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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龙腾虎跃

入夜后的泰安城灯火通明,夜市喧嚣,行人熙攘,皇城帝都,总是能把太平粉饰得一丝不苟,但是城中永平府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图兰冰穆捧着信件的双手有些颤抖,身边数人都默不作声,良久,图兰冰穆才掉转头向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中年人问道:“你南下之时,我父王情况怎么样了?图兰阿尤金都有些什么动作?”

黑衣人微微皱眉,说道:“老王爷身受重伤,已昏迷数日,只是偶尔醒来迷糊之中叫着世子的名字,属下不敢耽搁,这才一路赶来,属下南下时,图兰阿尤金已在临河调兵遣将,自己率亲信去了王帐,说是尽孝,其实是逼宫,王庭情况怕是不妙,世子还须尽快定夺北归之事。”

图兰冰穆起身踱步,心绪不宁,这一突发情况打乱了他在泰安的计划,他本不应当以这样的形式返回北弃王庭,可眼下十万火急,看来是没有多想的余地了,他又转向另一灰衣老者,询问到:“依邱先生之见,我现在当如何是好?”

“现在已无他法,世子必须立马赶回雪狼城,与大渊撕破脸皮事小,安定北弃,继得王位事大,此事无需权衡,世子先行一步便可,余下事项,有我等善后,小王爷不必担心,”这灰衣老者顿了顿,继续说道“眼下最迫切的问题是如何出城。”

穿着夜行衣的中年人也有些着急道:“是啊,如今最大的办法是怎么出城,只要出了城便一切都好办,属下进城时已将马匹兵器都准备好了,由于不能冒然进城,所以都在城外,城外弟兄们都在等着接应我们。”

图兰冰穆倒是很快恢复了镇静,若有所思,又来回踱着步,缓缓说道:“出城之事我自有办法,我在这泰安待了十多年了,平时拜访往来的人可不是瞎折腾的,邱先生说得不错,此事无需权衡,我们必须立刻出发。”说罢便招呼身后的彪形大汉准备离去。

“且慢,”这时灰衣老者邱先生却阻止道“世子自是应立马出城,可是博拜兄弟须得留下。”

这彪形大汉名叫图兰博拜,自幼便跟着图兰冰穆,护着他的周,此时听这老者让他留下,甚是不解,急忙问道:“邱先生,这是为何?此去诸多凶险,我必须跟在世子身边,你却为何让我留下?”

不光图兰博拜,连图兰冰穆和黑衣中年人都甚是不解,灰衣老者解释道:“博拜兄弟与世子向来是形影不离,有王爷在便一定能见着博拜,反之,只要博拜出现,便可知世子也在附近,如若世子与博拜一起消失,负责监视我们的人就一定会发现,两日之后,按例世子应当入宫朝见渊帝,世子此刻离去,两日之后自然是无法朝见,所以世子北归的事情两日之后必然暴露,一旦渊帝有所察觉必然沿途设关加卡,处处盘查,这样会大大耽误行程,于我等极为不利,这两日时间正是世子北归的最佳机会,只要两日之内渊帝不察觉,按照行程计算,那时也应该进了桐州境内了,就算两日之后渊帝有所察觉,发急令拦截,等旨意传到桐州边境,世子应该已经快到北弃境内了,所以我等留下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保证不让监视我们的人有任何察觉,而要他们不起疑,博拜兄弟就必须留下,每日照常出去买酒进茶,现现身影,两日之后,我等再伺机出城。”

图兰冰穆不由得心头一惊,差点因一时大意坏了大局,赞赏的说道:“邱先生不愧是我府中智囊,我竟忘了个中厉害,博拜,就依邱先生之言,你且留下,两日之后你再同邱先生等人寻机离开,不过你二人须小心谨慎,我在王庭等着诸位,日后天下大计,你们一个也不能少。”说罢分别向邱先生、博拜深深鞠了一恭,这才收拾细软同黑衣人越墙而去。

