这里的血鸦卫已经撤离,只有一阿疾弓营的人还留在这地方,而带这只队伍的人,正是那个叫贡锋的疾弓营侍长。
这里,除了疾弓营的队长,还有一个人——这人,便是青锋。
况曼来到潜龙坝的时候,疾弓营的队长带人猎鹰去了,据说,是要彻底断掉大祭师与巫马逐丹的联系。
山丘上,只有青锋竖刀而坐。
“青师伯。”看到丘凌上静静坐着的人,况曼打马奔去的同时,还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青锋师听到声音,掀眼往况曼看了一眼。
“吁!”跑到山丘下,况曼吁了一声,拉住马缰,利落地跳下马。
“师伯,这边最近情况还好吗?”况曼大步向青锋走去。
青锋未起身,板着脸,语气严厉地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出关了,你阿爹没交待你,别出关吗?”
“出来找你啊。”况曼一点都不怕他的黑脸,一屁股坐到他身侧:“师伯,这边有情况没,没情况,咱们往东原走一趟怎么样?”
青锋师伯是整个圣慾天最不苟言笑的,虽然整天板着脸,但是很疼她。
“怎么想着去东原?”青锋侧头,看向况曼。
况曼直道来意:“我前夜去袭营,巫马逐丹的队伍撤退的方向是东原,我想去看看,他是扎营在那地方,还是继续东原深处撤离。”
青锋听到回况曼的话,浓眉轻轻一跳:“东原过去是未开化的蛮族,地势恶劣,他怎么可能往东原深处撤?”
况曼:“不知道,但是我就有总他要往东原深处撤的感觉。”
东原过去,是一片雪山,雪山再过去,住的就是一群与回纥和中原人完全不同的蛮族。
在现代走过一遭的况曼知道,这群还未开化的蛮族,其实就是后来的东欧。
“回纥大军正在开往青阳关,巫马逐丹不可能东原深处撤。”青锋觉得她想太多了。
两军汇合,正是大举攻击青阳关的时候,巫马逐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选择撤入东原。
况曼耸耸肩:“师伯去不去嘛,不去,那我自己去了。”
阿爹和穆元北还镇北侯都神神秘秘的,再加上夜袭时,巫马逐丹不往潜龙坝这个方向撤,却偏往与回纥腹地完全相反的方向退兵,看着就有古怪。
别说什么他惧怕守在潜龙坝的青锋师伯。
青锋师伯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人,就算多了一支疾弓营,那巫马逐丹有十万大军,难道还怕百人都不到的队伍,他往那个方向撤,肯定有什么原因。
而且……龙王血在巫马逐丹身上,她现在也不去抢什么龙王血了,她就想偷偷进营,往龙王血里加点东西,坑一坑大祭师。
大祭师不想用龙王血驱除身体里的蛊吗,那她就往那血里添点料,以防万一。
如果他真的用了这龙王血,保准他蛊毒一解,就立即全身瘫痪,除了眼珠子能够,哪哪哪都不能动。
“你去追巫马逐丹?”青锋不解。
况曼狡黠一笑,直言道:“去往龙王血里添加点东西。”
青锋:“回纥费那么大的代价才抢到龙王血,怎么可能轻易让你往里面加东西。”
况曼:“那可不一定,说起来,他们代价是挺大的,昆苗、鹰箭门好像都是枯鹤院最出名、也最让人忌惮的两个组织吧。”
说到这里,况曼黑眸突然一亮,似乎从自己出口的话中明悟到了关键。
“昆苗,鹰箭门……”况曼眼睛灼灼,立即歪头问青锋:“师伯,巫马逐丹是枯鹤院的人吗?”
皇权与神权共存,回纥皇庭内部官员与将军,好些都兼顾两种身份,一种是回纥可汗的大臣,一种是枯鹤院的信徒,而往往身份高的贵族,还在枯鹤院里担了职位。
青锋垂眉想了一下:“不是,巫马部族是汗庭的铁骑,隶属回纥可汗,这个部族与可汗之间关系极为亲密,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被派到青阳关来。”
这些消息,圣慾天里都有,特别是回纥贵族势力,圣慾天了解的一清二楚,并不是什么大秘密。
况曼一听,脸上的笑逐渐放大。
她觉得,她终于知道这巫马逐丹与镇北侯,还有穆元德在卖什么药了。
从龙王血久久不送往回纥时,她就一直在猜测巫马逐丹这样做的目的,现在,也许她真相了。
况曼:“青锋师伯,咱们打个赌,这次,我要是在龙王血里添加东西成功,你帮忙,指点一个人刀法怎么样?”
