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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辰望向原野,斑斑点点的火光还在远方游走,厮杀、惨叫穿透夜色还在从远方各个方向传来。</p>
<div class="contentadv"> 整个蒙多哥北部平原、丘陵的战事已经落下帷幕,之前的裁决军团在下午还没来得及投入战场,就被自家的溃兵和行进如风的三支大夏骑兵击破。</p>
漫山遍野往北逃遁时,也有消息往北面的浓马地界传递,驻扎边界的圣光军团、圣战军团,共计四个军团,五万两千多人在后半夜接到了消息。</p>
对于这些来自东方的军队,早就有深刻的印象,战力强悍,骑兵来去如风,作战的目标非常明确。</p>
经过之前的较量,他们此刻也有着强烈的自信,能打败这支军队。</p>
但当消息过来,圣光骑士珀西瓦尔和圣战骑士加荷里斯多少有些惊讶,短暂的愣神后,两人互相联系,随即出兵前往增援,待过了边界,进入蒙多哥境内不到五里。</p>
凌晨的青冥颜色之中,能看到许多奔逃的身影渐渐出现在视野。</p>
随后,越来越多,从一两个独行奔跑的溃兵,渐渐变成三三两两的小队,随后便看到成建制的裁决军团士兵从南面溃败下来。</p>
他身上的铠甲、盾牌斑驳各种刀劈斧砍的划痕,模样极为狼狈,可见他们之前经历过怎样的恶仗。</p>
“立即将这些溃兵集结。派人去寻兰斯洛特!”</p>
珀西瓦尔亲自来到前线巡视一圈,越来越多的溃兵开始出现后,几乎将所有的斥候和传令兵都派了出去。</p>
左翼的圣战骑士加荷里斯也同样发出这道命令。</p>
“老将军,那边,蛮夷——”</p>
一道嘹亮的声音在东南方向响彻,这边正接收溃兵的加荷里斯,猛地的偏头望向东南面,视野前方是一片片火把,照亮黑暗从远方急行而来。</p>
一员提着紫金刀,另只手里提着一颗头颅的苍髯老将,在马背上抬起了刀锋,那还在滴落鲜血的头颅被他扔到地上。</p>
“杀!”</p>
随着他话语落下,老将舞刀拍马,领着就近的一支蒙古轻骑,直接冲向那边的蛮夷军团。</p>
安禄山、阿奴虎、阿达尔、布达雷斯领着各自军队跟在老将身后,也朝圣战军团发起了冲锋。</p>
这又是一场洪流般的对撞。</p>
……</p>
夜色已深,巡视了前线的队伍,重新返回蒙多哥北面原野,这里已经立下了简陋的营寨。</p>
沸腾一夜的各军士兵,还处于战胜的喜悦里,但随着夜色深邃,疲惫席卷而来,不少人放下了手里的兵器,挨近篝火坐下,随后倒头就睡了过去。</p>
“让虎卫营和神机营接替营地里的防务。”</p>
苏辰看着倒了一地的士兵,回头给典韦下了命令,旋即,带着吴子勋走回中军。</p>
还没进入帅帐,响亮的鼾声已经从帐内传了出来。</p>
苏辰揭开帐帘,矗立案桌的油灯光芒里,军中诸将大多或坐、或趴在折凳,或躺在冰冷的地上睡了过去。</p>
韩信撑着下巴,手里还捏着最近的一封情报,却疲惫的闭着眼睛,脑袋一点一啄。</p>
乐进脱去了甲胄,胳膊、胸口缠裹了绷带,靠着一旁拄着斧头的徐晃呼呼大睡,而徐晃坐在折凳上,脑袋依着斧柄,显然也睡了过去。</p>
另一边的对面,龙且侧躺地上,甲胄当做枕头垫在头下,睡梦里,不时梦呓两声:“杀!杀!”</p>
旁边的夏侯渊抱着弓被惊的猛地坐起来,偏头看了看四周,又昏昏沉沉的躺回去。</p>
夏侯惇从外面进来,看到苏辰在,又看了看帐内昏睡的众人,他想要开口,被苏辰抬手打断</p>
“让大伙好好睡吧,朕来守夜。”</p>
苏辰朝典韦招了招手,“典将军,你把守好营帐,别让其他人进来打扰。”</p>
说着,留下典韦立在帐口,苏辰便带着吴子勋去往外面,那边已经立起了十几处柴堆。</p>
战死的士卒已经被运来,随后一一搬到上面并排躺了一圈。</p>
这已经是常态了,但仍有许多还没睡的士兵过来为死去的同袍送行,沉默的围了一个大圈。</p>
苏辰站在远处,不敢靠近,并不是他怕死人而是心里感到愧疚,自己带着他们出来,却没办法将所有人完整的带回去。</p>
“朕愧对你们,但……”</p>
苏辰望着那边渐渐燃烧起来的一座座柴堆,轻声说道,“但不愧对大夏。这一仗,现在不打,往后就是我们的子孙打,历来开国之军强悍,若是不继续打,过上十几年,让西方做大,而我们享受惯了和平,还有多少士兵能打仗?”</p>
他深吸了一口气</p>
“朕唯一能为你们做的,就是带你们骨灰回去,埋葬在家乡的土地,将你们的名字刻上丰碑,让世人铭记,也让我们的子子孙孙都有田地可种,有房舍可居,不会挨饿,不会受冻,朕只能保证这一点……”</p>
视线之中弄,熊熊火焰照亮了夜色。</p>
摇曳的火光四周,不管是青州军士卒还是来自越州的士兵,此时都表情肃穆而坚定。</p>
也有人看着看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叫着火中逝去的人的名字。</p>
火光照亮脸庞,苏辰揉了一下眼角,抹去湿痕,轻轻吸了一下鼻子,便转身准备回去,却看到夏侯惇、夏侯渊、韩信、龙且、乐进、徐晃等人不知何时,已在后面站了一排。</p>
“不好好休息,跑出来做甚。”</p>
苏辰朝他们笑了一下,对面的众将看着苏辰眼角的湿痕,只是跟着笑了笑。</p>
夏侯渊说道:“陛下为英灵送行,我等领军之将岂能不来。”</p>
“陛下,伱哭了?”乐进咧开嘴角,乐呵呵的问道。</p>
“文谦,你真是不会说话!”徐晃抚着须髯,插进话来。</p>
苏辰干咳两声,正了正脸色。</p>
“胡说,朕只是被砂砾吹进眼睛里了,不信你过来看!”</p>
乐进径直走了过来,苏辰一把将他推开,笑着说了一句:“你还真看啊!”</p>
顿时,周围众将哄笑起来,便拱卫着苏辰一起走回军营。</p>
之后,战场逐一打扫完毕,休整了两日的西征军数支骑兵,开始清扫蒙多哥至浓马的边境。</p>
直逼对面的欧非罗门户——浓马。</p>
战火终于烧进萨克普鲁特帝国真正的核心。</p>
……</p>
天色渐渐亮,狂奔两百里的快骑,披星戴月的冲进浓马城,前方战败的消息根本阻拦不了。</p>
这天上午,浓马城混乱起来。</p>
亚瑟捏着这份战报,沉默的坐在王座上。</p>
今日才刚刚改名,就送来这么一个‘惊喜’的礼物,让他有些措不及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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