依邱心志邱先生的计策,图兰冰穆离去后,图兰博拜每日照常去酒馆买酒,到茶坊进茶,权当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两日之后,依太监提醒,渊帝宋继前往大殿接受图兰冰穆朝见,却不见人出现,宋继甚为恼怒,携太监去了御花园赏心,见一群嫔妃宫娥在此嬉戏顿时心花怒放,自顾玩乐去了,竟把质子不按时朝见的不快忘得一干二净。就这样又过了两日,永平府外的探子发现府中已经多日无人往来,偶有奴仆进出,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这才回禀宫中,消息传到左相秦庸耳中,秦庸感觉不妙便派亲信前往查看,却见府中早已人去楼空,秦庸大感愤怒立刻进宫面圣,宋继细想之下才忆起两日前朝见之事,更是怒不可遏,随即令兵部以五百里文书加急分送安、滁、桐三洲,严令各州加紧盘查,务必抓到图兰冰穆一行人。

自图兰冰穆逃离泰安之日起,如今已过了四日,待兵部文书传到最北的安、桐边境,又去了两日,图兰冰穆早已入了北弃境内,就连后行的邱心志等人也已过了半个桐州了。与邱心志一起北上的还有图兰冰穆招纳的汉将肖春成、常讯、余庆等人。

图兰冰穆回到北弃后并未立刻赶赴雪狼城,而是先派人联系了大将军兀考先,令其暗中调动兵马在临河通往雪狼城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侯命,之后再携数百精锐在雪狼城左吾卫将军图兰博秀的安排下悄然进城,并通知讯刺部赫颜一系在城中接应,一切安排妥当后才若无其事的入王庭拜见老首领,也就是大渊朝廷册封的北弃王图兰庭懿,图兰阿尤金是图兰冰穆的同父异母弟,此刻见自己的长兄竟然安然出现在王庭甚是震惊,可一切已经太迟,他在临河的兵马已经被图兰兀考先的军队半路伏击,自己带入王庭的杀手也被图兰冰穆的精锐剿杀,可怜他长期在北弃的经营竟然对一个至小便在渊庭为质的长兄毫无招架之力,再加上自己逼宫丑行败露,一时羞愧难当,只得拔剑自刎于庭前。

图兰冰穆逃走后,渊军四处拦截却一无所获,渊帝暴怒,令使者前往北弃王庭质问,要追质子私逃之罪。图兰冰穆避而不见,令大臣众口一词坚决否认自己已归王庭,还反责大渊不尽保护北弃王子之责,令其在大渊境内无故失踪,这一来反倒弄得大渊使者哑口无言,灰溜溜的回泰安去了。

听使者回报,渊帝宋继竟然有些疑惑不解,难道这北弃质子当真不是故意逃匿而是不幸失踪?还令三司派人追查,数月过后却是毫无头绪,不久后反倒有北弃使者入宫,说北弃老王病危要大渊放归质子回雪狼城继承王位,使者时而声色俱厉,时而痛哭流涕,倒真真把大渊君臣弄得措手不及,一干朝臣疑惑不止,只有兵部尚书颜青摘厉声质问:“老夫听闻北弃王早在数月前便已传病危,且在临江一代曾发生军队械斗,这北弃王庭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你不如实告知,我大渊作何调查?谁知你等不是胡言乱语反咬一口?”

这使者却是声泪俱下的说:“老王爷病危,本来急令在泰安城为质的世子北回继位,却不料图兰阿尤金起兵谋反,大将军率军平息,这才有了大人口中的械斗,如今世子依旧下落不明,我北弃王庭一片惶恐,世子是在泰安为质,无故失踪,我不来此质问又向谁申冤?”

颜青摘怒道:“简直一派胡言!”

