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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团深海漩涡,外圈深蓝,顺时针转动,转速快得吓人。</p>
但它还有内圈,内圈鲜红,以逆时针旋转。</p>
两者加在一块,分明是无比违和、无比怪诞的事情,超脱常理与认知。</p>
夜寒君却皱起眉头,顺着感知中悸动的方向,远远张望——</p>
漩涡以外,角角落落,有被开膛破肚的尸骸,任由阳光暴晒。</p>
也有幸存的奇异生命体,惊恐万状,抱头鼠窜。</p>
他们拥有清秀俊逸的人类男子面孔。</p>
除此以外,独臂、双舌、三腿、四耳、五目、六鳞、七眉、八羽、九趾——混合一体,非但没有杂乱丑陋的视觉冲击力,反而眉清目秀、玉树临风,怪异至极。</p>
“妈耶,这是什么物种,有神性波动,样貌也太奇怪了叭!”</p>
瓜瓜试着变成同样的形体,吐出双舌、晃动独臂,哪哪都觉得别扭,很快又变了回来。</p>
“嗔心仙男?”</p>
夜寒君轻轻念诵属性面板上看到的内容。</p>
混沌印章对标「仙」,这是仙之体系的封神遗脉。</p>
再加上有个“嗔”字,十之八九,这是太古仙神「天嗔仙女」的后代。</p>
“咦,还有其他的物种?”</p>
瓜瓜听到了激烈的打斗声,循声望去,忽见深海漩涡中冲出两个怪物。</p>
其中一个是白发老妖婆,惨白的发丝宛如疯长的藤蔓,垂天而落,遮挡一大半的视野。</p>
祂的手中还握着一颗水晶球,低声呢喃之时,听不清在说什么,只能感觉耳朵特别痒,仿佛有层层叠叠的小人叠着罗汉,齐声念叨咒语。</p>
又过一息,夜寒君挑起眉头。</p>
瘙痒变成疼痛,有强大的灵魂力量,化作刀刃,刺击心灵。</p>
他不敢犹豫,摆出反击的架势,准备战斗。</p>
“呜!”</p>
与之大战的另一个神灵,也是满头的白发,仪容苍老。</p>
但祂不具有女性的特征,凹陷的眼窝,透着歇斯底里的疯狂:</p>
“去死去死去死!全部去死!”</p>
“哈哈哈,老祖要死了,天道被毁了,还活着作甚?都去死啊!”</p>
名为「魂巫皇」的神灵,同样运用灵魂攻击法术,与「灵巫婆」对轰。</p>
这居然是两尊巫系的封神,状态一栏,都有“法则污染”、“魔种入心”之类的描述,疑似沦落为「祸」的打手。</p>
瓜瓜自告奋勇,主动出击:</p>
“不知道「超净化」能不能解除大眼珠子的诅咒和污染,本瓜去会会祂们!”</p>
话落,瓜瓜变回苍天蛙祖的原始形态,两腿一蹦,高高跃起。</p>
以一对二,自然是要火力全开!</p>
只见祂的躯体越来越庞大,蛙脸威严,蛙腿粗壮,顶天立地时,不恶而严。</p>
那神圣不可侵犯的佛光,几乎化作一道道神环,绕体旋转。</p>
还有那袈裟上的经文,飞舞高空,与飞燕一般迅疾,却又有巨龙之凶狂,让人难以直视。</p>
法天象地——蛙祖真身!</p>
这是瓜瓜证道净神后,额外领悟的上神技。</p>
执此状态,祂便是神佛,盖掌如山,踏脚如柱,眸光之威压,魍魉鬼魅最是惧怕。</p>
“呔!醒来!”</p>
“你们应该是同族吧?为何要自相残杀!”</p>
两道目光如巨刃斩下,炙热而圣洁之力,刹那定住大打出手的两尊巫神。</p>
一缕缕漆黑中掺杂灰质的“毒素”,一点点从祂们的躯壳中钻出。</p>
两尊巫神愣住了,布满血丝的污浊眼球中,终于有一丝灵智重新孕育。</p>
“有效果!太好了!”</p>
“本瓜是净,又是邪神杀手,如果能净化这样的污染,一定能挽救许许多多倒霉的家伙!”</p>
瓜瓜抿紧嘴唇,威严更甚。</p>
继续发力的同时,如雷贯耳的声音,砸得两尊巫神晕晕乎乎:</p>
“呔!本瓜问你们!”</p>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四海神池吗?听说至少有五尊封神驻守,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其他神灵呢?”</p>
“你们的老祖宗没救了,但你们洗心革面,还是有机会为老祖宗报仇雪恨的!”</p>
“所以不要阻扰我们,把你们知道的全都说出来,顺便再回答一下,这里有通往初醒之门的道路吗?本瓜怎么没看到?!”</p>
抛出一大堆问题,状态本就不堪的巫神,蠕动嘴唇,无话可说。</p>
瓜瓜耐心等待五个呼吸,其中的「灵巫婆」恢复清醒,颤颤巍巍回话道:</p>
“污染……顺着血脉传递……无法阻挡……来不及反应……”</p>
“驻守这里的嗔心男神、痴心女神、贪心仙人——死了一个,剩下的两个逃出去了……”</p>
“至于初醒之门……这里的确有入口,但我们看不到,或许在池心深处……”</p>
“救……救救我们!!”</p>
另一尊「魂巫皇」,突然卡住喉咙,眼球往外鼓出。</p>
噗的一声,眼球爆炸,随后是头颅。</p>
接着,巫神体其余的部位分崩离析,攒射出来的腥臭血雾,逼得瓜瓜跳回夜寒君的身边,以最凝重的表情全力阻挡。</p>
“噗!!!”</p>
仿佛是触发连锁反应,灵巫婆原地自爆,步入魂巫皇的后尘。</p>
夜寒君怔住了,这可是两位巫之体系的封神,绝无半点虚假。</p>
祂们与曾经的血巫神、光巫神,乃至于父亲的死亡巫神,同一个高度,血脉之高贵,回到数千年前,无限仰望。</p>
结果……就这么死了?</p>
瓜瓜并不能从根源处瓦解污染,天尊的后裔,即便位列神话的领域,祂们也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只能任由「祸」腐蚀奴役?</p>
“不去试着净化,也许祂们还能打打杀杀,活得久一点……”</p>
“只要试图解除,就会受到刺激,然后倒计时,听到砰的一声,炸成血肉和灵魂的碎片……”</p>
瓜瓜以自己的角度,分析结论,道:</p>
“大眼珠子太折腾了,四海神池都这样,可想而知太古山、永生池——其他的天尊后裔栖息地,也会一夜之间从辉煌走向衰败,并且再也看不到重振的希望。”</p>
紧蹙眉头的夜寒君,若有所思,话锋一转,突然询问身畔:</p>
“花烛,巫神陨落之后,你能感应到神格吗?”</p>
“原来做不到,唯独这个地方,不太一样。”</p>
花烛闭上眼,慎重道:</p>
“大人,我隐约觉得这片天地,遗留着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东西,但内心深处又极为抗拒,非常奇怪。”</p>
“嗯……天尊后裔的神格,明显是逾越规矩额外衍化的。”</p>
“诸天本身就有巫之神格,背负法则之外,恐怕没办法随心所欲行走诸天,这可能就是天尊后裔无法出世的原因。”</p>
“然后……现在还有「祸」的污染,要是染指祂们的神格,后果难料……”</p>
夜寒君挤压眉心,斟酌片刻,决定放弃:</p>
“去漩涡下面看看吧,有某种东西,似乎在吸引我的注意力。”(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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