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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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整天，赫蒂都在黑魔王的教导下继续各项课程的学习，即便如此，她还是觉着高兴，尤其在他耐心讲解她听不懂的部分时，那副严肃认真的模样实在是太有魅力了。

所以，对于赫蒂来说，只要能和黑魔王待在一起，就算是天天练习制作她最不拿手的魔药都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

夜里的天文课结束后已是过了十点，但两人并没有立刻回宅邸，而是坐在了庭院内，主要是陪她欣赏夜色，但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一天学习下来的奖励性约会时间”。

明明在课上面对夜空中这一个个璀璨的小星星时头疼得不行，恨不得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立刻消失，但课后，她却觉得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在这寂静的夜空下手牵着手，就算不说话也好浪漫。

只是她抬头仰望星空，他却在看着她，含着无尽爱意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即便身处黑暗周围无光，在他眼里能分辨出的不过是一个轮廓而已，但这并没有什么妨碍，只因他已紧紧扣着她的手了。

十分舒服的属于夜晚的宁静，偶有风吹拂而过，虽是冬季，但有厚实的衣物和保暖咒便不冷，更别提掌心也在源源不断传递温暖过来，热了她的整颗心。

两人之间虽沉默无话，却没有任何的尴尬不适，就像是他与她之间的默契，但很快的她便突然侧身望向他，黑暗中的四目交合，视线交错，她不由笑起来，“汤姆你知道吗宇宙虽然广阔神秘却蕴藏着史诗级的浪漫哦～”

由她打破的沉默，抛出了一个似乎无正确答案的问题，轻快的语气，似是撒娇般转了尾调，不像疑问，却是在期待他的回答。

只要稍加思虑，他便找到了，自觉拉她入怀抱着，随后贴着她的耳侧低语，“一朵永不会枯萎的玫瑰绽放在宇宙中，被静止的永恒浪漫，又或者是因万有引力不断吸引靠近的行星与卫星，超过希洛极限而粉碎自己化作星尘，向被选中的行星靠拢演变成一个环，形成另一种永远的守护，箐更喜欢哪种”

耳朵被呼出的热气所包裹得有些痒，她干脆摸索着亲上了他的侧脸，随后小声回复，“被永恒的美不免残忍，牺牲自己的守护又好唏嘘，即便结果浪漫。但宇宙中的原子并不会湮灭，就算是死亡那样的分别，我们也终究会在一起。”

不知他是怎么看得见的，在她说完便准确地亲吻她的唇，但也只是简单的相贴，再靠着额头，他却一言不发，而她则乖巧地环好他的腰身安安静静等，她想要他的答案，这个至关重要的答案。

等待的时间并不久，他好听的声音没有任何铺垫地响起，“人总喜爱事物所展现出的最好的一面，从最初简单的倾向逐渐累积成偏执，最终演变为一种，不择手段地去实现。

大多数人都畏惧死亡也包括我，向往活着从而幻想获取永恒的生命，即便这似乎不可能，但我的确为了永生不惜代价，我以为我成功了，可这令我引以为傲的在灵魂研究方面所达到的无人可及的高度却也是我失败的原因之一，多么讽刺，亲爱的。”

她似乎听见了一声冷笑，与这片惬意的宁静格格不入，可她并没有任何的惧怕和心惊胆战，她只是抱紧了他，无声地安慰而已。

片刻之后，他才继续，“但对宇宙而言，人的死亡不过是原子分裂重组的过程而已，原子永远存在，只会分裂而不是消失，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在无尽的时间中终会无限重聚。

我的结局是失败，甚至还被囚禁灵魂无法彻底死亡，但现在，我有了选择的机会，我仍能继续永生，实现我曾经的追求，创造一个永恒高度的辉煌，这的确很诱人，至高无上的力量和权力，永远的统治，直到时间尽头。”

仅仅间隔了几秒，他就忽得话锋一转，“只是很可惜，这些都已与我无缘了，现在我所追求的不过是陪着我的小家伙，倾注我所能给的爱，满足她的心愿一直到死亡的分别，但宇宙浩瀚，她并未就此消失，我还得去寻找她不是么。”

这个答案已再明显不过，却被他说得像情话似的，直惹得她心里不断翻涌着甜蜜，但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甚至她都不想打破现下这样美好的宁静。

而即便她沉默，他似乎也能和她心意相通，温柔地来往抚摸她的长发，待了一会儿才继续，“我爱你，箐不仅仅是因为你的样子，还有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

这话简单，没有任何华丽词藻的铺垫或是刻意，可在她听来却比此时缀满璀璨星辰的夜空更为浪漫，也将她曾经所有的迷茫和不敢相信统统消除。

爱一个人从不需要理由，说得出来的无非会归为庸俗，无论是什么似乎都带着目的性和虚假，尤其是与他之间无论是身份还是年龄的悬殊都是她深埋心底的苦恼和不自信。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她能确定，眼前的男人，仅仅是他而已，真的爱上了她。

这大约是梅林为了补偿她意外穿越的礼物吧，无尽的喜意涌上心头，她再无法忍耐，急急地唤他，“汤姆汤姆汤姆，我知道自己又笨又差劲，也无法给你带来些什么，还会惹你生气。

但请相信，我爱你真实地在爱着你。对我而言，最珍贵的除了你便是生命，我怕死，但为了你，我愿意勇敢，即便是死亡，反正你也会去找我的不是吗”

只是与这脉脉温情截然相反的却是他此时的表情，暗夜笼罩下冷漠到了极致，可他却仍能用温柔的声音去回应，“是，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去。

不过我们的未来还很长，我还未向你求婚，也未娶你，我们的孩子还未出生，我也未达成你的心愿，因此，不必想太多，亲爱的，你只需想着我，想如何爱我。”

她满含幸福地轻轻“嗯”了一声，可这个画面真是怎么看怎么诡异，相拥之中的她是满目的甜蜜，他却像个毫无表情的机器人，目前所有的言语和举动都只是提前输入的指令而已，只为了哄她高兴罢了。

然而沉浸在喜悦的满足中的她却并不知道，黑暗的环境令她无法看见，可即便如此，她仍带着难掩的甜蜜献上自己包含感动与爱意的吻，与他纠缠不休直至融入夜色之中。

第二日一早，或许是周一的原因，赫蒂破天荒的在某位黑魔王洗漱时醒了，睁开眼的第一时间便是去找他，结果身旁没有，还以为他已经出门了，匆匆忙忙掀开被子下床后才发现时间还早。

而正好，浴室方向又传来细微的水流声，她立马蹑手蹑脚走过去，偷偷将门推开一点缝隙，果不其然看见他正对着镜子整理，视线往下，他睡衣的领口还松松垮垮，估计是被她扒拉的。

结果下一秒，她靠着的门毫无征兆地完全打开，随后就见里头的男人突然两步过来将她一把抱进怀里，接着就开始揉她本就有些乱的头发再道，“今日是有什么好事么，亲爱的不多睡会”

就算不照镜子，赫蒂都知道自己此刻一定像是顶着个鸡窝，他还一个劲揉，便赶紧从他怀里出来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开口，“讨厌！我难得这么自觉，不准碰我的头发了！”

见自家小姑娘炸毛，他虽收了手，眼里仍是十足的兴味，故意叹了口气露出副失望的神色，“看来箐很期待今日的课程学习，斯托克的教学似乎比我更能吸引你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