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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你先起来。”晏珉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朝她伸出手,“起来再说。”
方瑾哼笑一声,目光骤然变冷:“那就是没有可能了?你也是瞧不上我的,是不是?”她心里难受极了,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我听陆琰说,你在找到我之前,不是这样的。你亲口对他说过,你这辈子,一定会对陆珉好,你要娶她。就算她身边有了男朋友,甚至有了未婚夫,你也要抢回来。”
“可是现在呢?你不是这样对我的,你是不是觉得……我也配不上陆家大小姐这个身份?”
“你别多想。”晏珉豪表情严肃了些,黑眸望着方瑾,依旧将手伸在她面前,“一会儿陆伯伯要来接你,起来吧。”
话音才落,有敲门声响起。
晏珉豪朝书房门口望了眼,又垂眸睇了眼跌坐在地上的方瑾。没有再拉她起来,只大步越过她,往门口方向去。
开了门,见陆成军站在门口,他面无表情,只冷冷喊了一声陆伯父。
陆成军脸上有疲惫之色,他冲晏珉豪点了点头,瞄了眼方瑾,问晏珉豪:“我能进来吗?”
“陆伯伯请。”晏珉豪侧过身子来,请陆成军进去。
请陆成军进书房后,晏珉豪则站在一边。没有打扰父女俩说话,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珉珉,跟我回去。”陆成军声音低沉,有些喑哑,透着疲惫。
方瑾已经自己站起来了,她稍稍抬眸,只扫了陆成军一眼,没有说话。
陆成军静静望着眼前这个容貌颇为秀气的女孩子,鼓足勇气细细打量了一番。中等个头,脸色偏于苍白,头发束起,发尾枯黄,很明显,有些营养不良。
从她的身上,他真是看不到一点当年妻子的影子。
如果不是紫豪亲自确定说她就是珉珉,他都有些不太相信。这个女孩子,太普通了。
跟小时候的珉珉,差得太多。
珉珉小时候,眼睛又黑又润,像是黑宝石似的。而现在的珉珉,瞳仁是棕色的,眼睛不大,唯一像的,也就只剩一样是双眼皮了。
“怎么?爸爸这样看着我,是觉得我这副鬼样子,一点都不像陆家大小姐吗?”方瑾扯着嘴笑,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她轻轻哼一声,“那么爸爸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陆成军叹息一声,这才说:“是爸爸对不起你。”
方瑾说:“可是你根本不愿意要我啊,如果不是不得已,你今天会来接我回去吗?”
陆成军抿紧了唇,望着方瑾,不说话。
方瑾心中万分委屈,忍不住又哭了,眼睛红红的,她闭了闭眼,一串泪珠就滚落下来。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啊?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我,都不要我!”她抬手使劲抓自己的头发,嘴巴一张,就嚎啕大哭起来,“这个世上,就没有人爱我,没人要我。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说罢,方瑾顺手就拿起书桌上的一把水果刀,狠狠抵在自己脖子上。
她微微仰头,露出细白的脖颈,泪珠顺着脸颊,流在了脖子上。
“爸,只要你一句话。你一句话就行,不需要你亲自动手。”她哽咽,泪水更是哗啦啦流个不停,“只要你说,根本不希望看见我,我马上自己解决了自己。”
“又或许,在二十年前,我就应该离开这个世间的。”
“我多活了这么些年,所以,老天爷惩罚我,不让我好过。”
“珉珉,你别乱来。”晏珉豪本来站得有些远,见方瑾用刀抵着脖子后,不由得紧张起来,“万事好商量,你先把刀放下。”
陆成军想起女儿小时候来,也痛苦地道:“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没有不要你。只是……昨天实在太意外了,一点准备都没有,这才无意伤害了你。”
“珉珉,你把刀子放下,爸爸带你回家。”
“真的?”方瑾问,“带我回家,把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一切,都给我吗?”
“你是我的女儿,该属于你的东西,全部都是你的。”陆成军承诺,“一会儿你换身衣裳,爸爸先带你去你妈墓前看看。”
“好。”方瑾点头,这才将水果刀放下。
陆成军转身看向晏珉豪道:“紫豪,昨天的事情……”
“昨天的事情不必再提了。”晏珉豪知道他要说什么,他不想听这些,只严肃道,“既然陆伯伯认回了珉珉,我希望,陆伯伯能够好好对待她。过去二十年没能够给的温柔体贴,都给她。”
“放心吧。”陆成军抬手,拍了拍方瑾肩膀,“我们走吧。”
陆成军亲自过来了,虽然是说接女儿回去的。不过,自然也是必须要接妻子回去。
黄勤见好就收,没有再闹什么,就跟着走了。倒是陆琰,脾气上来了,一时半会下不去,坚持不肯走。
“阿琰就留下来再住几天吧。”晏珉豪道,“等过两天,我亲自送他回去。”
“姐,你真就这样回去啦?”陆琰不看自己父亲,只走到方瑾跟前,“这么好哄,你难道不再坚持几天?”
方瑾倒是想耍脾气,但是她不敢,她怕劲用过了,再想收,收不回来。
“爸爸亲自来接我,我想回家。”方瑾慢吞吞开口,只将芳芳紧紧搂在怀里,“你也回去吧。”
方瑾感觉得出来,这个双胞胎弟弟,对自己是好的。
“我不回!”陆琰一口回绝了,头一昂,吊儿郎当起来,“我被我家老子赶出来了,我不得消消火啊。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玩儿几天再说。”又笑,紧紧攥住方瑾手说,“你回去吧,有什么事,给我跟紫豪哥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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