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坽望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二十三章 拒执犯罪(三),执行者说,南坽望月,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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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必须回答。”霍秉心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见廖文昌不愿配合,秦怀远说:“被告人廖文昌,公诉人是在依法向你讯问,而且讯问的问题有助于查清本案的事实,所以,你必须如实陈述,并提供相应的证据,否则合议庭将不予采信。你听清楚了吗?”

这时,只见廖文昌把头转向罗小川。罗小川看了廖文昌一眼,接着,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短暂而微妙的动作被陈默雷捕捉到了:点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有什么事早就商议好了?

本来,按照陈默雷的预测,廖文昌在法庭上应该还是原先的那套说辞,顶多也就是死不认账,这样的话,很可能案子开完庭就当庭判决了。

可现在看来,廖文昌和他的辩护人似乎是有备而来,情况恐怕要变得复杂了。

果然,只听廖文昌轻叹一声,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那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回答。”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还的是谷少康的钱。2015年的春天,记不清是具体哪一天了,我跟谷少康借了1000万。当时说好了2年内连本带利部还清,没想到后来公司黄了,我的钱也搭进去了,就一直没还他,直到去年,我转手了那套复式房,才还了他310万。

我之所以不提起这件事,是因为我借谷少康的钱,是为了还赌债。我怕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更怕被公安局追查赌博的事,所以,就一直没说。”

“赌债?”霍秉心一脸狐疑地问:“什么赌债?”

廖文昌作回忆状,说:“那是在2015年4月,我去齐江市洽谈一笔业务,晚上闲着没事,就想去赌坊街玩玩。当然,那条街的真名不叫赌坊街,只是圈里的人都这么叫。

到了赌坊街,我进了一家私人赌场。刚开始我还赢了好几十万,后来就开始输了,我不甘心,就一直赌,结果赌到天亮一共欠了赌场1000万。

当时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就跟他们商议能不能打张借条,回头再把钱送过来。

赌场不答应,说赌债不欠,还把我给扣下了。

于是,我就打电话跟谷少康借了1000万,把赌债还了,这才脱了身。

这事我在侦查阶段之所以没说,主要是怕说出来会被追究刑事责任,直到见到我的辩护律师,我才知道赌博最多也就是拘留15天。所以,现在我才敢说了。”

陈默雷听说过那个赌坊街,据说那里有几个极为隐秘的赌场,进去的人都被要求带上棒球棒、墨镜和口罩,因为这样大家谁也不认得谁,即便输了钱也不知道找谁打击报复。

他心里暗道:这个廖文昌倒挺会挑,拿着赌坊街说事,这样以来,就由着他说话了,因为无论他说什么,都没法查证,而且是连一个证人也找不到。这一招可真是高明得很呐!

霍秉心似乎同样知道那条赌坊街和赌坊街的规矩,也知道廖文昌是在胡说八道,所以,他绕开赌博的事,继续问廖文昌:“据我所知,2015年上半年你的永昌公司仍处于正常运转的状态,以你和你公司当时的财力,应当拿得出1000万,可你为什么还要向谷少康借款呢?”

“我也不想跟谷少康借,可我当时没办法呀。”廖文昌解释说:“当时我是拿得出1000万,可我银行卡的密码我媳妇也知道,他要是发现卡里一下子少了那么多钱,肯定会追问我,他要是知道我赌博输了1000万,还不得跟我闹翻天呀?所以,我就没敢动用卡里的钱。

至于公司的钱,我就更不敢动了,我平时从公司借款最多也就是100万,要是一下子借1000万,又说不出原因,肯定会引起财务人员的猜疑,更重要的是,我要是从公司借1000万的话,员工们下个月的工资就发不了了,会造成人心浮动、影响生产的。

所以,我那天就想到谷少康了。他是东州最大的放贷户,肯定能拿得出1000万。没错,谷少康的借款利息是高,但以我当时的经济条件,不用两年甚至不用一年就能还请了。可我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好端端的公司就这么垮了。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

霍秉心立刻抓住一个关键点,问:“那么大一笔钱,谷少康是怎么给你的?”

廖文昌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当时赌场只是跟我说,赌债已经清了,说我可以离开了。我离开赌场以后,第二天就回了东州,后来也没问谷少康怎么替我还的赌债。我想着能按时还他的钱就行了,至于他是怎么替我还的赌债,我就不关心了。”

霍秉心又问:“那你是怎么向谷少康偿还310万的呢?”