“何人,要是没成功呢?”青锋看着要和她打堵的况曼。
况曼:“没成功……我知道中原有家客栈的老板娘酿了一种酒,那酒很好喝,我要输了,回头我去把她酒窖搬空,全给送你来。”
娇黛黛,对不起了哦……
先拿你的酒窖打个赌。
青锋:“那你先说说,需要我指点的是何人。”
“人来了,那边,你看。”况曼说着,眼睛往来时走过的草原扫了过去,。
那边,两匹马载着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往他们这边奔了过来。
石郁骑术不精,跟不上况曼的速度,本来一开始况曼也是放慢速度,和他们一起的,但是在快接近潜龙坝的时候,况曼就不等人了,让孟九重陪石郁,自己则一个人先来了潜龙坝。
石郁和阿月所学,皆是刀法。他们的刀法,是上一任蛊后从禁地里取出来的,至于刀法是谁的,已无人得知。
但是,和石郁对过招的孟九重说,石郁的刀法套路,和黎初霁的刀法套路有些相像。
因为这刀法,况曼和伦山蛊后再一次怀疑,那天机墓里埋的,说不定还真有她们石家的老祖宗,要不然,哪这么巧合。
天机墓里有驱蛊铃,伦山有和圣慾天武学相似的刀法……
这一联系,可不就让人怀疑了。
石郁刀法一直都是自己在摸索,从来没人指点过他。况曼看过他与孟九重的切磋后,就想着,带他来一趟圣慾天,让阿爹指点指点他。
不过这会儿打起了赌,她就把注意打到了青锋身上。
青锋随着况曼的视线看到过,远远便瞧见石郁身后背着把大刀。
石郁是在伦山长大的,伦山那地方,男性个子普遍不高,因水土养人,男女皮肤都比较白,这不,石郁的样貌落到青锋眼里,就成了唇红齿白的白面小生。
青锋看了石郁一眼,转回头:“算了把,一把刀都背得歪歪斜斜,就这模样,我怕是指点不了。”
况曼:“师伯,以貌取人可不好。她是我阿娘的侄子,从小练刀。他刀法不错,可惜就没人指点过,只能自己摸索,你就发发善心,指点一下呗。”
青锋眼神微顿:“伦山出来的,和孟泽一样?”
况曼:“不一样,他是阿娘光明正大带出来的。”
青锋没接话,垂目,思绪不知飘去了哪里。在孟九重的石郁的马儿靠进了山丘附近,他才回神,淡淡道:“回头有时间了,我看看吧。”
“就知道师伯不会拒绝。”况曼嘴边浮起笑意:“那打赌的事,就这么说定了,师伯,走吧,咱们去东原吧。”
她来潜龙坝,可是想找他陪他们去一趟东原的。
东原那边,比之回纥大漠还要广阔,她对东原的路况不熟,青锋师伯就不同了,他一辈子都在关外,不管是东原还是回纥,他都极为熟悉,若巫马逐丹真撤入东原,要找出他,就要靠青锋师伯,还有就是……多个高手相陪,多份保险,她可不认为自己和九哥,外加一个石郁就能闯一个十万大军的军营。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要打赌的,在外七八年,还是这么促狭。”青锋见况曼顺杆子爬,好笑地摇了摇头,道:“算了,还是去看着你点吧,你要再有什么意外,飞舟怕是得疯。”
青锋嘴上不情不愿,但却站起了身。
起身后,他刀锋一闪,刀影织网,咻得一下,在长满了青草的地上削出了几个字。
这是他留给疾弓营的信息,免得疾弓营的人回来后找不到人。
一旁,刚下马的石郁,在看到青锋刀光闪过刹那,眼里突兀透出炽热。
他的目光毫无掩饰,青锋转头看了看他,见他视线一直留在地上那几个字中的其一个字上,青锋瞳低浮出丝满意。
虽然个子不够看,但对刀意还有些敏感,竟看出了那个字的不同,也许可以调、教一下。
“走吧,不是要去东原吗?”青锋收回打量的视线,看了眼阿曼。
阿曼一笑,跳上自己的马,打趣道:“九哥,阿兄,师伯要带咱们去东原逛一圈,去涨涨见识,走吧。”
青锋无奈一笑,一个纵身,跃到山丘后面,将他放在丘后的马牵过来。
他将马牵过来时,石郁的眼睛,还盯着地那个特别的字。
青锋留给疾弓营的信息,只有三个字,就是“我走了”。
其中,最后那个“了”字铁画银钩,刚劲有力,仿佛刀锋走势,锋芒锐利。
“阿兄,走了。”看着石郁还盯着地上的字看,阿曼又出声喊了他一下。
“哦,来了。”石郁应了一声,又瞅了眼地上的字,有些不舍地打马跟上。
几人一路往东飞奔而去。
天空蔚蓝无云,骑马快奔了几个时辰,况曼几人终于到了那晚巫马逐丹停军的地方,一路过来,他们还瞧见了前晚被夜袭的营帐。
那营帐被烧的彻底,只七零八落留下一点残骸。
抵达了巫马逐丹停过的山丘,况曼看着山丘附近被踩过的草地,然后抬头眺望了一下远方。
“师伯,我没说错吧,巫马逐丹真往东原方向撤去了。”
撤向东原,这是不打算和大祭师汇合了吧。
“巫马逐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那回纥神棍正在赶往青阳关与他汇合,他却往东原撤离……”青锋看着草地上遗留下来的大军痕迹,眼里闪过疑惑。
况曼:“卖什么药我是不知道,但是……巫马逐丹这一连窜的动作,无疑证明着,回纥那边,也没有我们认为的那么固若金汤。”
“看他留下的痕迹,他似乎完全不怕被我们知道他的目的。”
一直沉默着的孟九重,一听况曼这话,突然明白她要来东原的用意了。
“阿曼意思是……他们在内斗?”
