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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没有星月，荒野、工厂墙壁在黑色里映出轮廓，沙沙的脚步声，两道身影搀扶着行走过这里，偶尔响起低声的话语。</p>
“德柱，不是让你拿着钱离开的吗？”</p>
“我孤儿院长大，除了小花……就你这么这个兄弟，而且我比你大一岁，你出了事，自然不能先跑。”</p>
“能耐…..”</p>
“赵德柱！赵德柱！当然要罩得住嘛…..”</p>
“对了，小瑜治眼睛的钱，你拿过去没有？”</p>
“知道你出事，给忘了。”</p>
“回去拿钱……”</p>
在这黑暗的荒野间，俩人不时说笑几句，大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但没人能想象，这样的局面下，还能这样说笑，已是两个人对自己最大的解烦。</p>
不久之后，走到了城中村的边缘，先去胖子坐的巷子里翻出那四十万装好后，穿过交织，堆积许多杂物的脏乱巷道，一阵阵犬吠声里，朝杂货店后门过去。</p>
江建城夫妻俩经常会有一两人轮番在杂货铺侧间的小床里守店过夜，有时也会两个人一起在这里，方便做一些夫妻间的事。</p>
原本今晚按约定是两人一起过来睡，但徐秋花担心小瑜一个人在家出事，所以没来。</p>
后半夜，远方的铁轨方向隐约轰的声响之后的不久，有人敲响了后门，将他惊醒过来，摸过木板床不远一支木棍，靠近了过去。</p>
“谁？”</p>
“你手指不疼了？”</p>
江建城脸色微变，慌张的将门打开，看到夏亦和赵德柱两人提着一个旅行袋站在那里，连忙探头看了看巷子两边，赶紧将他们拉了进来。</p>
“还敢回来，是不是想连累我们啊，现在到处都在通缉你，要是被人看到你们来这……”</p>
夏亦直接将旅行袋扔了过去，半开的拉链里，掉出两叠红红的钞票，江建城看到里面厚厚一堆，脸都吓白了，哆哆嗦嗦的将两叠钱捡起，连带旅行袋一起还回去。</p>
“你们抢银行了啊？”</p>
“给小瑜治眼睛的…..不是给你的！”夏亦将将袋子重重塞进对方怀里，压低了声音：“这钱，警察查不到的，还有你要是敢拿去乱用，等我回来，就是一根手指的事了。”</p>
抱着旅行袋的男人隐隐回想起断指传来的疼痛，连忙摆头：“那赌场都被你给杀没了，就算想赌都没地方去了，放心吧，女婿！小瑜也是我亲闺女，这钱绝对不会乱用一分！”</p>
门外的青年点了点头，随后带着胖子离开巷道，走去了巷口……</p>
阳台上，趴在纸箱里睡觉的布丁，陡然抖了抖耳朵，睁开眼睛，从里面爬出来，然后立起，搭在护栏上面，朝下面呜咽的低吼两声。</p>
“布丁？”少女听到动静，纤足轻落到地板上，打开玻璃门轻唤了一声。</p>
布丁跑到小瑜脚边拉扯一下她的裤脚，然后飞快跑起来，踩着旁边一张凳子跳了上去，想要炫耀的朝下面叫唤，结果一个没踩稳，汪的一声掉下楼。</p>
“布丁！”</p>
小瑜惊呼了一声，扑倒护栏边上，下方并没有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甚至还听到布丁欢快的叫了两声，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一下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p>
只是探出一点身子，静静的望着下方，挽过侧脸的头发，努力让自己笑出来。</p>
“这样…..亦哥能看见了吧。”</p>
楼下，有人抬着头正望着阳台。</p>
夏亦看着四楼在阳台露出微笑的少女，将布丁放下到地上，又望了两眼，低声道：</p>
“德柱，我们走吧。”</p>
“走哪？”胖子又将布丁抱起来，摸着狗头，“不会还去坐火车吧？”</p>
“你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吗？”</p>
赵德柱跟在后面，想了想，摇头：“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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