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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院长何得久与一些名老中医私下也给他会诊了,开了些补药,医嘱按时服药,还要暂停一切娱乐活动。恰好王会整要外出考察,这药要带上熬制。秘书长马局之在陪王会整吃早饭的时候说:“我的首长啊,是不是就带一个同志,帮着熬制药汤,方便些啊,一些女同志手脚麻利得很嘛”,王会整一听,有些昏暗的眼珠一下清爽起来,两眼放出异样的光芒,应承说:“好啊,那你安排嘛”。这一炮是放出去了,下来具体安排谁去伺候,却又有些难着马局之了。他又没法直接问王会整,说:“我的首长呢,你喜欢谁去,我就安排谁去呢”。他知道,过了,过犹不及的嘛。要谁去,王会整当然也是不会直接说出来的,马局之几乎是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提出这个建议,提出来的建议又难倒自己了,当然他又觉得他的职责就是提建议,毕竟自己是在尚书房行走的人嘛,只要自己不是太监就已经是最好的了,原则一条,总不能叫王首长自己亲自出差又亲自熬制药汤啊。
马局之决定开个秘书长办公会议,专题研究研究。说是开会,却又是每周一锅的火锅宴会。副秘书长张闲得说:“这个,是不是还是自愿报名,展示才艺,领导审批。当然,还是老规矩,这个秘书长对重大问题有最后决定权呢”。副秘书长刘青山说:“这个是不是要有一定的标准。比方说健康,当然凡是进办公室来的人都是预先体检体验过的了。还比方说要漂亮,当然这个应当不是问题,凡是进办公室来的女人,都已经是漂亮的了,不漂亮的进不来,哦他们是天生丽质。再比方说舍得,有些女同志,有资本,不,准确地讲叫有姿色,但是矜持得没法用,是一片未开垦的处女地。说白了,是南瓜藤子上开的没有结瓜蒂蒂的一朵谎花,长得再漂亮,精神贫瘠得却就像是盐罐子都长蛆虫子了。我们经常讲,德才兼备,以德为先,德者,才之帅也。这个首先要有献身精神,就是绝不能在首长有工作有需要的时候,不听领导的话,要是对首长没有服务好,影响我市经济社会发展的大势大局。那就是大问题了”。副秘书长李扯和说:“如果说漂亮舍得是肯定条件,那在我看来还得有否定条件,原则上,已经跟首长出过门的就不再考虑了,为什么呢,其实道理很简单,这个不管是别人还是自己,咀嚼过的馒头再咀嚼,你们说说,还有什么味道呢”。副秘书长赵钱力说“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否决条件,就是不能够出乱子,凡是男朋友或者男人看得紧的一律不予安排或者缓安排。我私下征求过芬芳的意见,他的特点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受得起,吃得消,拿得起,放得下,本人也是跃跃欲试,没有想到,第二天芬芳来电话了,说去不了啦,我问她,出什么幺蛾子了,这么不讲政治,原来,他自己的男人马春过是个法官,听说自己的女人要出差,一行中带队的是首长王会整,凭直觉,凭积淀,也就是烧水壶中的水锅巴,人家一下就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山水之中了,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玉峰了,不愿意自己的女人去干那些说不清,说不出去,说出去也不好听的事,就执意不让芬芳去,可爱的芬芬,像是一个战士一样,坚持来的,斗争来的,说芬芬说,为了首长,不惜离婚,不惜坐牢,不惜杀头,最后两口子干架了,战火烧到鸭绿江边了,可惜一介斗胆判官将芬芳的脸挖得稀烂了”。副秘书长刘青山说:“横看成林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呢,首长受用过,轻车熟路,水到渠成,鱼水之欢,游刃有余,也不是哪儿的不合适,是不是吃回头草,这个就是个体差异了,要看是哪个马,还要看是哪个草,假设人家独爱哪一种,用起来顺溜,一个爽,那就是艺术般的享受了”。这时,秘书长马局之若有所悟地说:“这个,我们都是雄性动物,征服欲是我们的本能,玩的就是刺激,心跳,就是要玩那种你想玩你要玩能玩,人家又不愿与你玩的那种,你最终将他放倒,拿下,玩啦,才有成就感。谁人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就可以撬动地球,谁人还说过,我可以计算出天体之间的距离,但是无法计算出人心的险恶,我说,还像是也是其他哪个说过的样,人的天职在于勇于探索真理的嘛,这个在集中指导下的民主,在民主基础上的集中,就是我们的民主集中制,这个具有强大的生命力,这个还有,就是要走群众路线呢,要从群众中来,要到群众中去呢,这个年轻人我们要压担子呢,这个,这回,哪是出去仅仅是熬制个药汤呢,要跳出盆地看盆地嘛,是经风雨见世面呢。这个我看这小赵,大学才毕业,家门,校门,机关门,三门干部,不懂事,愣头青,有时候是犟脾气,是不听使唤的,假设锻炼一下,懂规矩,讲政治,人又丰满漂亮,给平台嘛,造势嘛,日后还是可以提拔使用的嘛”。他一说完,哈哈哈,大家哈哈大笑起来了。
都定了,这才说,还是要程序公正,还是要由大家自己报名。没想到,下来办公室所有的女干部都报了名,有刚刚分配到的大学生,有即将退休的老太婆,还有些半老徐娘。其实有些人不想报名去,甚至也知道这现在报名就是一个走程序的形式,人家早就内定了,但是报名情况办公室是要汇总到王会整那里去的呢。虽然说,社会就是一个大舞台,人人都是自己生活的导演,但是人家演戏的时候,你有时候还得帮衬起,当好群众演员。王会整当然知道这些女人那些是踮起脚脚想伺候他,那些是为了不被穿小鞋也来报名侍候她,那些是稀里糊涂地邀伙伙羊来了。官当到王会整这个层面,愿意侍候他的人他记不清,不愿意侍候他的人却忘不了。就像是送了礼的人记不清,没有送礼的人他却忘不了。也像是,眼前的事情记不住,过去的事情忘不了。还有,在这办公室里,不愿意侍候王首长,那可就是大问题,是讲不讲政治的大问题,哪一天王会整给你弄个小鞋穿上,你就不要吆喝,不是高山挡路,而是小鞋夹脚了,如此,你的仕途之路就会断送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上。
