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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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把话说明了，姜东元也就不装了，拿起勺子喝了口粥，咽下香甜的南瓜粥，同更香甜的姑娘说“我没有要公开，只是不准备特意瞒了。”给导演科普艺人有种特别的公开方式“被拍到就拍到，有流言也放任，我不作回应，别人就不能说我什么。”</p>

这招尹南絮还真没想到，只不过“拍到了不代表敢发出来，你不阻拦让报道出街，本质上不就是在站队吗？”</p>

混到姜东元这个位置想要拦下不想要出街的报道太简单了，南韩本来狗仔类的记者就少，少数的那几家都愿意给面子，就算不愿意也不想得罪他。</p>

姜东元笑看她一眼“所以我需要得到你的同意啊，就算他们过了我这关，不是还有你那关要过么。”</p>

他能拦下的报道尹南絮都能拦下，就算她拦不下姜帝圭也能拦下。如今又是局面混乱的时候，没有几个记者会自找麻烦的。</p>

尹南絮耸耸肩“我随便。”</p>

这句‘随便’让第二天的首尔被铺天盖地的四大财产之一姜东元恋爱中的新闻包围，什么釜山电影节哪有这个重要，看到新闻的姑娘们哭出来的眼泪都能填满汉江了。作为南韩狗仔中的头马，D社拍到独家照片，姜东元的脸拍的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再怎么不愿意承认的粉丝都得认，姜东元恋爱了，他爱上了怀抱里的人，照片中的笑容太甜，甜的都腻。</p>

但尹南絮的脸一点都没漏，连头发丝都没漏，她穿着姜东元那件在她身上能当裙子穿的外套，戴上了衣服的帽子，埋在姜东元的怀里被拍的照片。要不是隐约能看到身材，身高也差一点，照片里的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p>

热搜被姜东元恋爱的消息洗版，猜测对象是谁是整个网络都在关注的话题。什么知名的不知名的女演员只要身高符合，腿又直又长，哪怕跟姜东元只有一点牵扯都被拉出来比对。而知道内情的人跟尹南絮有联系的纷纷发来贺电，电话接的尹南絮都忙不过来，后来干脆关了手机，真的是随便姜东元闹。</p>

釜山电影节的热度就这么被压下去了，出手的姜东元没得到所谓的警告，也没有得到任何一方，不论是支持的还是不支持釜山电影节的代表方找茬。因为双方现在都想降热度，经过十几天的发酵，事情已经闹到了网民进入疲惫期，这对双方都不友好。舆论从来都是把双刃剑，伤人伤己。</p>

最初的舆论是一边倒的支持电影人抗争创作自由，但国际新闻报道后，有一帮人就在水军的带领下攻击电影人没有大局观，国内的形式已经不好了，还败坏国家名誉。电影的创作自由当然重要，可国家名誉大于天，任何东西都不能破坏。</p>

姜东元现在把消息放出去是最合适的时候，这位本来不是个恋爱脑，就像尹南絮说的，他们三个，不论是谁都不是一心只想着恋爱的人，他们有自己的追求。</p>

不承认也不否认面对的姜东元，在网民心目中就是默认有主，达到了公开的目的。但他的不承认也不否认代表的就是他不站队，他依旧是中立的立场，谁来攻击他都是给对方的阵营增加生力军，没人干蠢事。</p>

‘公开’的当天，尹南絮跟姜帝圭吃饭时，老师还以为这招是她想出来的，这个时间点公开对姜东元没什么好处但坏处也有限就是了。按照转移公众注意力的角度，他们这边受益更多，他们需要网民安静一下，更方便他们和政府谈判，不然明面上闹的你死我活的两方，私下却在碰头谈怎么收场，要是消息出去，网民搞不好以为自己被耍了，那才是不好收场。</p>

尹南絮没认这个夸奖，跟老师说“当初那个我是胜利者的战利品的说法，放在现在就是胜利者在炫耀他的战利品。”</p>

“什么意思？”完全没有恋爱脑的姜帝圭慢半拍反应过来“姜东元是因为孔侑？”</p>

“说不好。”尹南絮笑着拿着茶壶给他倒了杯茶，结束这个话题，问他“晚上跟釜山当局见面，确定了？”</p>

对小孩子的恋爱关心有限的姜帝圭丢开那些小事，点头笑开“确定了。”</p>

国内新闻闹成国际新闻，哗然的不止是网民，也给釜山市政造成暴击。韩国是选举国家，什么都讲名声，釜山市长在任期内闹出国际丑闻，只要还想保全自己的政治仕途，就必须得妥协。再一个釜山电影节如果真的在他的任期内结束，那他差不多就可以隐退了。</p>

从某种角度来说，双方都不希望就这么结束釜山电影节，电影人这边搬出了林权泽，釜山市政也请了尊大神出来调停。已卸任多年德高望重的名誉组委会主席金东虎，老人家是南韩电影圈传奇，这位不是电影人，是政客。</p>

