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名篇决战，风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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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特制的钢质浴桶内，其中的液体翻滚焚沸着。

一名山羊胡须的老者不断熬煮着浴桶中的药汁，哪怕累得汗流浃背也不敢有稍稍的懈怠，他佩戴着防毒的面罩，否则以这个房间里药毒的浓度，以他老人家的体魄，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挂掉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推门走入进来。

“怎么样了？”石应虎负手而语，并没有太过客气，这个时候的自己是魔道高手，视凡夫如蝼蚁。

“呃，大人，已经按您给的药方煮好了，火候上分毫不差。”

“嗯，出去领钱吧。记住，胆敢将我的药方告诉旁人，我要你满门死绝！”

“小人不敢，小人绝对不敢。”

随着石应虎威势一扩，那山羊胡须的老者直接就跪下了，吓得噤若寒蝉，全身只打摆子。

“出去吧，过段时间还会用你的。”其实若按独孤长卿的性子，这个时候会直接杀掉医者，但也有较小的几率不杀，石应虎自己也就选择不杀了。

虽然视人命若草芥，但石应虎视若草芥的对象却局限于武者，对于普通人他通常不会为难人家。

在山羊胡须的老者逃也似的离去后，石应虎走上前去，低头检查一下其中药毒，在对照真经确认无误之后，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然后将少量万灵腐毒散倾倒进去。

“刺啦……刺啦……”一阵的怪响与烟气蒸腾之后，浴桶上几乎升腾起一颗碧绿色骷髅头。

而后，石应虎褪去身上的衣物，裸露强健至极却也肌肉线条流畅至极的身躯迈入其中，运气行功。

药炼，毒炼，刚柔并济，水火交融，这套法门隐隐间有些契合太极真意的意思，这也是石应虎特别愿意修炼它的原因。

一夜无事。

在第二天，一阵南越民俗乐器的交响将众人吵醒，好像有唢呐、有锣、还有些徐霜儿听不出来出处的杂音声响。

“怎么回事，外面怎么会这么闹啊？”

“过来跪求拜师的啊，昨天独孤先生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迹，许多有心人留意到了，这里不比炎黄，你当传奇境界的武者很容易见到吗？许多人为求能拜传奇武者为师，改变命运，愿意付出除生命以外的一切代价。”在徐霜儿的身后，赵英从床铺上起来穿着衣物。

这两个女孩一见如故，或者说赵英很感激徐霜儿救命之恩，徐霜儿有意逢迎，因此昨天在跟随到石应虎寄住的旅店后，两人同床共枕、抵足而眠，姐妹两人彻夜长谈。

徐霜儿打开窗户小半，只见旅店的外面已经跪满黑压压得一大片人了，他们并不敢靠得太近，越是小国传奇武者的特权就越夸张，或者说整个东亚，就仅仅只有炎黄古国可以有效压制传奇武者的特权，南越已经不算小国了，这些年经济军事发展迅猛，然而传奇武者当街杀人，依然不犯法。

或者说，别杀太多，别杀权贵富商，就不犯法。

“大侠，求您收我为徒，我对您一定像对我爹一样孝顺，不，比对我爹还要孝顺。”

“英雄，我是带着新娘子来的，您看看，她多漂亮啊，您收下我吧！”一个男人牵着一个明显还没成年的小女孩，这样扯着脖子喊，那个小女孩胸前戴着朵花，满眼的恐惧懵懂。

“大侠，您收下我当仆人吧，我可以给您端茶递水、洗衣涮碗啊。”

“天降豪侠，除妖魔，为了百姓，镇京城……”还有人直接就唱上了，希望可以通过才艺吸引到注意力。

“他们这样怎么可能成功啊，以前真的有人这样拜师成功吗？”旅馆房间里，徐霜儿回过头笑着问道。

“小地方的平民，没读过书，字都不认识，又怎么可能懂得讨好人呢。不过，当年真的有传奇高手这样收录门人……那是个恋童癖的人渣，铁拳魔猿沈龙。”

