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月黑风高，杀人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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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p>

不知是一刻钟，还是两刻钟，那些声响方才缓缓停下来。</p>

那人，似是走了。</p>

但青虹，仍不敢睁开眼睛。</p>

——那张鬼脸，就像梦魇一般，深深刻进了她的脑海里，无法抹去！</p>

对方让她不要睁眼，她就不敢！</p>

风雪之中，距季家三兄弟大宅并不远的邻水街巷，曾经张三儿的宅子前。</p>

狂啸的风雪，掩盖了一切声响，让酣然入睡的人们，不受外界的打扰。</p>

这也就意味着，无论如何的惨叫，都无法惊醒温软被褥中的百姓们。</p>

三条壮硕的身影，被一个戴鬼脸面具的人拖着，来到张三儿的宅子里。</p>

门一推开，满地黄纸，漆黑的棺木横放，静谧无声。</p>

张氏的灵堂！</p>

当初，张三儿就是在妻子的灵堂之上，与季家三兄弟打斗，最后被扔进河里。</p>

自然，着张氏的棺材，也还在宅子里，未曾入殓。棺材上面，那画师临摹描绘的画像里，是一个温婉娴静的姑娘，嘴角抿笑。</p>

此时此刻，季家三兄弟鼻青脸肿，多处骨折，气息虚弱，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p>

一瞬间。</p>

仅是一瞬间！</p>

先前，和眼前这面具人碰面的时候，仅是一瞬间的功夫，他们仨儿就被制服！</p>

甚至他们自己都不晓得，究竟是怎么输的，就被打断了骨头，像死狗一样拖着，来到了这熟悉的地方。</p>

直到这个时候，痛苦与恐惧之下，季家三兄弟已经完全没了任何一丝嚣张的气焰！</p>

只剩惊恐！</p>

“我叔是黑水六爷……你杀了我们……你也跑不掉……”</p>

“请放……放过我……们……”</p>

“你要……什么……钱？”</p>

“我们有钱……给你钱……”</p>

“求求你……放过我们”</p>

“……”</p>

季家三兄弟强忍着痛苦，断断续续地开口哀求道。</p>

但那鬼脸人，不说话。</p>

就静静地听着他们祈求，听着他们呓语。</p>

过了好久，他才突然低下头，问道：</p>

“当时张三儿和他的妻子，也是这般恳求你们的么？”</p>

听罢，季家三兄弟猛然一怔。</p>

然后，季老大就看到，黑影一闪，自个儿三弟的脑袋，就滴溜溜地飞起来。</p>

砰！</p>

落在地上。</p>

鲜红，喷洒在那鬼脸人身上，喷洒在那遗像之上。</p>

于是，那遗像上张氏的笑容，似乎更浓了。</p>

然后，在季老大的视角里，黑衣人凑近了一些，似哭似笑，仿若恶鬼的呢喃。</p>

“我原本想在家里杀了你们，但倘若如此，那风尘女子怕是会被牵连。”</p>

滚烫的鲜血覆盖下，是冰冷到极点的鬼脸面具。</p>

“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全新的死法。”</p>

同一时间，渭水吏目居。</p>

躺在地上四脚八叉的林一，从宿醉中幽幽转醒。</p>

头痛欲裂，浑身无力。</p>

但心头那股火，却没有一点儿熄灭的意思。</p>

他揉着太阳穴，想起喝醉时，又见到了张三儿的鬼魂。</p>

心头更痛！</p>

死者死不瞑目，凶手却逍遥法外！</p>

这个世道，不应如此！</p>

于是，在纠结中痛苦挣扎了好久以后，林一才抬起头来。</p>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里，是让人心颤的决绝！</p>

他默默站起身，穿上衣服，提起佩刀，出了门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