再念是文公部的事务官，升任次官后机缘巧合担任电影振兴委员会前身电影振兴公社社长后，才算是接触到了电影圈。这位为韩国电影发展做出了莫大的贡献，划时代的改革里都有他的影子。最重要的是，他是真正让釜山电影节能创办的推手，李庸观是得到他的支持才让釜山电影节成型的。</p>

这位老先生影响的不止是韩国电影，不夸张的说他对整个亚洲电影市场都有过贡献。也因此，先生的出来平事，谁都要给面子，林权泽都得冲这位弯腰，即便按年龄算，对方比他还小一岁。</p>

时间进入五月，不管是釜山电影节还是姜东元有主的新闻都是昨日黄花，水面上风平浪静，水面下波涛汹涌。跟政府谈判不怎么顺利，这是姜帝圭他们预想到的，要是能顺利也不用闹的那么凶。但他们没预想到的是，国家机器一旦动起来，打压比他们想象的凶猛的多。</p>

从双方开始谈，电影振兴委员会就卡住了所有跟此事有牵扯的在拍项目的资金，理由是检方冻结账户。检方的理由是，委员会认为账目不清晰。双方踢皮球，你来我往就是不给钱，这导致很多项目被迫停机，满世界找钱，不然停一天就是在亏损，人员没办法解散就得付工资，没钱没办法开拍工资也给不出来，恶性循环。</p>

这已经不是釜山市政府和电影人的战争，这是目前当权的执政党和电影人的战争。韩国的电影工业之所以能发展的那么迅猛，离不开政府的大力支持，一度几乎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的。政府还会买下作品版权到第三世界国家免费播放宣传韩国文化的同时，也是在给作品兜底，起码能养活一部分小团队，让大家有机会成长做大。</p>

整个韩国电影市场，每年大笔资金投入，其中财阀们所代表的大型制作公司和中小型团队包括私人投资人加起来也只是讲讲过半，投入最多的是电影振兴委员会。这里有件在别国很扯的事情但在韩国发生，这个国家有一部分导演是拿着国民税收拍作品的，一旦资金切断，那就是属于电影人的金融海啸，殃及一片。</p>

这招釜底抽薪玩的太漂亮，漂亮的尹南絮知道的时候都想给他们鼓掌，她就说吧，文艺工作者跟政府硬刚能刚出什么好下场来。但这话说出来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不少当初立场坚定的导演被这招压的叛变，没办法，他们的作品是不缺投资，但他们认识的学生、弟子乃至于好友需要啊。卡住资金就是卡住了那些人的喉咙，这场战争打到这里就已经输了，再坚持又什么意义。</p>

5月4日，李庸观举家出国；5月5日，林权泽以身体不适为理由，退出谈判；5月6日，姜帝圭的工作室收到税务审查，被迫撤出谈判；5月7日，以康佑硕为代表的老一辈电影人纷纷以各种理由让出谈判席位，作为新一代的代表朴赞郁扛起了白旗，直接认输。</p>

5月9日，釜山市政召开记者会，告诉大家今年的釜山电影节如期举行。</p>

同一天，以朴赞郁为代表的今年有作品参与电影节的导演们，在各自的社交媒体上表达了档期冲突没办法到场的通知。</p>

网民们以为电影人们还在硬刚，但圈内都知道，这是不想输的那么难看。</p>

也是在今天，原本在今天有电影举行首映礼的姜东元，作为‘神仙打架’殃及的池鱼，收到了总算有定案的作品延后到下半年上映的消息。这是个好消息，因为作品差点就上不了院线了，财阀们的屁股坐在了执政党的车上，掌控国内院线的这帮人是决定一部电影是否能上院线的关键。</p>

姜东元真的是就是个池鱼，人家针对的不是他，是跟政府作对的那些电影人，有些人被卡资金，有些人收到的通知是原定的上映安排被搁置。这次倒霉的是站位站错了同作品真正扛票房的男主李秉宪，不是作为配角之一的他。</p>

同一部作品男主被针对，其他人就是顺带。作为被顺带的那个姜东元倒是没什么生气不生气的想法，也就在私下里跟尹南絮说，你们要输了。尹南絮当时特别想跟他说，战争还没打起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帮人赢不了。不是她看轻谁啊，是整个市场环境决定的。早些年这帮人都是土根，敢拼敢闯敢厮杀，因为没有路后退，退一步身后就是万丈深渊，不能退就只能进，腿被打折了也得往前爬。</p>

