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卡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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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卡bug</p>

邓润甫和曾布，在福宁殿外的回廊之中，等了一个多时辰。</p>

终于，他们等到了来传他们入殿的内臣。</p>

“皇太后、皇后，命两位学士入殿！”</p>

邓润甫和曾布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晓得，殿中大事已定，现在是叫他们进去，草制立储制词的。</p>

而他们两个人，也早就准备好了。</p>

于是，两位翰林学士，都是拱手拜道：“唯！”</p>

便持芴跟上那内臣，亦步亦趋，从福宁殿旁边的左昭庆门步入那天子寝殿。</p>

在内臣引领下，两人到了御前，依着礼法，对那已经在福宁殿天子御榻之后，升起了帷幕的皇太后、皇后参拜。</p>

又对三省两府的宰臣拱手行礼。</p>

便听了帷幕内的太后，对他们道：“两位学士，方才髃臣们已经上奏官家，得了官家圣意，可立皇六子延安郡王为皇太子！”</p>

“是故，老身唤两位学士至此，为皇子草制立储制词！”</p>

邓润甫和曾布对视了一眼，然后就持芴奏道：“臣昧死乞至御前，问明官家圣意！”</p>

这是传统！</p>

也是翰林学士的职责所在！</p>

翰林学士，乃是天子内制之词臣，更是只忠于天子一人，只唯天子一人意志唯命是从的臣子。</p>

自然，邓润甫的奏请，得到了允许。</p>

于是，他和曾布，持着玉芴，到了御榻之前。</p>

他们因而得以看到了那位，素来被官家养在深宫之中，鲜少在朝臣面前出现的皇子。</p>

两人深深一拜：“殿下！”</p>

邓润甫尤其激动！</p>

因为，他除了是翰林学士承旨之外，还有着一个荣誉性质的官衔：皇子阁笺记。</p>

虽然，他从未履行过这个职责。</p>

尽管，他也只在去年的集英殿中燕上，远远的拜过这位殿下。</p>

但，无论如何，毋庸置疑。</p>

这位殿下都是他的主君！</p>

两人之间的君臣上下尊卑之义，在他受官家之命，担任皇子阁笺记的那一天就已经定下。</p>

至于曾布？</p>

他虽然不至于和邓润甫一样激动，但也有些亢奋。</p>

因为保慈宫皇太后曾因皇子读书事征询过他，使他得以，和这位未来的大宋之主，建立起了联系。</p>

历代以来，能陪天子读书的大臣，每一个都官至宰相，并深得天子信重！</p>

真庙时的杨亿，仁庙时的晏殊，都是如此。</p>

尤其是晏殊，号为太平宰相，门生满天下。</p>

至今朝中，依旧有自称‘晏元献公门生’的侍制重臣。</p>

曾布觉得，自己可能文章诗词，比不上晏殊。</p>

但，朝堂地位上，应该是存在努力的空间的。</p>

曾布觉得，他在政务和理财方面，肯定强于晏殊！</p>

也是在他们两个行礼的事情，那一直跪在御前，低着头抽泣的皇子，也回头看了他们一眼。</p>

虽然泪珠连连，但邓润甫和曾布，都看的仔细。</p>

这位皇子，眼中哀而不伤，神色平静，并对他们两人微微颔首。</p>

礼数之上，几乎是丝毫不差！</p>

邓润甫和曾布，立刻持芴恭身：“殿下！”</p>

这才敢走到御前，面朝着御榻上的官家，俯首而拜：“臣翰林学士承旨润甫（翰林学士布），昧死恭问陛下圣躬！”</p>

然后，这两人才起身，到了御前。</p>

“陛下，臣昧死斗胆，敢问圣意是否已允立皇六子延安郡王为皇太子？”邓润甫问道。</p>

御榻上的官家，对着他轻轻点头，眼神之中，一丝希冀闪过。</p>

邓润甫持芴再拜：“臣恭听圣旨！”</p>

然后，两位翰林学士就持芴恭身退到宰臣们的身后，由邓润甫出面对帷幕之中的高太后、向皇后，持芴礼拜：“臣翰林学士承旨润甫，上奏皇太后殿下、皇后殿下，已得陛下圣意，当草制立储制词！”</p>

“臣乞皇太后殿下、皇后殿下，许臣殿中御前，先草立储制词，以呈殿前！”</p>

“可！”高太后在帷幕后答道。</p>

“善！”向皇后也说道：“有劳二位学士！”</p>

便着人取来笔墨纸砚和书案到殿中，以供两位翰林学士在此草定立储制词的草稿和大意——制度，凡进拜三公、宰执大臣、立太子、立后，皆由学士院草制制词，是谓大拜除！</p>

凡大拜除，必由官家亲临内东门下的一个无名小殿，并令御龙直锁院。</p>

这个时间，一般选在黄昏时刻。</p>

官家在那个小殿中，亲口向翰林学士口授了自己的旨意后，就会离开。</p>

而翰林学士就会在其中，在特制的白麻纸上，用翰林学士独有的翰林大字，以四六骈文的形式，写下进拜文字。</p>

并在黎明之前，送到御前，经由官家亲自审核后，再于朝堂上宣读。</p>

这就是所谓的宣麻！</p>

如今，官家卧疾，自然不可能驾临学士院，而且他连话都不能说，也就无法口授圣意。</p>

皇太后、皇后，在法理上，缺乏驾临内东门小殿的依据，也不会有人愿意看到皇太后、皇后踏足属于天子权柄范畴的内东门小殿——此例绝不能开！开了，以后祸患无穷！</p>

便是当年的章献明肃，要驾临内东门小殿，也必须带着仁庙在身边，以仁庙的名义，向翰林学士口述旨意大略。</p>

于是，殿中草制制词大略，然后经由群臣讨论，再呈于殿前，就成为了唯一的选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