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丧钟为虫而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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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桐雁夜突然面临人生最艰难的抉择。

如果说从一年前开始他的生活就只剩下了一条灰暗无光，连希望的终点也渺茫无比的道路，那么在今晚这个来意不明的少年身上，雁夜看到了另外一条缭绕着雾气但又在迅速消散的岔路。

这名少年是御主，毋庸置疑，在黑骑士的身后，一名白衣的少女正在和他对峙，虽然连这名少女的属性和职阶都看不明白，但是确实是servant无疑，身为berserker的御主的雁夜对此并不感到吃惊。

他所犹豫的只是该不该相信这个陌生的魔术师。

没错，即使是少年，但是这个家伙，毫无疑问也是该死的魔术师。魔术是个什么东西，雁夜再清楚不过了，樱就是因为远坂时臣才被迫遭受这个老虫子的残害，这个魔术师……

“雁夜，你还在犹豫什么，拿到了圣杯，远坂家的小姑娘自然对我就无用了，还是你不会天真到听信一个外人的花言巧语吧。”间桐脏砚很不客气地命令雁夜发起进攻。

深陷的眼窝里如同鬼火的残忍眼神昭示着老人的不满，即使雁夜击退了敌人，老人也决定给樱一个更深刻的教训，让雁夜明白不听话有什么样的好果子吃。

“间桐雁夜，你该知道这个老家伙是什么样的人吧，就是外人也比他要可爱得多吧，而且，你以为他让你召唤耗费魔力最多的berserker是安了什么好心吗？”

“……什么？”雁夜悚然而惊。

这句话直击了他的心脏，彷如浇下了一盆冷水。

雁夜心中的天平瞬间倒向了这名少年。

“雁夜，你在找死——”

“噗呜………”

难以忍受的痛苦忽然从体内传来，雁夜慌忙捂住了脸颊，双膝一软跪下。

紫对间桐脏砚甩了三四发魔弹过去，老人的身体被击碎，变化成密集的飞虫。

“雁夜，你竟然背叛我，这下我连欣赏你痛苦挣扎的兴趣都没有了，你这块腐肉就这样烂掉吧！”

老人的诅咒般的声音在空中回响。

黑骑士也蠢蠢欲动起来，只是雁夜极力挣扎着，让黑骑士停留在远离。

“快、快去……”

雁夜很想告诉这名少年击碎这个老吸血鬼的身体于事无补，只要间桐脏砚的灵魂还活着他就不会彻底死去，不过被虫子啃咬的痛苦让他发不出完整的话语。

“别担心，老虫子逃不出去。”

紫宽慰着雁夜，手掌仿佛变得透明起来，按在了雁夜的心口处。

圣洁的白光升起，逐渐笼罩了雁夜全身，凝聚到极点后缓缓黯淡下来。

“啊啊……唔哦，咳……咳，咳啊啊啊啊啊啊！”

雁夜惨叫着。

紫的魔术恍如钢刀一般刮割着他体内的血肉，不过在刮过后又感到舒服，不间断的疼痛和不间断的凉意叠在一起，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黑骑士的颤动也随着雁夜的惨叫声不停减弱，在紫的魔术快要结束后，自动化为灵体消散了。

雁夜不停地喘息着，不过身上的伤痕却恢复了少许。

“这……这是，我……？”

雁夜对身体的变化感到无比震惊，虽然他是个催化而成的魔术师，但也不是没有眼力，在他看来，紫的治愈魔术简直是神乎其技。

“你需要休息了，本打算将这些刻印虫驱逐的，但它们似乎部分和你的魔术回路结合了变成了魔力，但这样也好，虽然不能挽回你失去的生命，但寿命还能延长个二三年吧，也能给你保存足以维系berserker存在的魔力。”

紫笑着说道。

虽然间桐雁夜不倒戈也只是麻烦些，但紫仍然很高兴看到间桐雁夜做出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