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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景炎说的是要人留下,丹枫却说服自己景炎要的是留下那个他使用过的纪念物,他不愿意看景炎低声下气,莫可奈何。
见景炎Si命揪着系绳不放,丹枫取来匕首,切断景炎那侧的系绳,将面具连同另一侧的系绳收进衣襟,系绳一断,景炎整个人都粉碎了。
所有即将说出口的话跟着一刀两断,粉碎在景炎的口中。
最後,他抓住的、能抓紧的,只有一条断裂的红系绳。
多麽讽刺。
一开始希望丹枫不要想起他、不要让上一世的记忆引导他做出一样的判断、进而做出和上一世一样的事情,所以才在面具上以三濑川水做的红墨绘上火咒,希望丹枫不要重蹈覆辙。
然而丹枫为此感到痛苦不堪,他想知道景炎的一切却总是被拒之门外,想要亲近他却总是被莫名的若即若离、他想知道他对景炎的感情究竟是什麽?但还来不及判断清楚就得知景炎透过对他下咒、要他今世空白乾净…。
丹枫脑子乱成一团,苍海这个幽魂赢了、终是赢了,景炎这麽做无非就是为了让苍海活下来,除此之外,为了他好什麽的听在丹枫耳中都是冠冕堂皇。
你不是喜欢我吗?
你不是对苍海只是哥哥的感情吗?
难道换了一张脸,感情就改变了?
难道成为一个b你小的孩子,感情就改变了吗?
是因为我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吗?
丹枫不愿意再想,再多让他与景炎在这空间中相处多一分、哪怕一秒他都担心自己会彻底崩溃…心碎得彻彻底底。
於是丹枫起身,在景炎模糊的视线中头也不回地离开,而景炎急得翻身摔下床,哭着、爬着、喊着到了房门口,初冬雪花轻如棉絮,安慰似地拂过景炎的脸与冻伤流血的指尖。
眼泪凝在景炎病态冷白的脸上,循着景炎的目光而去,丹枫消失无踪,没有流连忘返没有胡闹地跳出来说一切都是玩笑,冷清寂寥的别馆庭院除了景炎悉心以结界照顾的鲤鱼池以外全覆盖了初冬的细雪,斑斑白点中分明能清楚辨认出过往景物,但景炎却认不出这个场景。
陌生得可以。
丹枫就在这房门前的走廊抬头赏着日复一日的月,一天又一天,Y晴圆缺、月缺月圆,只是静静等着他回来,害羞结巴地喊道:大人。严寒的二月,小小的手心攒着为了景炎找到的丢失的耳饰,那日是他的生辰,他却反而送给景炎至关重要的东西。
鬼使神差地,由黛青赠与、由丹枫拾回。
终是在那一刻,景炎意识到丹枫将忆起一切。
除了面具上的咒以外,还要有另一个咒来加强力量,他不能让丹枫想起上一世的事情。
若想在这一世做出改变,那麽丹枫得重新开始、过新的人生、拥有全新的故事、做该做的事情。
若什麽都不做,那麽上一世的事情全部都会周而复始地上演。
开始即是结束,结束即是开始。
於是景炎赠与丹枫另一个火咒,面具上的红藤名为忘却,缠绕在他手上做为生日礼物的红缎,名为恨意。
名为恨意的咒因为深切的感情并没有起效,丹枫无意间消灭了它,正如同他所说,他赢过了该Si的咒,但是咒在丹枫心中层层叠叠、蔓延而生,仰望时不见天日。
景炎几乎是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痛得无法言语,但他始终没有开口,只是蜷缩着身T,沉默地消化悲戚。
这一别,景炎没有信心丹枫会再回头了,曾经分别十九加一年的时间、从黛青到丹枫。
景炎说不出为何他得这麽做,这辈子怕是说不出口了,只愿当丹枫蓦然回首这一切时能够理解,伤害的反面不只是痛苦与憎恨。
还有苦得难以启齿的、深恶痛绝的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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