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镜之边界 237、我问你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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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原指令删除，新指令，进入1594号房。”

接到新指令的赵季，先是停下了脚步，然后像重启了系统一样，转身朝离她最近的那间屋子走去。此时，她的内心充满了愤怒，但她也更想从那个新来者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对于避难所里的浑浑噩噩者根据指令行动这个事情，赵季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已经有了初步的答案。那天对她进行精神控制的就是每天晚上会陪着二号出现在中央广场上的那个小女孩，赵季现在肯定这个女孩不是正常人，赵季甚至认为那个女孩是个人工智能，她没有表情，也不说话，但是她的眼睛具备强大催眠功能，那一天，赵季实际上是完被催眠了。

但这种催眠实际上只是屏蔽了他们的正常思维能力，从生理属性上来说，他们都还是正常人。所以那天如果李昊没有悬崖勒马把她唤醒，她会根据催眠的效果每天扮演好李昊“妻子”的角色。当然，光靠催眠是难以长久维持对一个人的控制的，而用来巩固催眠效果的，则是药物，在每天配发的食物里，也会给他们配发药物。这个药物她每天在游荡的时候，根据指令到药物的发放点领取并服用，只不过赵季领取了并做了服用的动作，并没有真的服用药物而已。

赵季和李昊分析过一个问题，就是赵季被精神控制以后，李昊没有道理不会发现，那么他应该表现出什么反应呢？

后来他们发现，赵季是每天李昊回来之后，又重新接受承担他的“妻子”的指令的，这也就是说，避难所每次派李昊出去巡逻，都当他不会活着回来了。所以他们似乎没有考虑过要不要向李昊解释赵季的状态，因为如果李昊回不来，自然也没有必要解释。

而李昊每次都回来了，然后他没有去问询赵季的状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属于一种不正常的行为，但他们似乎也没有针对这个情况对李昊有什么特别的关注。这可能是避难所方面存在的一个漏洞，也可能他们另有安排，但反正时间就是这么一天一天的拖下来，而这一天，李昊确实是应该不会回来了。

这时候的赵季还不知道李昊遇到了什么，她心里面燃着怒火，但不到最后的时刻，她不想放弃自己装了这么多天的这种状态，这个避难所有太多的诡异，但这种诡异经过她的细心观察和李昊在外面巡逻带回来的各种信息，他们自认为已经找到了这个避难所的存在逻辑。

这个猥琐的新来者，将是赵季揭开真相的重要一环！

现在，赵季根据指令走进了路边那间编号为1594的房间，那个房间的主人是一个浑浑噩噩者，或者说游荡者，看到赵季推门进来，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不过，那个刘新荣也跟了进来，把那个游荡者拖了出去，垂涎欲滴地看了赵季一眼，出去把那个新来者请了进来。

赵季站在房间中央，就像程序中断处于待机状态的机器人，她的眼睛瞥过这间不大的房间，除了一张和他们最开始住的那间房间一样空空荡荡的钢丝床，房间里也是一无所有。然后那个新来者就走了进来，关上门，伸手就从背后抱住了赵季。

“真没想到，在这个鬼地方，还能遇到这样一个极品。”那个新来者的声音里充满了一种路边捡到个大便宜的兴奋，然后就迫不及待的想把手伸进赵季的衣服里。但是就当他的手即将触到那让他直流口水的挺拔的时候，却突然感到手肘一麻，怎么都使不上劲来，那只手就连一毫米都不能再往前推进了。

他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想把手收回来，那只手却不听使唤地别在了身后，被反剪过来，以一种奇怪的姿态扭到肩部，“喀”的一声，他也不禁喊了一声，但嘴里马航就被一团不知道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去！这鸟人也太嗨了吧……”外面传来了这个新来者的同伴怪异的笑声。

然后那个刘新荣讨好的说：“别说，这个小妞还真的正点，我是之前没想到还可以怎么下指令的……”言语中，充满了悔恨和兴奋。悔恨的是自己竟然那么善良，竟然一直没想到还有这一招，兴奋的是，等这两人一走，他也可以一尝所愿了。

殊不知这时候屋内那个新来者整条右臂都已经扭得变了形，膝盖只是被轻轻敲了一下，但他完就无力站立，只能跪在了地上，痛得他脸色惨白满头都是汗，要不是嘴被牢牢堵住，他的叫声早就撕心裂肺了。问题是他始终就不明白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情况，直到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轻轻在他耳边响起，他转过头去，才发现扭住他手臂的，正是那个跟随着指令行动，好像行尸走肉一般的女孩。

“你知不知道你很恶心？”赵季压着声音，靠近这个新来者的耳朵，满脸都是嫌恶地问了一句，她已经动作无比麻利的用一根尼龙绳把新来者的双手以十分扭曲的姿态反绑在他身后，这根两米多长的尼龙绳还是李昊在外面捡来的，虽然只有电话线那么细，但是承重力足够吊着一个成年人，赵季也是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的。而她用来堵住这人嘴巴的，则是她的鞋子，在避难所里领到的棉布拖鞋，没别的顺手的东西了。

新来者嘴巴被堵，说不出话来，满脸痛苦而又惊骇地看着赵季，眼睛里充满了祈求。

“我可以把鞋子拿出来。”赵季说了一声，绕到了新来者的正面，新来者刚松口气，却看见赵季拿出了一把锋利的裁纸刀，那超薄的刀片就挨在新来者的脖子上，只需要轻轻一拉，这个男人的脖子就会喷出大量的鲜血来，即便送到医院抢救，也未必能救得回来。一时间，他的脸色就更惨白了。

赵季把自己的鞋子从他嘴里拿了出来，冷冷地皱着眉，说：“先让你外面的同伴放心，滚蛋！”

男人“啊”的叫了一声，不等外面的人发问，跟着又喊道：“爽！”

“我艹！你这声音真贱！”新来者的同伴无语地骂了一句。

刘新荣则一脸羡慕死了的表情。

新来者又哼哼唧唧了几声，接着说：“给我两个小时，时间不到，谁出去谁是孙子！”

“别废话了，你撑不了那么久，别耽误事，差不多得了。”

“你才是别废话！”男人看到赵季的脸色不善，刀片已经有些嵌进他脖子里了，颤声说：“滚远一点，老子爽够了自然会来找你，别在外面碍事了。”

“艹！最多给你一小时，不然别怪我给上面报告了啊。你是谁谁谁来着……我们先走！”

……

“美女，他们走了，能先把我的手给扭过来不？我感觉已经要死了。”

赵季理都没理他，只是把裁纸刀稍微拿远了一点，说：“我问你答，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要说。我什么时候问完，什么时候把手给你扭回来。”

新来者一听还有松开手的机会，忙不迭地点头，恨不得自己一秒钟内就把赵季的所有问题都回答完。却不料赵季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并没有马上提问，新来者眼泪都要痛出来了，哀求道：“姑奶奶你倒是问啊，痛死我了。”

“我呸！我要是有你这么油腻恶心又没骨气的孙子，绝对一出生就把你扔垃圾桶里去了。你是先行者？”

这人身上没有先行者的标识，但赵季推测他是先行者的可能性很大。

“是！”果然是干脆利落，其实已经痛得没有力气多说废话了，讲真，他怎么都想不通这个看起来安安静静，眉清目秀的女孩儿，是怎么做到让他这么痛的。

“到这来干什么？”

“准备接收这个避难所，我们是来打前站的。”

“从谁的手里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