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风雨终曲（五）【6000字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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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章开篇前，紫月很遗憾的告诉大家，《面具娇妻》要迎来继神谷月、石修一人后第三位重要角色的离去了，大家默哀吧。另外好意提醒下：鹰帝粉在尖风浪口上最好先暂时不要庆祝，以免和寒粉发生正面冲突。O(∩_∩)O哈哈~】

不重要了……

什么都不重要了……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人与人之间没有所谓的真挚友情、没有所谓的互相帮助、互相关心。人都是自私的。所以自己才说，世界上只有倩熙，现在也只有倩熙才是对自己最无私的那个人。

无光的眸子缓缓垂下，冷冽寒面无表情的凝望着一处，一言不发……

他从没想过殷鹰帝会救自己，也不求他来救自己。毕竟自己所做的坏事足以死一百次的了。

“冷冽寒……哦，不！或许我该叫你洛冥扬！”眯了下眼睛，殷鹰帝按捺住暴躁的脾气，松开了揪住他头发的手，冷冷道：“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

坐在水中，海水逐渐没过身体的一半，背脊的伤口仍在不停的流淌着血液，他觉得自己好疲惫、好想睡。

身体无力的依靠在墙壁上，他望着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好似无视眼前的殷鹰帝一般。

紧握的拳头青筋毕露，面对冷冽寒的态度，殷鹰帝十分恼火，不断压抑自己爆发在边缘的情绪：“第一，冷家的那场大火，到底是不是你放的？！”

沉默……

冷冽寒久久不曾开口，眼睛也不眨动一下，像是在等待着死亡一般安静。

“好！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胸口喘息着粗气，他快速站起身，双手插着腰：“我现在问你第二个问题！”双眸闪过一抹冰冷，他厉声吼道：“神谷月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一条手帕，那条手帕是不是你的？！”

这一如利刃般的质问落下，冷冽寒轻轻的一笑，目光缓缓抬起，自嘲的摇了摇头：“呵，我还真是大意了呢，竟然把这么重要的证物留在了犯罪现场。”

忽地，殷鹰帝怒火爆发，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强硬地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神谷月现在在哪，你把他怎么样了？！！！”

‘撕……’后背的伤口接摩擦着坚硬的墙壁，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再度垂下眸子选择了沉默。

“说啊！！！你到底把神谷月怎么样了？？他现在还活着吗？？！！”愤怒的吼声回荡在这即将下沉的船舱之内，显得那样的干涸、吓人。

冷冽寒的脸上保持着一抹淡笑，毫无畏惧他这慑人的吼声。

“洛冥扬……”额角的青筋暴露，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逆流，身体微微发着颤：“你不回答的意思，是代表默认了一切恶行么？”

“如果……”哽咽的抬起了头，冷冽寒轻抿了下嘴唇，淡淡道：“如果，我说，我没有伤害他们，你就会救我离开这里么？”

忽地，殷鹰帝心脏紧锁了一下……

如果……他没有伤害自己的朋友们，自己是否会救他离开？

救他离开，他万一死不了，那么倩熙一定会跟他永远在一起了；不救他，倩熙固然会伤心说不定还会怨自己，只要自己随意编造一个谎言糊弄过去，她说不定就不会恨自己了，也说不定，会慢慢忘记他。

刚刚在大厅内、冷厉寒与倩熙之间的所有画面，殷鹰帝是最为熟知的。

她，对他不离不弃，死不放手；他，对她舍命相救，呵护备至。

他们小时候之间的羁绊在到相遇后的扶持，殷鹰帝全部看在了眼中，听到了耳朵里。说实话，先抛开他们小时候的事情，就单单看现在，冷冽寒为她付出了多少？？自己到这刻才深有体味。而她，仿佛在自己眼前一遍又一遍诉说她对冷冽寒那至死不渝的爱。

天差地设，简直是天壤之别……

原以为，自己在她身上刻上永无磨灭的印记，或许会成为他们之间的干扰。最起码也可以拖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但很可惜，似乎这件事，根本没有影响到他们之间的任何人。足以证明自己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了……

如果，没有自己与苏乐乐那档子事，倩熙可能会保留下对自己的感情么？呵……疑问……

心魔在慢慢引导着殷鹰帝的自私欲，在这里下手弃冷冽寒于不顾，他必死无疑。那殷鹰帝呢？自然可以用时间来慢慢俘获她的心了。

闪烁的眸子在不停飘忽，他缓缓抬起头，凝望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冷冽寒。紧咬了下下唇，他再度垂下了头……‘不，这样做太卑鄙了，真的太卑鄙了，就算最后得到倩熙又怎么样？一辈子都良心不安啊！！！’