此时,左相秦庸却做起了和事佬,奏道:“皇上,我看此事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个中缘由恐怕还有待调查,不妨让使者先行退下休息,我等商量了对策再告知作何处理。”

宋继本就让这使者的哭哭嚷嚷弄得甚不高兴,便顺着秦庸的意思屏退了北弃使臣,待北弃使臣退下,颜青摘质问道:“秦相这是何意,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北弃使臣是在贼喊捉贼,一派胡言乱语,目的无非是拖延时间施缓兵之策,以做万准备防我大渊征讨,此事再明白不过了还有何谈论法?”

秦庸却不屑道:“颜尚书这是认定图兰冰穆已经回到北弃王庭了?可你有何凭证?适才你也听见了,北弃王庭发生内乱,各路兵马有争权夺位之势,这图兰冰穆是王位继承人,谁能肯定不是王室内部施了手段让他死于非命,如果真是如此,这责任还真得我大渊担,况且,退一步讲,如若北弃王室发生内乱,此刻应正在相互征伐,我大渊坐看鹬蚌相争而收渔翁之利又有何不可?”

颜青摘满是愤懑:“皇上,此事再简单不过,北弃这是胡搅蛮缠,如此纵容怕是要让他脱缰而去,脱离我大渊控制了。”

秦庸也怒道:“简直是危言耸听!”

宋继摆手道:“好了,你们都别再吵了,朕看此事也不简单,不妨先缓一缓嘛,假如真如秦相所言,北弃内乱对我大渊是利大于弊,如若不是,到时候再派兵征讨也不迟嘛。”

“皇上,兵贵神速,北弃为何无缘无故向我大渊要人?无非就是图兰冰穆刚回王庭还未站稳脚跟而施的缓兵之计啊,一旦他掌握了北弃实权,那时再派兵征讨恐怕已经迟了一步了!”颜青摘尝试着做最后的努力。

宋继有些不耐烦了,怒道:“好了好了,尚书不必多虑,此事到此为止,为一个北弃质子哄闹朝堂,成何体统,到时就算是北弃人撒谎,我大渊天威北降,区区一个蛮族能耐我何?”

颜青摘面如寒霜,欲言又止,心中不甚绞痛,堂堂大渊朝堂,竟无人识破这小儿伎俩,纵使有人识破也迫于秦相淫威不敢多言,想到此不由得气血上涌,差点儿昏了过去。

图兰冰穆游走泰安城十余年,对这大渊景象知之甚深,得使者回报,他不由得心头暗喜,一切果然照着他的想法进行着,如果此事顺利,宏图大计也是指日可待了,这大渊朝堂,恐怕是没有对手了,只是无意中,他突然想到了陶臣末,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泰安一方面结识权贵,广交侠士,一方面暗暗观察,细甄朝堂气象,十余年来只有三个人让他印象最为深刻,一个是邱心志,此人已为他所用且对大渊有深仇大恨,是他将来宏图大志的主要拼图,一个是颜青摘,此人镇守大渊北境三十余年,战功赫赫,且为人正直,心细如发,但是他与满是奸佞的大渊朝堂早已格格不入,不用自己动手,颜青摘也会被自己人剿杀的,除此之外,就是那个只有几面之缘的陶臣末了,图兰冰穆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的这位陶兄一无战功二非重臣,但是总感觉他会是自己最大的对手,他也明知大渊朝堂不会重用陶臣末,所以目前来看他们是不会有什么冲突存在的,可正因为这种无缘无故的感觉,才让他心绪不宁,不过此刻对图兰冰穆来讲还没有过多的精力来弄清楚这件事儿,当务之急是肃清图兰阿尤金的党羽,同时屯兵边境,以防大渊征讨,不过广袤的草原和彻骨的冰雪是他的两道天然防线,这十多年来,他早已想好了如何对付大渊的军队,他目前需要的是时间,只要再过一段时间站稳了脚跟,他便真的无所忌惮了。

这日,陶臣末、魏文忠随白杨渡总委窦明按例回云阳将军府述职,刚进府门便见军士们进进出出甚是匆忙,这与将军府平日的清静甚是不符,进到大厅,久等之下才等来宣威将军田忠义,田忠义匆匆饮了一口茶,急道:“今日述职就免了吧,本将要即刻领兵出城,你等先回白杨渡等候命令吧。”

窦明等人甚是不解,问道:“将军亲自领兵出城,莫非是出了什么乱子?”

