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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倒不至于不放心我吴廷栋,也不至于不放心他韩秀峰,而是外强中干终究不合适。更何况现在个个晓得河营是肃顺的兵,据我所知连定郡王都奏请从河营调几百兵编入已被抽调一空的步军、巡捕诸营。”</p>
定郡王载铨是步军统领,也就是百姓们口中的九门提督。</p>
步军统领衙门肩负京城安危既治安之责,可把守京里京外和维持京城治安的可用之兵又被抽调一空,定郡王身为步军统领不但要招兵买马,更不会任由手握河营的肃顺变成另一个九门提督。</p>
想到这些,石赞清苦笑道:“拱卫京畿这差事还真不是谁都能干的。”</p>
“所以你我宁可不要这份荣耀,也不能稀里糊涂卷入王公大臣们之间的纷争。”</p>
“只是这么一来韩四岂不是白忙活了,还得罪那么多人。”</p>
“他韩四看似受了些委屈,不过也没白忙活,至少帮朝廷招募编练了一千多能战之兵。只不过他稀里糊涂卷入进京里那些王公大臣之间的纷争,又刚被弹劾过,一时半会间只能这样了,等过一段时间,等有了合适的缺,一定会被委以重任的。”</p>
石赞清暗想你说得倒轻巧,甚至想说弹劾他的就是你,但这些话只能放在心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好奇地问:“吴大人,您消息灵通,您晓不晓得河营剩下的这几百兵,朝廷会怎么安排?”</p>
“灵通真谈不上,不过消息倒是听说过一些。”</p>
“什么消息?”</p>
“听京里的朋友说皇上恩准了定郡王所奏,会从阜城阵前调一些兵回京城,编入步军、巡捕诸营。永祥不但很快能回京,并且很快能升官了,我估摸着一个游击跑不掉,而且是步军统领衙门的游击。”</p>
“这么一来韩四手下不就没兵了,河营不就名存实亡了?”</p>
“这倒不至于,听京里的朋友说皇上打算给韩四留两百兵,依然驻守固安,分防沿河各汛地。”</p>
石赞清禁不住叹道:“别人的官越做越大,他倒好,竟越做越小,堂堂的正五品同知手下就剩两百兵,这跟千总有什么两样!”</p>
吴廷栋不觉得韩四受了多大委屈,轻描淡写地说:“这怨不得别人,要怨只能怨他自个儿,谁让他锋芒毕露到处得罪人的,谁让他见杆就爬,非要攀肃顺那个高枝儿的。再说只是从他手下调走一些兵,又没罢他的官,夺他的职。”</p>
“明白了。”</p>
“对了,还有件事。”</p>
“何事?”石赞清下意识问。</p>
吴廷栋放下茶杯,笑看着他道:“次臬兄,我过两天要和陈崇砥一道进京觐见,劳烦你来道署护理几天河务。”</p>
想到皇上不会无缘无故召他进京,石赞清连忙起身道:“吴大人,您这是要高升,恭喜恭喜!”</p>
“别急着恭喜,八字还没一撇呢。”吴廷栋得意地笑道。</p>
“我看是八九不离十,吴大人,能否透漏一二,究竟是啥缺?”</p>
“京里的朋友说皇上打算让我署理直隶按察使,”吴廷栋回头看看门外,确认家人都不在外面,又笑道:“陈崇砥也算熬出头了,只要奏对不出差错,回来之后便能署理固安县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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