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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人性</p>
“我不知道。”</p>
在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克莱恩才缓缓地对着自己面前的母神说道。</p>
没错，克莱恩并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因为种族而对外神产生天然的隔阂。因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克莱恩现在所受到的神秘学教育是源于一个外神。</p>
当一个外神伪装成比一位正神更加仁慈的人性的时候，那祂的信徒是否会认为祂是一位爱着人的神灵呢？</p>
当正神爱人也成为了谎言之后，所爱人的究竟是什么就已经不再重要了。</p>
倘若这位外神将自己“锚”的指向全部转移到自己的源质之上，既能够回应信徒，又能够抛开“锚”对自己的影响。那祂所做的伪装对任何人来说是否又是完美无缺的呢？</p>
高维俯视者的身份暂时还没有被克莱恩所发现，因此高维俯视者在克莱恩眼中算不得伪装。但是眼前的堕落母神比周围在虔诚祈祷着丰收的信徒，其实更像真正的人。</p>
——看啊！祂衣着体面、身形婀娜，完全符合人类对同胞的定义，祂的眼中带着仁慈，就像是将要救赎人们的天使。</p>
然而，这样的存在却是流传了千年的末日预言的源头。</p>
这样的存在带来的真的会是末日吗？克莱恩无法判断出眼前堕落母神口中的话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因为即便是一个最平凡的人那也是极为复杂的，更别说一位真正的神灵。</p>
或许在祂们的躯壳之中完全是基于理智做出的考量，祂站在自己的身边，仅仅是因为自己有着成为“诡秘之主”的潜力。</p>
但对现在的克莱恩来说，这已经足够了。</p>
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序列六的非凡者，在这件事情上已经无法做到更多。</p>
无论是为了自己向因斯赞格威尔复仇、查清楚之前在廷根市针对自己的幕后黑手真正的身份究竟是什么，还是让这颗星球之外窥视着大地的外神们离开这里，这都是克莱恩现在变强的想法的来源。</p>
在看到了“星之上将”嘉德丽雅遭遇了超星主宰之后的那副惨状，克莱恩就不由得感到胆战心惊，仅仅是一位外神的化身就足以轻而易举的毁灭一位在海上成名多年的海盗将军。</p>
那么，在其他外神面前，想要踩死这颗星球上艰难求生的人类恐怕不比踩死一窝蚂蚁来的困难。</p>
通向灭亡的道路似乎有很多，能够让这颗星球上的人生存下来的方法却似乎寥寥无几——而对于这颗星球之上的蚂蚁，显然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消息。</p>
先不谈克莱恩和他的兄妹也在地球上生活着，光是对待自己温和、像长辈一样的真实造物主，还有就像是一位稍微有些许年长的姐姐一般在平日里照顾着自己的黑夜女神，这两位的存在就足以让克莱恩坚定下自己的信念。</p>
现在除去和他以及高维站在同一个阵营的堕落母神之外，窥视着这颗星球的外神还有最少五位。</p>
而地球上现在甚至连一个旧日都没有，这样让地球的神灵如何跟外神相抗衡？</p>
克莱恩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因此他只能和外神合作。当然，这样和“野兽”处于同一个囚笼之中的感受并不好，但是他别无选择。</p>
身为天朝的穿越者，克莱恩还是稍微有着那么一点自己能够像各路小说之中的“穿越者前辈”那样改变这个世界的小心思的，而且就算抛开这点，自己的安危也取决于自己能否成为诡秘之主。</p>
因为这不光代表着一位接近支柱的外神的立场究竟如何，也代表着他、黑夜女神以及真实造物主还有高维这四个穿越者组成的联盟整体的实力强度。</p>
黑夜女神暂时倒没有什么事情，毕竟死神已经在第四纪被亚当蒙骗着悍跳了永恒之暗，直接成为了疯狂的半旧日，然后被众神围殴而死——用高维俯视者的话复述出来则是，这基本上复刻了星空之中的历史，又一个想要容纳“灾祸之城”这一体系权柄的永恒之暗被围殴死了。</p>
而剩下的战神也是不敌黑夜女神和风暴之主的联盟，因为战神甚至连祂妈打的母神都是黑夜女神的内奸——现在或许也能算是堕落母神的内奸。</p>
当然，相当明显的一点就是在确定了堕落母神降临到了这个世界上之后，战神也明显对大地母神起了些许戒备之心。</p>
对于祂这种没有多少人性的天生神话生物来说，人类的伦理观并不是那么的重要。因此，在大地母神有可能对自己产生不利的时候，战神毫不犹豫的不顾母子之间的关系，=和大地母神保持了距离，直接让费内波特再这样岌岌可危的国际形势之中处于了危险状态。</p>
毕竟一个杀死了亲生父亲而成神的非凡生物，你又能觉得祂能够在人类的簇拥之下获得多少人性呢？</p>
克莱恩也正是因为在真实造物主和黑夜女神的聚会之中，听那曾经是远古太阳的真实造物主讲述了那段无人知晓的历史，才对现在的几位由天生非凡生物成为的正神产生了一定量的戒备的心理。</p>
天生即是非凡，这就意味着祂们本身并非人类。既然并非人类，那祂们身上所带有的人性就是祂们的信徒所赋予祂们的。</p>
这也就意味着，祂们的人性相比于那些由人类晋升而来的真神更加薄弱，就像是当年的“门”先生或者是安提哥努斯一样。</p>
而让克莱恩感到悲哀的是，除了黑夜女神和蒸汽之神之外，大地母神欧弥贝拉，风暴之主列奥德罗，永恒烈阳奥赛库斯，智慧之龙赫拉伯根，以及之前提到过的战神这五个正神都并非人类晋升而成。</p>
（注：这里是小克视角的大地母神。）</p>
而服食魔药晋升为真神的机械与蒸汽之神则在七个正神之中实力垫底，克莱恩现在最为担心的一点是能够背叛远古太阳神的风白智三神是否会因为外神的蛊惑而如同背叛太阳神一般背弃地球，投入到外神的怀抱之中。</p>
这是有着相当大的可能出现的事情。</p>
背叛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克莱恩和高维持有相同的态度，他们不会相信那些曾经背叛过的人。</p>
现在他们普遍相信的反而是真实造物主身边的梅迪奇。</p>
因为即使是在远古太阳神最危险的时候，梅迪奇也没有背叛远古太阳神，反而是在太阳坠落之后跟着真实造物主奋战至死。</p>
“既然你不知道，那你不妨尝试着相信我。”</p>
堕落母神的眼神相当真挚。</p>
“我已经和高维俯视者达成了协议，在取回我遗留在地球上的源质之后，我就会离开这里。宇宙相当广阔，我没有必要在这里和‘诡秘之主’与‘全知全能者’死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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