田忠义缓缓解释道:“前日云阳府派往青山苗寨的征税官与苗人发生冲突,被苗人斩杀了,昨日吴道恩将军领兵前去缉拿凶手,直到今天还未返回,也没有任何消息回禀,这苗人蛮横无理,吴将军等人怕是凶多吉少,本将要亲自前去查看,你等先行回去吧,述职一事今后再说。”

窦明拱手道:“苗人竟敢谋杀朝廷命官,实在罪无可赦,不过这些人野蛮凶悍,将军还须小心则个,我等静候将军佳音。”说罢三人便告辞离府。

回白杨渡途中,陶臣末不由问道:“这苗人竟敢斩杀征税官,当真无所惧怕吗?”

魏文忠说道:“陶兄你有所不知,云阳府的苗人大多在青山一代聚众而居,驻有苗寨,这苗寨中多有炼毒种蛊,舞刀弄枪之人,且这些苗人野蛮无理,对汉人也多有忌讳,多年来虽属州府管辖,但却不受汉人那么多限制,只是按时缴税纳贡,不起刀兵之事而已,近些年大渊税赋一年比一年繁杂,不说苗人,就连汉人都叫苦不迭,再加之苗人凶悍,出乱子是迟早的事儿。”说完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窦明,有意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不过这征税官彭贝同也是活该丧命,此人仗着自己是田将军的表亲便目中无人,对同僚都是趾高气昂,更别说对那些野蛮苗人了,其实此事之前,咱们这位彭大人就因征税一事儿与苗人发生过不少冲突了。”

“老百姓多是无辜的,税赋羁重,官员无能,哪有不,官,逼,民,反。我在赶赴云阳的路上见过不少村庄农田,大多清冷凋敝,路上逃荒之人不少,唯有一些州府县城看似还有几分繁华,可这却是无根之树,徒有其表罢了。”陶臣末摇头叹息道。

魏文忠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事,有些神秘的说道:“我刚在府中向两个兄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听说前不久佑州发生了叛乱,叛军数日之间聚集了数万人,攻城拔寨,已经攻陷了半个尹州了,叛军所到之处斩杀朝廷官员,释放囚徒,开仓济民,声势浩大,朝廷正急忙从凉州、安州调兵围剿呢,还有卫戎突然无缘无故的将向大渊缴纳的贡税自行减半了,气得咱们的陛下暴跳如雷,也要派兵讨伐,可不料佑州事发,他又不敢擅调北境驻军,因为听说北弃质子突然间又无缘无故在泰安失踪,他怕调了北境驻军让北弃有机可乘伺机报复,诸事并发,皇帝陛下这下估计正生着闷气呢。”

“什么,北弃质子失踪了?”陶臣末无比诧异“你可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说了这么多事儿,陶兄为何偏偏只对这件事儿感到差异?”魏文忠不觉得有些奇怪。

陶臣末道:“这事儿说来话长,魏老弟,你倒是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魏文忠摇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刚才在府中听得这么一说而已,也未细问。”

陶臣末若有所思,短短一年间,世间倒还真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不过他现在只对图兰冰穆一事儿感兴趣,在他想来,这位图兰兄断然是不会无故消失的,其中怕是有不少隐情,不过远在云阳,也未有更多信息,也只得在心中胡乱推测了一番。

