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弑师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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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兰斯洛妮正式开始在阿曼达手下学习法术。

一开始，他们总是在荒漠里的一座被遗弃的墓穴碰面，墓穴距离龙升之巢的领地不远，这对阿曼达来说有一点冒险，但在朵兰斯洛妮的法术精通到能让她长距离飞行之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朵兰斯洛妮总是会找一切机会溜到野外去，有时候还会利用被其他龙追赶的机会。阿曼达见到她的时候，经常是遍体鳞伤的，后来阿曼达跟她见面总会带上伤药，授课之前，给朵兰斯洛妮敷药成了一个固定环节。

好在朵兰斯洛妮学习得很快，她身为人的一半血统让她成功通过入门仪式得到了法师职业的赐福，而身为龙的一半血统，则给了她天生承载术法的容量，以及对各种元素和现象，尤其是雷电的强大感应。

更重要的是她的执念，她如饥似渴，近乎贪婪地从阿曼达那里汲取关于物质的知识和运用法术的技巧，仅仅过了两年，她第一次成功用法术飞上了半空，三年后她终于能做到高速飞行。

第一次从攻击她的那群龙手里成功逃脱的时候，她雀跃地向阿曼达分享了这件事。

在那之后，她的飞行技巧越来越好，这让她得以经常从欺凌中逃走，她也不再总是浑身带着伤。

那些欺凌她的年轻真龙自然对这件事十分窝火，他们认定这是教团的信徒找到了记录术法的卷轴或者书籍让朵兰斯洛妮学习了，为此经常杀教徒泄愤。

一度对朵兰斯洛妮心灰意冷的教徒们反倒是看到了一点曙光，身为半龙的朵兰斯洛妮能在巢内立足，意味着他们或者他们的后代就有在巨龙统治下存续的希望。

但朵兰斯洛妮对此已经完全不在乎了，阿曼达教授给她的力量给她充斥绝望的世界打开了一道新的大门，她终于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己的未来。

“改变血统的秘药？”正在收拾杂物的阿曼达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这里是阿曼达隐居的村子，在朵兰斯洛妮能长距离飞行后，她们见面的地点就换到了这里，朵兰斯洛妮一有机会就会跨越荒漠来到这个村子。

这一天，朵兰斯洛妮向阿曼达问起了有没有什么秘药能改变血统的问题。

“你对自己的血统不满吗？”阿曼达没有马上给出回答，而是认真地询问理由。

“老师您就对自己的血统满意吗？”朵兰斯洛妮反问。

“说不上，但我已经接受了。”阿曼达平静地回答。

“可我没法接受，这对我来说是一道诅咒。”朵兰斯洛妮说。

“那如果能选择，你想变成龙，还是变成人类？”阿曼达问。

“我没想好，但也许都可以，总比现在不上不下的好！”朵兰斯洛妮认真地说道。

那个时候的朵兰斯洛妮想法还是相当单纯的，变成一头纯血的龙，或者变成一个纯粹的人类法师她都可以接受，选择留在龙升之巢还是横下一条心逃走倒是次要的，反正都好过作为一个异类活下去。

阿曼达长出一口气，摇摇头：“就我所知，所有改变血统的手段都是在出生前，对胎儿起效的，就比如让你拥有变龙能力的龙血秘药。我曾听说德鲁伊有个神器叫做母神之泪，可以制造不同物种的混血，也可以调整血统的比例，但这种效果，也仅限于母神之泪孕育的个体。”

朵兰斯洛妮的双眼迅速黯淡下去，在她认知的范围内，阿曼达是最博学的人，连她也不知道改变血统的办法，那自己能找到的可能性就很渺茫了。

阿曼达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又开口说道：“我没办法劝你不去在意，相信我，我能理解血统带来的麻烦。但这是天生伴随的，你只能选择现实一点去正视它，学会与它共存。”

“说得轻松……”朵兰斯洛妮泄气地说道，阿曼达对她总是宽容和蔼，这让她习惯了跟对方展示真实的情绪。

“也许不轻松，但不这样做你又能怎么样呢？往好里想，这世上有许多人，天生得到了更糟糕的，天生的残疾，天生的疾病，那些早夭的人，连正常活过一生的的资格都被剥夺了。而混血，也只是一种不同寻常的出身罢了，至少它不完全是坏事不是吗？”

阿曼达笑着抬手指向朵兰斯洛妮，“就像你，龙类给了你特殊的天赋，人类的血统给了你超越长寿种的快速成长的特性，你才跟我学了十几年术法，实力已经快追上了我了……”

“我还能追上你？别逗我开心好吗？”朵兰斯洛妮嘀咕，但心里还是有一点开心的。

她对自己的施法水平倒并没有一个直观的理解，她只知道现在她驾驭气流飞行的能力，已经是成年龙都难以追上的水准了。

过去欺凌她的一些龙，很多因为追不上她，已经自觉没趣放弃了，只有雷吉纳尔手下的龙还在宗主的唆使下找她的麻烦。

她其实也能释放一些威力可观的法术，但她没有自信和那些龙正面冲突，就没有真正尝试过。

“我也只是刚到超凡境界罢了，而且已经差不多摸到上限了。而你才学了这么点时间，距离突破大师境界只差一点了，照你这个努力的势头，你达到传奇只是迟早的事情，你的天赋是一道宝贵的财产啊。”阿曼达认真地说道，“这个村子里的孩子，也有很多是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