乱世为什么容易出英雄？因为盛世但凡有点能力的人都穿着鞋，没能力才会光脚。</p>

当年抗争的人这年头都是有地位的人了，背负着的不止是自身的利益，还有这些年来围绕在他们身边的利益团体。他们穿上了鞋，有顾忌了，当年的胆魄自然而然的就被削弱。乱世出来的英雄代表家国本身就风雨飘渺，韩国脱离独|裁|军|政府也不过就是二、三十年的事情，如今家国虽然还不算稳固，但二、三十年的发展足以让它比当年强大。</p>

当年的执政党能一手创造电影工业，如今想要挟制这帮他们捧起来的人，能是什么难事，只看想不想做而已。</p>

但尹南絮没说，说这个干嘛，与其说这些还不如说点开心的事情，比如姜东元因为被扫到台风尾进入无工作状态，她也差不多，电影人都认输了，纪录片还拍个屁啊。</p>

拍他们怎么输的吗？尹南絮倒是不介意，就怕没人乐意给她采访。</p>

纪录片项目暂停，恋爱中的情侣们商量要不要出国度假，闲着也是闲着啊。有介于姜东元这张脸在整个亚洲都算个名人，两人就想往东欧跑，比如芬兰。</p>

划拉着平板看着‘十大度假胜地’的帖子的尹南絮囧了一下“我要是没记错，芬兰属于北欧吧。”</p>

“都是欧洲啊。”姜东元搂着她晃了晃“那边人少，我们自驾，还能去看极光。”</p>

作为去过芬兰的人，尹南絮告诉他“极光没那么容易看见，而且一般都冬天去看极光，哪有五、六月去芬兰的，人家旅游都是淡季。”</p>

“淡季也很好啊，人更少，要是旺季我就得全身都遮着，没办法好好玩。”姜东元凑过去亲亲她的侧脸“去呗~”</p>

尹南絮其实无所谓去哪，但她觉得这位的状态不太对“之前也没看你那么在乎孔侑，怎么突然跟他杠上了，我们是一起去过芬兰，那也不是为了度假啊，那是为了拍摄。”</p>

姜东元最近是真的突然多了吃醋的技能，尹南絮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戳到了他的点，反正姜东元不太正常。芬兰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在首映礼没被卡住之前，他还想带尹南絮一起参加首映礼。尹南絮觉得他脑子不好，公开都特意挡着脸，现在要手牵手走红毯是当谁傻？</p>

男演员表示就是因为光明正大的才不会让人想歪，她跟他一起走红毯不代表人家就认为她是新闻里的人，说不定都不把她当导演，不特地介绍的话把她当新出道的演员的概率比较大。前辈带后辈走红毯属于常规操作，这没什么的。</p>

尹南絮不太乐意，可这家伙很磨人，磨了半天尹南絮扛不住，答应要去。结果首映礼取消，作品能不能上线都未可知，姜东元很是郁闷，不郁闷作品上线的问题，那是大制作投资，不可能真的上不了的，他更郁闷尹南絮都答应了，结果外界出了问题。太坑！</p>

外界出的那些问题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还是说现在吧。</p>

“在太阳下躺那么久会被晒黑的。”姜东元跪坐靠过去蹭她的脸“去嘛~~~”</p>

感觉自己养了只宠物狗还是大型犬的尹南絮被逗笑了，揉着狗头笑开“好~去~”</p>

尹南絮的一声‘去’让姜东元迅速行动起来，收拾行李，订酒店，还兴致勃勃的翻看各种攻略想要定一个完美的旅行计划。尹南絮看他行程表上的安排有点越来越多的意思，连忙喊刹车，照他的日程表，他们哪是去度假的，去考察当地旅游业的还差不多。</p>

行程太多了！</p>

想把一个月玩出一年效果的姜东元看着自己的旅行计划觉得哪哪都好，因为每一个旅行地都有诸如人生一定要来一次，或者一定要跟恋人来一次的宣传。但尹南絮不喜欢就只能改，删删减减，折腾到六月初，姜东元的机票都买好了，他们去不了了。</p>

也不对，是暂时去不了，因为6月3日的百想艺术大赏尹南絮得去参加。</p>

听到这个消息的姜东元先想到的是得改机票，随口问她“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百想？”</p>

“去见林权湘的，他的经纪人说他会到。”尹南絮说“那哥躲我躲的太凶，其他地方堵不到人，就算堵到了，他也会跑，颁奖礼上他就跑不掉。”</p>

姜东元没明白“你堵他做什么？”</p>

“我还有个项目缺男主啊。”尹南絮看他愣住，笑了“你以为我放弃了？”</p>

姜东元确实是这么以为的“我们都要去芬兰了，你当然....”声音顿住，表情微变“百想...孔侑也会去。”</p>

尹南絮倒是不知道“可能？”</p>

“不是可能，是一定。”</p>

“所以？”</p>

“我也要去。”</p>

“去呗。”</p>

那就...去呗。</p>

6月3日，百想艺术大赏，作为风波中的第一个大型颁奖礼，到的人格外的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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