最终，正义战胜了邪恶，殷鹰帝快速抬起头，认真的说道：“我发誓，如果你没有伤害他们，我绝对会带你离开这里，会请最好的医生救你！”

“噗……”霎时，冷冽寒发出了一声无奈的笑，单手捂住唇，他不惑的抬起了头：“这个时候，我要是想保命的话，当然会告诉你，我没伤害过他们了，你是笨蛋么？”

“你可以说我是笨蛋，你也可以说我蠢，也许我以前不承认，但是面对你，我彻底服了。”松开揪住他的双手，殷鹰帝深吸一口气，落寞的垂下了头：“我样样不如你，我承认！无论哪点，你都超越了我。所以，你无论怎么说我，我也不会还口。但是……”快速抬起头，他单手指着自己的胸口：“面对良心，我，殷鹰帝问心无愧，我干过的坏事我都会承认。也愿意选择相信你！”手指移动到冷冽寒的胸前，他轻轻点了点，平静的说道：“你呢？你愿意面对你的良心来说话么？洛冥扬……”

良心……

什么叫良心啊？

黑市贩子，交给了自己，做人要心狠手辣。

欺负过自己的人，交给了自己，这个社会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上自己的老师，交给了自己，谎言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东西。

没有人告诉过自己什么叫良心啊？也没有人告诉过自己良心为何物啊？？！！

在这一刻，冷冽寒那无光的眸子溢满了忧郁，他微微垂下了头，淡淡的勾起一抹悲伤的笑容：“鹰帝……你说……如果当我离开欧阳家，第一个遇见的人是你，我们会成为朋友么？”

幽怨的呢喃缓缓送入殷鹰帝的耳朵内，听着冷冽寒那充满凄凉的问话，不知为何，他身体由内而外的感觉到了一丝凉气。

这种感觉好像是……

好像是……

求救的信号！

隐隐约约传递给自己，他需要帮助，他需要救助。是自己理解错了？还是说……他现在真的很需要别人的救赎呢？

“哈……”突然发出了一声不屑的笑声，冷冽寒面带微笑的抬起了头：“我开玩笑而已的。好了，现在我来告诉你真相吧！”

“我伤害了你的朋友，无论是冷冽寒还是苏乐乐还是神谷月，都是我伤害的他们，满意了么？”

“你！！！！”拳头紧握，殷鹰帝眉头肃然拧在了一起：“你杀了冷冽寒、伤害苏乐乐，我当你是为倩熙报仇，那我问你，你干什么要伤害神谷月？？？他到底哪个地方惹到你了？？”

“没有啊，他很好。”冷冽寒不以为意的说着，双肩耸动了下：“他还是为了救我，才会折回桥上的呢。”

“那你……”

“可你知道么！”冷冽寒伸出了双手，无力的搭在了殷鹰帝身前：“他是神谷治也的儿子啊，那群杀手是你爸爸派来的啊，如果神谷月被你爸爸的派来的杀手杀死了，神谷治也会是什么态度呢？？”

瞬间，殷鹰帝明白了一切，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可怕……好可怕……为了帮倩熙复仇已经到达了丧心病狂的程度了。

身体小幅度的向后退着，他痛苦的弯下腰：“月……月……”唇缝之中发出了悲凉的呢喃。这段友谊来的太迟、去的也太快了，实在有些令他招架不住了。

按耐住那伤痛的心情，殷鹰帝快速抬起头，愤恨的掐住了冷冽寒的脖颈：“你杀了我的朋友冷冽寒、神谷月，欺负了苏乐乐，就这三笔账，你死十次也不够还的！不过……”放下了颤抖的手，他冷冷道：“杀了你，会脏了我的手，你还是在这里慢慢等死吧！”转过身，他刚要离开，却突然想起……

“对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压抑着凝固的血液，殷鹰帝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了身：“你爱过倩熙么？”

“呵呵……哈哈哈哈……”碎心的笑声悠悠荡荡的回荡在这幽静的走廊，他依靠着墙壁，缓缓瘫坐在了水中：“如果，我说我爱了她二十年，你信么？”

‘倩熙，你有多喜欢冷冽寒？’

‘喜欢了二十年。’

二十年，又一个回答二十年的。从刚刚冷冽寒对倩熙说出的那些绝情话中，他就隐约感觉到，冷冽寒对倩熙的情远远高于倩茹了。

尽管不知道他在为何那么想死，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看起来那样疲惫，自己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希望在死前能得到倩熙的恨，从而化解她的伤。大概，这就是冷冽寒要说出那些绝情话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