“哦？因此有人说把‘新娘’都带来了，沈龙这不是糟蹋我们炎黄武人的名声吗。”

“并没有，因为沈龙真的收那个进献童女的人为弟子了，并且真的收那个小女孩为侍妾了，在炎黄这可能是犯法的，但在南越，沈龙颇有侠名。”

“……”赵英的话有点超出徐霜儿的认识上限，憋得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就让他们这样在外面闹吗？会不会令独孤先生不快啊？”

“放心，很快就会有人过来赶他们走。”

赵英话音刚落，就在这个时候，一群穿着警备制服的跑步过来，挥舞着橡胶棍将旅馆前的平民都给赶跑了。

“接下来是豪商富户，高官显爵的表演时间了。”赵英与徐霜儿对视，她耸了耸肩。这就是南越的现实，对于传奇武者只求其才，不求其德，南越不知道这些传奇武者，相当大的比例都是炎黄古国的逃犯吗？

事实上，他们是知道的，甚至来到这里的传奇武者都不需要隐瞒身份，南越政府就会主动帮忙通过外交手段交涉，抵抗炎黄古国的跨境抓捕。

因为，炎黄古国对于人才，对于高阶武者的吸引力是远远越过周边小国的，炎黄不单单是武道的源流，同时国内庞大的高阶武道人才，产生积聚效应，他们彼此切磋、砥砺、钻研，让武道的横向纵向都在高速发展中。

一位传奇初阶武者，如果在一个小国当土皇帝称王称霸，那么他除对抗异兽获得的进益外，是很难有其它增益的，很可能这辈子都卡死在传奇初阶了，而若是在炎黄，参加各种武道赛事，很频繁的进行切磋交流，进阶成功率是自己研究的许多倍，人才是会积聚的。

南越、孔雀王国、百济，许多小国的本土传奇武者，晋升之后往往就会前往炎黄求学，很多就在炎黄定居不再离开了，炎黄甚至都并没有开太多优厚政策留住他们，因为炎黄国内的环境，是他们本国无法比拟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在那庞大国度周边依附生存的小国，就只能牺牲平民权益，乃至于降低对本国传奇武者的道德要求，以此来留人。

国与国之间人才的争夺战争，就像是在争夺养分血液一样，争到的多的会越来越强壮，争到的少的不仅仅是虚弱那么简单，会死/会灭国的。

整整一上午时光，各种奇珍异宝、妖娆美人、字画古玩、名兵利器都在往这家小小的旅馆里运送，晃得徐霜儿眼睛都花了，她甚至听到一名富商许诺，只要独孤先生肯迎娶他独女，日后将亿万家财拱手奉上。

“阮朴豪，搞赌场的大商人，这段时间正在与人竞争，被压得节节败退，若是再不找到一座新的靠山，他连自己的老命都保不住，也难怪肯奉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再加上全部身家，反正这些马上就不是他的了。”赵英向徐霜儿讲解着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她是十二皇子赵钩的心腹，自有其消息渠道。

然而，这些巨富豪商，费尽心思压上血本，最终却连石应虎的面都未能见到，不过他们也的确很懂规矩，仅仅只是在外面阐述自己的条件，时间一到，就退出去，换下一个人。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下午并没有人来，应该是中场休息时间，石应虎泡过澡之后，提着锯齿血刀来到庭院当中修炼刀法，他很清楚，平民、富商、高官，很快的，正餐就要端上来了。

………………

“咣当！”

一巨大的玉瓷饰品，被七皇子赵敬民一把推倒了，轰然砸在地面上粉碎一地。

“啊啊啊啊啊……”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身披蟒袍的赵敬民这样狂怒，他面前的下属们跪倒一地，瑟瑟发抖。

事实上，也难怪赵敬民会气成这样，虽然横拦十二皇子赵钩的计划成功了大半，但老祖宗并没有太过惩罚赵钩，仅仅只是训斥了几句，反倒是赵敬民自己，折掉“赤鹰”曲冲，这令他心痛欲碎，虽然这些年来南越日益强盛，传奇高手进驻的数量提高，曲冲也并不是赵敬民手下唯一的传奇，但依然珍贵无比。

