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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冷笑一声,“李向阳,我并不稀罕你的手表、项链、耳环,还有衣服,我现在只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看在妈的面子上,看在我们之间已经有了孩子,我可以跟你回去过日子,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原谅你了,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变成单亲家庭,更不想给孩子找个继父,但如果今后你再敢动手,我绝对不会再踏进李家半步,你给我听清楚了。”
“老婆你答应我回去了?”李向阳起身,一把抱起了王楚,“老婆,谢谢你给了我这次机会,谢谢你!”
王楚终于答应了跟李向阳回去,她做这个决定,让父母难以接受,尤其是母亲,“楚楚,你可不能跟着李向阳回去,你好好想想他是怎么对你下得了手的?从小到大我都没舍得打你一下,你看看他把你打成什么样了你还跟着他回去?”
“姐。”徐小冉插话道,“他李向阳把你打成那样,你还要跟着回去?你明知那是个火坑还要往里跳?”
“妈,小冉。”王楚说,“你就别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给向阳一次机会,也给我未出生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楚楚,你今天要是跟着李家回去,从今以后你就别再进家门。”母亲警告。
王建急得来回跺脚,徐小冉也落泪了,李向阳扑通跪在地上,“爸,妈,我李向阳发誓,从今以后不会再对楚楚动一根手指头,你就让楚楚跟我回家吧,我知道错了。”
“亲家。”婆婆立马帮腔,“你们俩放心,这个家有我呢,我还没死呢,有我在,我绝对不会再让向阳动楚楚一根指头。”
王楚开始收拾衣物,母亲开始大哭,“楚楚你想好了,你要是今天跟李向阳走,你就再别进这个家。”
王楚不再理会母亲,拿起包出了门,对于李向阳的仇恨,此刻她暂时放在了心里,所有的仇恨,一切因肚子里的孩子,皆可笑地被原谅了。
离开家快三个多月,重新回到那个家,婆婆一天三顿饭好生伺候着王楚,厨房不让进,房子不让收拾,衣服不让洗,就连贴身衣物婆婆都要命令李向阳洗,如今,她成了典型的睡了吃,吃了睡的闲人。
每天下午吃完饭,李向阳推掉了应酬,尽量少加班,都要回来拉着王楚去散步,他时常对别人说,“老婆怀孕了,我要回家陪她。”
朋友和同事羡慕不已,“李向阳,你又有才,又长得帅,你家媳妇真有福气。”
“那是。”那时的李向阳语言里充满了满满的自信,回到家里,他也时常对王楚说,“你白天在家里睡得已经够多了,晚上必须出去走走,多走路,多加强锻炼生孩子生得快。”
王楚认同这个观点,婆婆时常也这么说,去医院产检时医生也会这么嘱咐,就连徐小冉也把经验告诉她,“姐,你可别忘了,怀孕的时候多走动有助于生产。
李向阳专门做了一个弹弓,在陪王楚走路的时候,打好几只麻雀或者鸽子给她吃,婆婆从巴扎上买来五十只小鸡仔回来养,公公花了好几天时间在后院搭建了一个鸡圈养鸡,婆婆说,“等这些小鸡仔长大,刚好赶上楚楚坐月子,到时候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要那么多肉干嘛?”李向阳说,“现在人家都流行骨感美。”
王楚倒是拭目以待自己长胖,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面黄肌瘦,看似一副病态的样子。
尽管婆婆把王楚当成自己亲闺女一样善待,尽管李向阳费尽心思讨好她,她内心都能感觉到沉重的悲催感,很长时间她都无法静下心来。那晚经历过的悲剧,时不时都会在脑海里上演,让她对这个家以及他产生了强烈的厌恶感。但在好几次夜里,无意中醒来后,发现李向阳握住她的双手,静静看着熟睡中的她抹眼泪时,她才切身感受到,他在为他的过错真心悔过。
