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宋用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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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必须购买官方的货物，必须租赁官府的店铺。</p>

虽然，这些所得的收益，有一部分最终花在了清汴司身上。</p>

而清汴司则保护了整个汴京的所有人，甚至还保护了整个京畿路的所有人——自导洛通汴后，汴河含沙量大大降低，流速大大提高。</p>

于是，汴河的通航时间，从原来的两百天，提高了三百多天，若是年景好，甚至可以终年通航。</p>

于是，自导洛通汴工程后，过去每年冬天，开封府都需要抽调民夫，花费三十万工时进行的浚汴之役，再也没有了。</p>

可谁知道？</p>

知道的人，也会装聋作哑。</p>

大多数人都是如此，自己得了好处，是理所当然，可只要吃了亏，那就会念念不忘。</p>

自然而然，无论是民意、人心还是大势，乃至于两宫，甚至包括赵煦自己，都必然废除汴河堤岸司，必然废除市易务，必然废除大部分的汴京场务。</p>

只会保留那些在嘉佑、治平时代就已经存在的堆垛场、官营邸店以及场务。</p>

宋用臣要是继续在外面，肯定会受到冲击。</p>

一个不小心，就得和赵煦上上辈子，被贬谪出外。</p>

人生大好的时光，都将浪费。</p>

“押班不必忧心！”赵煦看着宋用臣的神色，安慰他道：“清汴司，父皇已经交代过我……”</p>

宋用臣抬起头，一脸的不可思议。</p>

“即使只是每年可以让开封百姓，免于冬日浚淤之苦，清汴司也当存在！”</p>

在赵煦的上上辈子，司马光一上台，甚至还没有上台，就已经对着清汴司磨刀霍霍。</p>

先是废除了清汴司这个机构，然后又下令废弃了几个不太重要的调水口。</p>

接着甚至要将沿着汴河两岸开掘的数百个大小蓄水塘，全部回填。</p>

但，和司马光共同辅政的吕公著是个知道轻重的。</p>

他立刻阻止了司马光的莽撞，在吕公著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司马光才总算同意，不再完全否定导洛通汴工程。</p>

所以，清汴司虽然名义上废除，导洛通汴这个工程也在理论上被认定‘害民残民’。</p>

但从洛水引水，冲刷汴河的事情，却一直在进行。</p>

那几百口从汴河引水，然后等泥沙沉淀后，重新注入汴河的蓄水池也才没有被回填，甚至依旧有人去定期将水塘里的泥沙运走。</p>

然而……</p>

当司马光、吕公著先后去世。</p>

他们的徒子徒孙可不管这些！</p>

你说什么冬日要动用大量民夫浚汴？</p>

祖宗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p>

你竟敢非议祖宗制度？看来伱是王安石的邪党！</p>

汴河泥沙开始沉积了？</p>

现在不是还没有溃坝吗？</p>

你急什么？</p>

真要溃坝，那就再苦一苦下游的百姓好了。</p>

可以循嘉佑、治平故事，在下游挖开一个决口，把洪水倾泄出去就好了。</p>

要是有人较真，跟他们讲，过去嘉佑、治平，常常在下游决口，每次都要溺死百姓几千人。</p>

自从导洛通汴后，即使是春季汛期，汴河水量暴涨，全流域包括失足跌落而死的人，才三四百人。</p>

再告诉他们，过去，汴河全年纲船漕粮，每年最多六百万石。</p>

现在一年就能超过八百万石，还能有余力，向洛阳输送纲粮一百万石。</p>

他们就会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p>

总之，这些人是没被汴河发大水淹过。</p>

也忘记了仁庙时代，汴河泛滥，冲进汴京城里，把几千栋民房冲走的事情。</p>

他们之所以，视清汴司和导洛通汴工程为虎狼，只有一个原因——导洛通汴，是王安石首倡、提议、发动的。</p>

承认导洛通汴利国利民，就等于承认王安石也有‘对’的地方。</p>

这个道理，就和司马光不惜一切，甚至拖着病体，也要废除免役法是一样的。</p>

新法怎么可以有好的？</p>

必须否定，必须全盘推翻！</p>

却完全忘记了，免役法这个事情，司马光自己过去也是支持的。</p>

在王安石变法前，他可是对衙前役天天口诛笔伐的。</p>

这些事情，赵煦心里面明明白白，清清楚楚。</p>

所以，汴河堤岸司可以让，但清汴司必须保住！</p>

这是底线问题！</p>

赵煦可不想，自己长大后，再辛辛苦苦的去重建清汴司。</p>

重新发明一次轮子这种事情，很不好玩的！</p>

导洛通汴工程，运用了很多很多新技术和开创性的治河办法。</p>

其中，狭河木岸，是明清束水攻沙技术的先声，原理是相通的。</p>

利用洛河的清水，来冲刷泥沙，则和今天小浪底工程的清沙技术，在基本原理上一模一样，都是利用水本身的力量，清水在上层流动时，带动下层泥沙向前，从而把泥沙冲走。</p>

PS：司马光这个人的私德和他的政治立场要分开看。</p>

私德上，他近乎无懈可击。</p>

但政治上，有时候幼稚，有时候又顽固。</p>

就像免役法，他自己都知道，这个事情是对的，却不顾一切的一定要废除，哪怕死也要废掉。</p>

他亲口和吕公著说，不废掉免役法他死不瞑目，吕公著没有办法，只能答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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