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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得乐知道这杨小花,门槛不高,王秃子,李跛子,宋聋子,都,这些人都不如自己,他开始纳闷,后是怄气,后是恼怒,后头还是没有办法,特别是大伙儿在他面前炫耀显摆的时候,说是在哪儿,啥模样,他胀死眼睛耳朵饿死那的沮丧,铺天盖地地袭来,就会标配般地将自己的脑袋埋夹回到裤裆中,抬不起头,说不起话。
后来,也是酸葡萄精神来了,他会愤懑地说:“梭叶子,一个梭叶子,有什么好的,送给我,在大水沟中冲洗三天,倒贴几个,老子我,也没有那个意思”。
这话慢慢传开了,人们就更知道梭叶子是谁了,但是那样子为什么就叫梭叶子,没有几个人搞得懂了。
冬瓜这人,人长的到长不短的。人们取笑他,说是推磨作磨杠,长了,顶门作门杠,短了,长不像冬瓜,短不像葫芦,但还是更像是冬瓜。
人家搞笑他,他也爱搞笑人家,玩笑有时开的还有些大。他就爱逗杨小花的儿子闷墩。
闷墩长的有些结实,头上留下了一个锅铲片子大的一块头发。冬瓜看到闷墩在啃锅盔,就说:“闷墩儿,来,你的锅盔,叔叔给你咬个月亮弯弯”。
闷墩有些不愿意,半天都没有将锅盔从嘴上挪开,但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就望着冬瓜,还是把锅盔递给冬瓜了,冬瓜就给他咬,边咬边像木匠吊墨线一样端详,咬来咬去,一弯新月了,锅盔也越来越小了,闷墩闷出来了,先是眼睛翻泛起,后一下坐在地上,蹬起腿腿,哇的一声就哭曰起了。
冬瓜一下抱起闷墩,摸着闷墩的脑壳,逗闷墩说:“喊个爷爷哈”,闷墩鼻子里哼的一声,嘟翘起嘴皮,又蹬伸了几下脚,说:“不喊,不喊”。
冬瓜说:“你只要喊一声爷爷,我就给你一颗花生米米”。闷墩闷了一下,喊了一声爷爷,冬瓜就给了他一颗,闷墩又喊了一声,冬瓜就又给了一颗,逗得闷墩又急又直是笑。
他喊闷墩给他抬脚,闷墩就给他抬脚,可闷墩总是斜着脑袋,弯着眼光,打量着那一颗颗横七竖八躺在桌子上的花生。
冬瓜觉得还不尽兴,就说:“闷墩,你不要把你妈妈喊梭叶子哈,你喊的话,我肚子就疼呢,不信,你喊嘛”。
闷墩喊说了:“梭叶子,梭叶子”,冬瓜也就:“哎哟,哎哟”吆喝着,弯着腰做起痛的要在地上打滚的样子。
冬瓜越是这样,闷墩就喊的声音越大。凑巧,杨小花要叫闷墩回去吃饭,就寻着这声音找来了。
冬瓜就说:“闷墩不要喊哈,不要喊哈”,可闷墩却瞅着他妈喊道:“梭叶子呢,梭叶子哦”,冬瓜也不好哎哟哎哟地吆喝了。
闷墩笑的灿烂,脸上露出酒窝,杨小花黑风扫脸地走近了,照着闷墩的脸就是一巴掌,闷墩脸包子上一下子就是五个鲜红的指头印记,接着提杵了一下闷墩,说:“冬瓜,你看你像个人不,有的人,把他当人他不像人的,闲的搓什么了,没事嚼人,牛打死马,马打死牛,关你啥事”。
冬瓜满脸僵持,伸红着脖子,下不了台,他要挽回面子,就敞开说到:“怪逑的很哦,吃屎的还把屙屎的哈达起了,哪个不知道有的洞子都跑火车了,日得屙出来的屎还坐得回去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无风不起浪嘛。要不我给你把你那一档子野男人的名字背出来,你核对一下,王秃子,李跛子,宋聋子,你他妈的有六七十个呢,要坐好几桌呢。老子又没有冤枉你,把老子惹毛了,横竖把你两个巴子扯烂,叫你没法伺候人了,格老子,也是没有遇到老子,要是老子,叫你肿胀得发亮光,没法走路。你个呵皮,还不是也是个农皮呵呵,做不了正料的”。
杨小花杏眼桃大,见惹了对头,担心这毛桃子,愣头青,惹毛了,整逑他几坨子,也就只好干受了,便边骂边脚板下边擦油,溜了。
鲜花总是喜欢插在牛粪上,像是只有那样才能衬托出鲜花的美丽芬芳。
椅子湾连着场镇。镇上有个裁缝,姓潘,人矮,背驼,在场上开了个缝纫店。
看他那个舅子样子,人家还没有说,却是他自个儿先说了:“潘矮子,背长包,左手拿尺子,右手拿剪刀”。
这人不咋样,却盘挣了些钱,还娶了漂亮女人候氏。候氏长得高高大大,伸伸展展,平时将他从床上抱上抱下,他就像是那女人的一个玩具样,女人将他从地上抱起用了,它的两个腿腿,在空中时而有节奏的摆动,时而悠闲的晃动。
人们取笑他那事不那么样,他逢人就边揩着憨口水边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呢,甘蔗哪有两头甜呢,一颗露水一苗草呢,没有想到,着实没想到,这辈子长成这个逑疙瘩样子,还能过上滋润的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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