“怎么回事，给我查，查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赵钩在边境失利，手下人才凋零吗？给我查出那个刀客的身份！”

“殿下，那个刀客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请您过目。”就在这个时候，赵敬民身旁唯二两个没有跪下，而是镇静如山岳般两人中一人，上前两步，将一份文件递送到赵敬民手上。

“……铁血社‘血修罗’独孤长卿，刚刚抵达南越不足三日……”赵敬民飞速扫视着文件，居然以一种很快的速度镇定了下来，脸上那上溢的朱红血气渐渐淡化。

“从资料上的战力评估来看，这个独孤长卿的武功应该不会比曲老师更高，他怎么敢招惹曲老师，怎么能战胜曲老师呢？”

“从资料上看，独孤长卿此人桀骜自负，轻功硬功都很出色，因此往往能从比他更强的人手下逃生，另外，您手中的这份战力评估，是炎黄那边的战力评估，炎黄古国内高手如云，因此独孤长卿的胜率并不太高，而曲老师是本国人，他一生都没有离开过南越……”刚刚那名递上文件，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话讲到这里就不再继续了，然而话外音在场的诸人却全都听出来了。

独孤长卿在国内排不大上号，但在南越却是很强的，而赤鹰曲冲在南越胜率高……也仅仅只是在南越胜率高而已。

“哼，殿下，请让我去收拾他。”在这个时候，中年书生一旁，一名一直都站在房间角落里的剑客突然抱拳言道，在南越国以说炎黄语，写炎黄字为荣耀，哪怕是本国的高手，也必然要修学炎黄语，因为如果不修学的话，很多秘籍原件就只能看译本，哪怕仅仅一字之差，可能就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

并且，这也已经是一种社会风尚了，在大内皇宫当中，只说南越语不说炎黄语，若无极高身份，很快就会被叉出去：这是没文化的象征。

“徐先生，您觉得我应该动用鬼影子吗？”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那名剑客，赵敬民首先向中年书生咨询问道。

“其实您大可不用着急，因为您已经同那位独孤长卿冲突过了，因此今晚您不用出手，必然会有人代您出手。”

“徐先生是说有人会嫁祸本王？”赵敬民闻言之后，双眼一眯。

“我不知道会是谁嫁祸给您，但我知道今晚一定会很热闹，另外，殿下还是迅速去挑选礼物吧，若是明日这位独孤先生还活着，那他就真的有很有投资价值了。炎黄古国的高手来到南越，往往会有一定的实力增长。”

旅馆当中，当天下午，有数位比较按捺不住的皇子前来登门拜访，在这个时候石应虎就不可以再闭门不见了，南越传奇武者虽少，但至少也有上百位（高于卫城低于基地城），而南越已然成年的皇子可就仅仅只有十五位。

当然，石应虎也不用多么客气，见面了，寒暄客套两句，然后就只喝茶不说话了，那几位皇子一见实在是没有希望，有些城府深的神色不变，有些城府浅的就脸色难看甚至出言威胁，当然，也仅仅只是隐隐威胁而已，没有谁蠢到当面就翻脸。

（平民、富商、高官、势力较弱不受重视的皇子，按照这个流程，明日就是大皇子、七皇子与十二皇子赵钩了，七皇子与十二皇子是诸多皇子当中唯二的两名传奇先天武者，虽然是传奇中的垫底水货，潜力已尽，但寿数、智能却是不打折扣的，因此成为太子之位的热门人选。相形之下，大皇子赵德言并非是传奇先天高手，居然可以凭借权谋手段成为所有皇子当中最强大的那一个……无论如何，不能同赵德言有过多接触，此人眼光谋略必然强得可怕。）

主弱国疑。

若是在没有武道的世界倒也罢了，若是在拥有武道拥有进化之路的世界，能力者/长生者，必然比普通人更容易执掌权势，其它方面不说，仅仅只是长寿这点，就代表着政治的稳定性与持续性，在很多很多时候，这两点甚至比当政者的能力都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