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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快。”唐游川提了口气,她这么软,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男人低沉的声音透过话筒轻轻挠在她的耳蜗上,沉悦动听,江棠一半是被他蛊惑了,余下另外的一半是真的想他,难得娇声缠人发难,“尽快是多快?”
“真的那么想我?”
江棠挑眉,“不喜欢?”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喜欢得快要疯掉了,恨不得马上就奔到她跟前,狠狠地“教训”她!偏偏人在异地,想做什么都做不到,他现在怀疑她是故意挑他。
唐游川在那头沉默了两秒,似真似假地说:“要不,我让人订机票,你现在飞过来找我?”
“为什么是我去找你?”江棠略傲娇,一副凭什么的口吻,骨子里硬,调子里却软透了。
唐游川溢出短促地低笑,“那我订票回去找你,有奖励吗?”
处处恋爱的男女啊,不管多聪明,多理智,那沸腾的感情多得是办法慢慢磨得你心痒难耐,特别是在想见却见不着的时候,对方随便一句话都能让你忍不住充满期待。
他说回来找她,江棠明知道不现实,名字是玩笑居多,偏偏按捺不住地有些期待,真的就希望他能为了见她一面而赶回来,瞧,原来她也会有如此不理智的时候。
兴许酒精作祟,抑或是冲动的情绪混了大脑,江棠忍不住撩他,“奖励你一个吻……”
话音刚落,浴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季然不知道江棠跑这里接电话,进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抬眼,冷不丁地瞥见马桶上那一团黑,黑里只剩下江棠那一张被灯光衬得过白的脸,楞是猝不及防地被吓得一激灵,惊叫了一声。
江棠这厢偷偷摸摸地跟唐游川撩情话呢,季然毫无预兆地闯进来,她心虚得不行,同样被吓了个结实,整个人弹了一下,腿脚都软了,手机差点儿从手里飞出去。
两人瞪着眼,惊魂甫定对视了两秒,季然先发制人抱怨,“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江棠心脏咚咚地跳着,强作镇定反瞪他,没好气啐,“你门没敲突然进来,到底是谁吓谁啊?”
“我哪知道你接个电话还鬼鬼祟祟跑厕所来!”季然瞪眼瞥着她,边抬腿往里走,“我被吓着就算了,你反应这么多干嘛?难不成是在偷情?”
心慌的时候,就必须得镇静,江棠为了掩饰自己做贼心虚,索性顺着他的话出声自我调侃,淡淡地回道:“没错,就是在偷情,你妨碍我了。”
电话那头的唐游川:“……”
季然闻言一乐,“我又不是你老公,不用背着我头,光明正大大的,放心,我不会跟你家假老公说的。”他走到盥洗台那儿,拧开水龙头洗了把手,出声赶人,“别霸占着马桶了,赶紧出去,我要上厕所。”
见他没多心,江棠镇定自若地起身,从洗手间出来,关上门走到客厅才敢重新说话。
“喂。”
唐游川喜怒难辨地说:“你是不是应该解释解释,假老公是怎么回事?”
江棠坐在沙发上,盯着洗手间的方向,就怕季然突然又蹿出来,她就真的像做贼似的,压低了声音,小声解释,“我还没跟他们讲咱两的事儿,所以还当我跟你是契约夫妻。”
“为什么不讲,我是见不得人还是怎么的?”唐游川长这么大,自信到自负的程度,结果自从喜欢了江棠之后,他的自信心却屡屡惨遭打击,他快要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了。
男人的声音明显一沉,显然是不悦了,江棠软着声音哄,“我也不是要故意隐瞒什么,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嘛。”
听着她几近撒娇的口吻,唐游川心底的不爽减弱了一半,低声淡淡地道,“什么时候才算合适的时机?”