廖文昌回答说:“在金向前付给我那310万时,我怕钱进了银行账户就被法院冻结了,就让他把钱打到我媳妇的账户里了。后来,我媳妇就从银行柜台分批把钱提出来,汇给了谷少康。”

霍秉心又问:“那么大一笔钱,银行转账不是更方便吗?为什么非要分批提出来,再转给谷少康?你不嫌麻烦吗?”

廖文昌说:“为了安,当时我怕公安机关以后可能会顺着银行转账这条线,查到我参与赌博的事,再追究我的责任,就没敢用转账的方式还钱。”

霍秉心把目光转向林刚,问他还有什么要询问的。

林刚有边听边记的习惯,他放下手里的笔,向廖文昌发问:“被告人廖文昌,我问你一个问题。照你所说的,你既欠了亚龙公司等9家公司的债,又欠了谷少康的债,你为什么只还谷少康的债,而不还9家债权公司的债呢?”

“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呀。”廖文昌的脸上露出一丝委屈,说:“谷少康这个人很多人都知道,自私自利,心狠手辣,为了要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是怕他会对我不利,所以,才先还了他的债。”

等其他问题都问完了,林刚才问出最后的问题:“被告人廖文昌,你所说的这些,有证据证明吗?”

“有。”廖文昌信誓旦旦地回答说:“当时我回到东州以后,给谷少康打了张借条,借条在谷少康手里。”

这时,罗小川抢着说:“尊敬的合议庭,在知道这件事之后,我曾经找过谷少康,并从谷少康那里得到了借条的复印件。

借条上清楚地载明,廖文昌于2015年4月21日向谷少康借款1000万元,月息2分,借期2年。

这份借条足以证明我的当事人前面所说的话都真的,也足以证明我的当事人不是在故意逃避执行。

现提交借条复印件一份,请法合议庭查证。”说着,从档案袋里取出借条复印件交给法警。

在听到借条后,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见罗小川拿出借条复印件,旁听席人甚至有人伸着脖子想看看上面到底是怎么写的。

法警将借条复印件交给合议庭。

合议庭看过之后,又交给法警,让公诉人质证。

借条复印件传到林刚手里时,他说:“我们认为这份借条及其复印件都是伪造的,因为它不合常理。

如果事情真像被告人所说的那样,他欠了谷少康1000万,那他在偿还谷少康310万后,应该减去已经偿还的数额,再打一份新借条,把原先的旧借条换回来才对,这是一般人都能想到的。

但是,这份借条却仍然是旧借条,上面的欠款数额也仍然是1000万,这显然说不通。”

秦怀远问廖文昌:“被告人,你有什么解释吗?”

“是这样的。”罗小川又一次抢过话来说:“按照我的当事人和谷少康的约定,1000万借款的借期是2年,月息是2分。

现在已经过去了2年多,利息已经超过了480万,也就是说,单单是拖欠的利息就已经超出了我的当事人这次偿还的数额,在这种情况下,也就没有必要更换借条了。所以,谷少康只是给我的当事人打了张收到条。

那张收到条现在还在我的当事人家里,我们申请庭后提交。

在这里,我需要替我的当事人廖文昌说明一点,那张收到条是近期才补的,这是因为这两年他一直在外面躲债,没有回东州,所以一直没有机会找谷少康打收到条,直到前不久廖文昌被公安机关抓回东州,廖文昌的爱人信丽丽也跟着回到东州,廖文昌这才让信丽丽找谷少康补了收到条。

另外,如果公诉人对借条也有异议的话,我们可以申请让谷少康出庭作证。”

听了罗小川的解释,林刚意识到自己犯了个数学上的低级错误,脸色上有些难堪。

秦怀远把头转向公诉席,问:“公诉人,你们是什么意见?”

霍秉心跟林刚简单商量了两句,说:“我们同意申请谷少康出庭作证。”

秦怀远和徐天成、戴杰商议了一下,然后代表合议庭宣布:“鉴于本案出现新的情况,为了查明案情,同意被告人一方的申请。庭后,法庭会向谷少康送达出庭通知书。下次开庭时间,另行通知。现在休庭。”说完,咚的敲了一下法槌。

休庭之后,旁听席的人没有立即离开,议论还在继续。

陈默雷没有心思参加议论,刚听到谷少康这三个字时,他就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虽然他跟谷少康只打过几次交道,但他已经摸清了这个人的品行。此人面相随和,实际上却是个自私自利、唯利是图的人,尤其喜欢钻法律的空子,甚至有人说,谷少康表面上是放贷,实际上干的是坑蒙拐骗的勾当。

这些年来,谷少康的名字在法院干警的耳朵里早就臭了街了,按照此人行事风格,难保不会收了廖文昌的好处出庭作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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