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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9]
第二天,裴景烟醒来时,谢纶已经不在身边。
她从床头柜摸过手机,也没有他发来的消息
昨天晚上借着酒精发作的场景闪现在脑海中,现在静下心想想,自己好像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可情绪这种事,尤其是吃醋,真的难以控制。
晃了晃脑袋,裴景烟也不去想那些。
看到朋友圈有人发了去冰岛看极光的小视频,心想着不如出去散散心也好。于是找到好友列表里的高级旅行定制师cici,叫她安排一周左右的行程。
正是工作时间,cici回复的很迅速:裴小姐,请问您是单独出行,还是和朋友家人一起呢?
裴景烟想了想,反手发到群里,问秦霏和温若雅去不去。
一只小鸟飞飞飞:谢邀,但我马上要参加一个选秀节目,这个月没空。
取昵称真的好难:出行日期正好和我爷爷八十大寿撞上了……
美少女景:好吧,那约下次。
取昵称真的好难:不然你跟谢总去?
美少女景:…………
算了吧,她出去旅行,就是想避开谢纶,自己静静心。
邀约无果,裴景烟回复着cici:我单独出行。
cici:好的。我这边会在今天之内给您发送定制行程单。可爱/
订好旅行计划,裴景烟放下手机,起床洗漱。
她边刷牙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想,也许就不该对男人付出全部的真心,还是得专注自己的生活才是。
不过,这份人间清醒,也只维持了一个白天。
等到入夜后,收到谢纶今晚有酒局,会晚些回来的消息时,她又陷入eo,悲伤成流泪猫猫头。
是不是因为昨晚她闹脾气,所以狗男人怀恨在心,故意冷落?
一定是这样,男人都是没有心的!
她自个儿在家生着闷气,好几次还想把那把搅乱情绪的破伞丢了,顺便把密码盒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情书,还是照片,亦或是其他定情信物?
想归想,她到底没那样做。
怎么说那也是谢纶的私人物品,她要丢也当着他的面,光明正大的丢,偷偷摸摸搞小动作她裴景烟可干不出来。
这一晚,裴景烟再次怀着悲伤的失恋情绪入睡。
她睡得很不好。
再次醒来,外面的天还没大亮,她下意识翻了个身,身边一片空空荡荡——
一开始她以为是谢纶起床了,然而起身后,发现身边并没有睡过的痕迹,她才意识到昨晚谢纶根本没回来。
就像是往一堆干柴里丢了根火柴,“唰”的一下,愤怒如烈焰烧了起来。
他竟然连家都不回来了!!!
这是在跟她冷战吗?
裴景烟手指攥着真丝被单,白嫩的腮帮子气的鼓起来,宛若一只愤怒的河豚。
好啊,好的很,不就是冷战吗,谁怕谁!
与此同时,西城一处高级会所包间里。
仰躺在皮质沙发上的谢纶缓缓地睁开眼,醉酒后的眩晕感让他眉头皱起。
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他坐起身子,看着桌上歪东倒西的酒瓶,还有抱着酒瓶,窝在沙发里呼呼大睡的陆明琮,眉心顿时皱得更厉害。
宿醉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他倒了杯冷水喝,又拿起手机。
屏幕上显示早上5点15分。
黑眸微眯,他点开微信。
与置顶聊天的对话窗口,还停留在他发送的那句你早点睡。
她没有回消息。
甚至他一个晚上未归,她也没发来一条消息,或是打一个电话过来。
就仿佛,他没有成家,没有妻子。
谢纶的视线缓缓投向沙发上的好友——
就像陆明琮一样,是个没人关心没人爱的单身狗。
“老陆,醒醒。”
他站起身来,脚步还有些虚浮,伸手推了陆明琮一把。
陆明琮抱着酒瓶,从梦中惊醒,还有些恍惚,“怎么了?着火了?”
谢纶:“……”
陆明琮揉着眼睛,晕晕沉沉看向谢纶,“老谢,现在几点了?我怎么睡着了。”
谢纶冷着脸,“这话应该我问你。昨晚我不是叫你把我送回家去。”
陆明琮的记忆也找回来了一些,面露惭愧,悻悻道,“哎哟,这不是我也喝多了嘛。”
他揉着脖子坐起来,见谢纶脸色不佳,揣着小心问,“现在应该还早吧?你今天有重要行程安排,还是你家里那位打电话催你了?”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谢纶的神色更沉了几分。
陆明琮察言观色,拍了拍他的肩,“唉我说老谢,你这也太惯着她了。男人出来应酬常有的事,她这样管着你可不成。”
谢纶扯了扯嘴角,握着手机的掌心不由捏紧。
她要是真管他,那倒好了。
裴景烟虽为谢纶一夜未归的事生了一顿气,但也记得今天是周三,还要去参加徐晨的追悼会。
她从衣帽间里选了一条长款黑色连衣裙,头发也端庄挽起,用一朵白色珍珠发卡固定,其余的首饰都没戴。
一个晚上没睡好,再照镜子有些憔悴,她简单画了个淡妆,把黑眼圈遮住,口红也选了个很日常很低调的温柔豆沙色,既提气色,也不显得艳丽。
状态不好,她也懒得自己开车,于是打电话叫了司机。
坐在黑色宾利里,裴景烟降下半边车窗,看了眼窗外的天色。
似是为了配合今天的心境,天色灰暗寡淡,空气中都有些压抑的感觉。
前排司机温声提醒道,“太太,天气预报说这两天都有雨。”
裴景烟淡淡嗯了声。
江南地段,春季雨水最多,一场接一场的连绵细雨,没完没了的下。
等车子驶离别墅区,周遭街景热闹起来,裴景烟将车窗关上。
她懒洋洋靠在后座,轻声道,“老周,到了记得叫我,我先眯一会儿。”
司机应道,“好的,太太。”
半个小时后,追悼会现场。
一进大堂,门两侧摆着许多花篮、小花圈和挽联,右侧是签到处,左侧摆着个牌子,上面挂着徐晨从小到大的照片。
从在地上爬行的婴儿照,一直到蹒跚学步、再到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的毕业照和大大小小的活动照,按照花时间顺序排着,将他丰富却短暂的一生展现在众人眼前。
“小景,这边。”
秦霏和温若雅先一步到了,她们俩也都穿着黑色衣裙,手中提着花篮,并肩站着朝裴景烟招手。
裴景烟朝她们走去,“你们来的可真早。”
秦霏道:“还好,也就比你早来几分钟。”
温若雅打量着裴景烟,“是黑裙压肤色吗,我怎么瞧着你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裴景烟唉了声,“别提了。”
温若雅和秦霏交换了个眼神,“你不会还在为那把雨伞的事,跟你家谢总置气吧?”
裴景烟:“……没有。”
温若雅、秦霏一脸了然:“果然。”
裴景烟也不想再提这事,忙道,“好了,别站着说话,先签个到,进去吧。”
三人往签到处走去。
徐晨生前与人为善,交际广泛,所以来参加他追悼会的人也不少。
在温若雅和秦霏的介绍下,裴景烟和几个初中同学打了招呼。
那些同学见着她,皆是一脸艳羡地套近乎。
裴景烟客气的敷衍了一阵,正准备找个后排的位置坐下,手肘被秦霏撞了一下。
她一开始还没在意,等到秦霏又撞了她一下,她才抬眼问,“怎么了?”
秦霏朝她挤眉弄眼,压低声音,“许之衡。”
裴景烟:“……?”
怔了有两秒,她抬头朝前方看去。
只见在一众路人的侧目中,穿着白衬衫、黑色休闲西装的年轻男生穿过人群,径直朝她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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