江棠虽然有点醺醺然,但讲话还是有条不紊的,“我跟你是假夫妻这个观念已经在他们心底根深蒂固了,我得慢慢转变他们的观念,给他们点时间适应,突然跟他们说,肯定会吓死他们,没准还以为你逼良为娼呢,这样对你的形象也不好,毕竟他们对你的印象本来不怎么好,一直都不同意我跟你走得太近。”
唐游川不以为然地轻哼了一声,“他们又不是你妈。”
江棠浅笑了声,语气很认真地说:“我很重视他们,把他们当我在这个世仅剩的亲人了,我不想伤他们的心。”
唐游川静默,江棠声音微闷,径自往下说,“因为你们都是我很重要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和不愉快,不管你们谁不高兴,我都会难受的。”
自幼丧母亲,父亲娶了后妈对她不闻不问,唯一疼爱她的爷爷也已经离世,老天爷对她太过残忍,让她从小到大不断的经历离别与失去,把她在乎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剥夺走,想到她这些过往,唐游川心口好像被无声地砸了一锤,有些闷痛,但是更多的是对江棠的心疼。
顿了两秒,他声音沉哑道,“以后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江棠微微抿了下唇,低声道,“一直是多久?”
“一辈子。”
“一辈子那么长,万一你中途就不喜欢我了呢?”
“不会。”唐游川想都不想,说得斩钉截铁,“就算你不喜欢我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这辈子你就别想甩掉我了。”
虽说不是耳听爱情的年纪,也明知甜言蜜语说得简单做到难,可是听着这种天长地久的承诺,江棠此时也忍不住心动,欢喜。
洗手间方向传来“咔嚓”的声响,季然出来了,江棠赶紧低声道,“我先不跟你聊了,挂了啊。”
唐游川沉声道,“不准挂。”
江棠压地头,眼睛瞟着往她这边走的季然,压低声音偷偷摸摸地说,“别闹,先挂,我想你哈。”
话音落下,她果断地把电话挂断了,然后佯装无事地靠在沙发上,佯装专注地盯着巨幕电视机。
而这边的唐游川,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一时间有点儿哭笑不得,难得她说一句这么宠人的话,结果是为了挂他电话?
唐游川坐在沙发里,指腹轻轻摩挲着还残留有余温的手机屏幕,女人温软绵绵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一遍遍地在脑海里回荡着,他眸色沉沉地不知在想什么。
房门被推开,卫昊拎着几个袋子往里走,见他像尊雕塑似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淡声道,“三哥,吃饭了。”
唐游川眼皮一掀,忽然就做了个决定。
……
江棠喝了酒,本想留季然家睡一晚,结果唐游川安排照看她的人,直接找上门来,说唐游川吩咐了他们送她回家,江棠想到他动不动就泛酸的醋劲儿,又好笑又心软,也没允逆他的意思。
回到云锦华苑,她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才想起要跟唐游川说一声,于是给他发了信息,说她已经到家了,准备要睡觉了,等了半响没见他回复,酒后劲上来,她也困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深夜两点多,居民区里灯几乎都黑了,万物俱籁时分,只有北风刮得秃了头的树枝发出些许吵杂的声响,空旷地地方隐约还有寒风的悲鸣在回荡。
云锦华苑公寓的门伴随着“滴滴”的声响被推开,黑暗里,一道高大颀长身影走了进来,从玄关越过客厅,往楼上走去,棉拖踩过瓷砖地板,发出微微的声响,唤醒了走廊上的感应灯。
卧室门轻轻地被推开,尽管已经很小心,但发出的微响,在阒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大,狗窝里的俩狗子被惊醒,猛地竖起耳朵瞪着明亮的双眸,从温暖的狗窝里蹿了出来,朝微光投进来的门口那儿看了过去。
当它们看清来人,前一刻的警惕,瞬间变成摇头甩尾,夸张地扭着屁股往那人冲了过去,嘴巴里还发出哼哼唧唧的声响,兴奋得跟磕了药似的扒拉着那双大长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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