况曼耸耸肩:“内不内斗谁知道呢,反正没我们想得那简单就是了。”
孟九重垂眉,微微思考了一下:“若真是内斗,那就不难猜出他布什么局了。他不送龙王血去回纥,只为引大祭师来边关。他想借镇北侯的手,除掉大祭师。”
“弯弯道道真多。”青锋听到孟九重的分析,冷道了声。
况曼点头,很认同青锋的话,道:“要是弯弯道道不够多,他早就被镇北侯收拾了。”
“师伯你说巫马逐丹是可汗的人,我看,想除掉大祭的人不是巫马逐丹,而是回纥可汗。”
孟九重:“有这个可能。阿曼来东原,有什么目的。”
阿曼做事,看似好无章法,随心所欲,但却极少做无用的事,她不可能无缘无故来东原追巫马逐丹的大军。
所以,她又想干什么……
况曼扬眉一笑:“大家都看那大祭师那神棍碍眼,既然想除掉他,那总不可只让咱们这边出力吧。”
想捡现成的便宜……
——没门!
孟九重看着况曼,让她继续往下说。
况曼眼睛明亮:“既然知道了巫马逐丹的目的,那就不能让他置身事外。”
“若我没猜错,回纥可汗与大祭师争权,双方旗鼓相当,谁也压不下谁。这任回纥可汉有多大的野心,咱们都不清楚,但各方面的消息都显露出,他是一个较为出色的可汗,回纥这些年在他的统治之下,势头越来越好。这么一个出色又手握权柄的人,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鼾睡。”
“可偏偏回纥是一个神权与皇权同存的地方,他不能出手对付回纥神棍,所以,只能让咱中原来对这个大祭师。”
“这次回纥出兵五十万,看着是浩浩荡荡,极具威胁,可是,只要回纥可汗不傻,想要这一次争权中保存自己的实力,那这五十万大军中,属于他的士兵最多只占据了五分之一。”
孟九重听完况曼的分析,深眸存疑:“你的意思……他想借镇北侯的手,瓦解枯鹤院的所有势力,从此一家独大?”
青锋听着况曼话,震惊了,他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况曼:“阿曼丫头,你这些士兵可是回纥人,回纥可汗若真如此,那回纥也会元气大伤。”
孟九重:“回纥的人口本身弱于中原,再失去四十万士兵,回纥可汗这一举动,无异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回纥会一蹶不振。”
况曼:“他既然想要皇权一家独大,那就得有所取舍。四十万人是很多,但若短期内他不挑动战争,要不了几年,他所失去的人口就补回来。在他心中,四十万人的性命,比不上统一的皇权。”
“这回纥可汗精明得很,大祭师和四十万大军丧于青阳关,你们信不信,回头他会以此为借口,对外宣称是我中原杀了他们的大祭师,并让回纥大军全军覆没。然后趁着这一事件,转移回纥内部注意力,无声无息地将枯鹤院的权利,掌握到自己手中,并还能让枯鹤院的信徒对他感恩戴德。”
用外部矛盾,来转移内部的冲突,这种手段,在末世之前,况曼看新闻的时候,没少看过……
到是没想到,这回纥可汗,也会玩这一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玩政治的人心肝都这么黑。四十万人口,说舍弃就舍弃,帝王的冷血啊!
看着身边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女子,孟九重眼晴里闪过一抹光泽。
这时候的阿曼,比她杀敌时更加耀眼。
以前就知道她聪明,却不知,她竟聪明到这般程度,甚至能凭着这不多的讯息,看出潜藏在这背后更深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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