只是王楚再也没有像以前那么爱李向阳了,就连话都少了,身上小鸟依人也不见了踪影。其实她之前很喜欢黏人,看电视喜欢依在他的怀里,睡觉喜欢让他搂着,平日里喜欢亲吻。这种爱与被爱的时光维持得太短,婚姻仅仅不到三年,显然在这次经历之后已经烟消云散。
李向阳是颇有感触的,每次下班回家,王楚不是在床上,就是把自己独自关在房间发呆。偶尔一次亲热都会遭到拒绝,睡觉离他很远,他强行才能将她拉至怀里,就连简单的亲吻都会遭到拒绝。
李向阳知道王楚爱看,于是想尽办法买来了十多本回来,那些《简?爱》《巴黎圣母院》《边城》《茶花女》她至少看过好几遍了。《牧羊少年奇幻之旅》、《肖申克的救赎》《不能承受生命的之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傲慢与偏见》、《格列佛游记》《麦田里的守望者》以及《卡拉马佐夫兄弟》,她第一次见。
王楚一口气看完了《不能承受生命的之轻》,描写了托马斯与特丽莎、萨丽娜之间的感情生活。但它不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三角性爱故事,它是一部哲理,从“永恒轮回”的讨论开始,把读者带入了对一系列问题的思考中,比如轻与重、灵与肉。书中装载了多种含义:被政治化了的社会内涵揭示、人性考察、个人命运在特定历史与政治语境下的呈现,以及对两性关系本质上的探索等。昆德拉将这些元素揉合在一起,写成一部非同凡响的——其中既有隐喻式的哲学思考,也有人悲欢离合的生命历程的展现。
王楚也思考过自己的人生经历和悲欢离合,的素材来源于生活,人一生的经历就是一本很好的。她觉得自己的人生才刚开始,不足以构思一本完整的艺术体,但她有极度写作的冲动。在她一口气看完所有的时候,时常把自己关在房间,这次不是发呆,而是构思一部与她无关的。
那个时候家里没有电脑,王楚买来信签纸和笔,一张写字台,一把凳椅,一米射进来的温暖阳光,足以让她倾泻在一段故事里,无法自拔。婆婆时常打开门提醒,“楚楚,你不能老坐着,你看外面的太阳多好啊,多出去走走。”
有时候王楚也觉得坐的时间够长,于是回答,“知道了妈。”
婆婆不知道王楚在做什么,公公也经常问,“你给楚楚说,让她别一天到晚待在房间不出来,让她出去多转转。”
所谓的转转,王楚也只是在门口路边走上一圈,更多的时候,她在自家房子后院的菜地待会。这块不足百余平米的菜地,让公公和婆婆打理得井井有条。豆角、黄瓜、茄子、西红柿、辣子长势很好。旁边还种了一大片草莓,她能盼望快点结草莓,便可以吃上无公害的草莓了。
说起种菜,公公有自己的一套哲理,他用线拉成一条笔直的线,在两端订上木棒,把线栓在木棒上,确定不歪不斜后,用铁锹挖出槽,铺上地膜。种菜的时候用五公分的尺度量出距离,地里的埂子平整得连只蚂蚁都爬不上去。
婆婆一看公公干活就生气,“菜长成啥样不知道,首先你这干活看着都能把人急死,你看你那埂子打的,连只蚂蚁都爬不上去,在老家种个洋芋你也这样,用这么繁琐的工序,种出来的还不是洋芋,也没见你种出金子。”
公公气得嘴窝成一团,李向阳说,“新疆每家每户至少二十多亩地呢,照爸这干活的方法,估计光打埂子你都用两个多月时间啊。”
“嗨,我这是没事干做细活呢。”见李向阳开口,公公笑了笑说。
“做细活那是木匠做的事。”婆婆皱眉道,“你当了一辈子木匠,也没见你做出个啥名堂。”
后来,李向阳告诉王楚,别说种菜了,就是种洋芋挖个坑,公公都要把坑挖得大小和深浅一模一样,不按他的要求来,他就骂人,“人没长大,偷工减料的事你学会了,你给我滚回去别干了。”
公公是谁不听话就骂谁,但只要公公在家休息,婆婆,李向阳,他的哥哥和姐姐一中午就种完了所有的洋芋,公公发现后气得在地里团团转,他只好拿着铁锹把地面上拍得平平整整,就像婆婆说的,平得连只蚂蚁都爬不上去。
后来婆婆又对王楚说,“你爸呀,这是有你俩才忍着不发火了,在老家,我要是这样说他,他早就火冒三丈了。”
王楚不语,心想,“怪不得向阳性格古怪,都随他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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