秘书长马局之给王会整上菜了。他就像是一个老农,在自己的菜园子,最新鲜,最绿色环保的食材,精心设计,精心选择,精心加工,做成了几道特色菜,给王会整呈送上。他给王会整报告:“芬芳,年轻人,春天般的气息与芬芳,比较合适,你看,但是只有下回了,这回是小赵,音乐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才出校门,嘿,嘿,嘿”,王会整一听:“哈,哈,哈,说,你说这个,盐是一样的咸,醋是一样的酸,你们定了就作数,不要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了,也不要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马局之又高兴了,多年鞍前马后,他也就揣摩出王会整的风格道道来了,他是以一种轻轻的否定的方式来加以肯定,不太同意但是毕竟还是同意了你的同意。这就是说的那种,不着一字,尽得风流的境界了。讲说,这也城府太深了,还是那句话,点多,线长,面宽,水深,要是你没有详加揣摩,没有玩味再三,没有多年积淀,自然你是不知道王首长他的道道来的了。
中间的一间,就是棋牌室了。这王会整还是有他的讲究的,虽然说吃票子就像是蚕吃桑叶样,吃得你听得到响。但他也还是有他的规矩,熟的送,绝对收,不熟的送,绝对不收,二熟二熟的送,看着收。棋牌室放着一张麻将桌子。如果要见王会整,除了送一些外,王会整往往会安排叫一些可信的耍得好的来配陪一些二熟二熟的来找他办事的人摸一会儿麻将。美其名曰,经济半小时。其实也就是洗钱。说是麻品看人品,酒风看作风,这个麻将桌就是众人表演展示才智的舞台,伯乐就在这里相马,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来在这长城上遛遛呢。在商人眼里,这麻将桌就是一个漩涡。叫你去,你没有两个钱,你叫苦不迭,不叫你去,你进不了圈子,你也是哭诉无门。所以叫你,你是痛并且快乐着。
今天,这桌子上就坐起了。陈得新,他是来找王会整批地的,前几次来,想的是干指头沾盐,可王会整压根儿就没有拿正眼瞧他。王会整还在心里默,陈还得新,莫非是想旧瓶装新酒,就对陈得新说的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东扯葫芦西扯瓜,王顾左右而言他,不着边际了。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一会嘿嘿嘿,一会哈哈哈,只是看着他来笑。陈得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转念一想,这回是遇到内行了。陈得新早年当个几天法官,人家两老兄弟争官房,在他那里来打官司,想讨个说法,都买了书,都学了法,都熬更守夜写了材料,准备对簿公堂。两兄弟来了,一个气鼓卵胀,一个吹胡子瞪眼,剑拔弩张了,结果遇到他,他把两个巴掌在大肚皮上左右几拍,眉宇间,还有那脸上的肉,笑纹成水波浪线了,对着原告,他哈哈哈,对着被告,他哈哈哈,说:“你们,清早巴早地打啥官司嘛,长草短草一把挽着嘛,你们在我这儿打官司,哈哈哈,没事才打官司嘛,哈哈哈,哪个保证你们都打得赢官司,哈哈哈,你们当事人都搞不清楚的事,我旁外人怎么搞得清楚,我是桃花源中人,无论魏晋了,还是各家的娃儿各家抱起走,人活的就是个弯弯犁头水牯牛,老婆孩子热炕头,我看你们多半是想顺口气罢了,还是回家吧。想活命,都有碗饭吃,都有个衣服披上。想发财,门都没有哈。这个我给你们说哈,以前哈,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讲过一个故事哈,千里寄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还在,不见当年秦始皇的嘛。兄弟俩,一个树窟窿里蹦出来的,这辈子是兄弟,下一辈子还是兄弟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嘿嘿嘿,哈哈哈,材料你们自己装起走哦”。两个老汉看到他这敲锤子的判官不靠谱,和稀泥,是个高级泥水匠,都提上包包,气哼哼地说:“你看这判官,就像是喝了笑和尚的尿样,嘿嘿嘿的,哈哈哈的,不是个正经办事的料,我们锤子尖尖上都是气,干脆仰天一口气,算他妈了哇,走啰”。这时,他又在哪里像是如来佛样大起个肚子笑着,哈哈哈,嘿嘿嘿,说:“慢走不送了”,没想到这回报应了,遇到王会整这个内行了。
这王会整,逻辑学学得好,言必称逻辑,外号叫王逻辑,他动辄就批评人:“说什么呢,没有穷尽选言肢呢”。常常举例说:“你说的哈,前进五步死,退后五步死,老夫我,嘿嘿嘿,站在原地又何妨”。陈得新以前就多次在王会整办公室门外站着,就像是一个没有日月的人样,就像是一个娃儿要奶奶吃样。这回进王会整办公室吼头之后,豁出去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啊,哦,不,现在是舍不得媳妇套不了狼啊,一坨票子也砸出去了,他鼓胀胀的包包已经松的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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