回到白杨渡,巡查了一番渡口,再检查几只货船,也并未发现异样,不过自从听闻图兰冰穆的消息,陶臣末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虽然这些本该是朝中大臣所忧之事,但不知为何,自己这个无关紧要的闲人还是感到不安,陶臣末不由得翻出了临别时图兰冰穆赠送的手链,仔细端详,兽骨惨白,虽磨得光滑铮亮,但似乎还是隐隐的透着一股血腥,时至次日,心境依旧有些不宁,为了平复心绪,便取出梨花枪来到江边木台前,舞了一套“漫天梨花”,枪随意动,漫天枪花,枪尖破风处呼呼作响。

“好枪法,枪乃百兵之王,陶兄更是潇洒写意,这一人一枪,当真是妙不可言。”魏文忠不知何时已来到木台之前,见这一套枪法变化无穷,威力无边,不由得连连称奇。

陶臣末收枪止势,白衣归肃,道:“魏老弟过奖了,再在此处待些时日,恐怕银枪也得生锈,这一路枪法估计也只得与风缠斗了。”

二人正说话间,突有一将军府的传令兵急匆匆来到木台前,报道:“将军府急令,令两位大人速速赶回云阳府,等候命令。”

陶臣末和魏文忠的第一感觉都很是不妙,魏文忠问道:“出什么事了?”

传令兵回禀:“昨日田将军率军前往青山支援吴将军,一夜未归,今日晌午,有士兵从青山逃回,得知吴将军前日去缉拿斩杀征税官的凶徒时便已被苗人击杀,昨日田将军不知究竟,率军支援时中了苗人的圈套,田将军他……将军被苗人围困,生死不明。”

陶臣末等人一开始只是以为这苗人叛乱无非就是小打小闹,不曾想三日之内云阳将军府竟折了两位将军,顿感形式不妙,便不再多问,急忙随传令兵疾驰云阳。

回到将军府,见府中士兵匆匆忙忙,脸有惧色,入了议事大厅便见厅中端坐了四五位校尉,个个都面有忧色,黄见斯不等二人入座便急忙吩咐道:“如此形式已大出所料,田吴二位将军前两日已经征调了云阳城五百士兵,可是除了几个幸存者之外其余部葬身青山,云阳府本就只有两千多驻军,此刻能征调的只有千余人了,苗人凶悍,如今将田将军困在山谷,我等应速去支援,陶臣末魏文忠听命,本将将抽调云阳城八百士兵前去救援田将军,你二人要合理调配剩余将士,加强云阳城巡防,以免苗人在城中借机生事。”

陶臣末、魏文忠二人觉得甚是仓促,不过军令如山,只得听命应允。黄见斯略作吩咐之后便招呼厅中校尉准备出门。

陶臣末稍稍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拱手说道:“黄将军,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黄见斯有些焦急,说道:“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陶臣末看起来并不着急,缓缓说道:“苗人世代在青山居住,对那里的地势了如指掌,自是可以仰仗地势打我等措手不及,田吴二位将军恐怕正是吃了这样的亏,苗人将田将军围困山谷并不急攻,很可能是以之作饵诱我等深入,再故技重施将援军一一蚕食,所以属下认为,此事无须操之过急,待重长计议再攻之不迟。”

黄见斯却不以为然,有些不耐烦道:“本将在云阳城驻守十余年,不说对这些苗人知根知底但起码比你等了解更多,这些个苗人都是些蛮人莽夫,哪有什么算计,惩罚他们的唯一方式就是刀斧加身,更何况此刻云阳府宣威大将军被困青山岂有不救之理,你不要多言,同魏文忠做好云阳城防才是你的职责。”说罢扬长而去。

陶臣末还想相劝,魏文忠拉了拉他的袖角,轻声说道:“算了吧,他是云阳城将军府的第一副将,怎会听你建议,你再多说只会惹恼了他,咱们奉命行事就行。”

陶臣末自知再多说也是无济于事,不过他始终不放心青山战事,稍稍想了想便找来了从青山侥幸逃回的几名受伤士兵,说道:“你等将青山目前的状况详细为我说一遍,越详细越好,不要有所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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