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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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家长之行很顺利, 两方都很顺利，事实上初次见家长只要对方的长辈或者恋人本身不是有意搞事情的话很难不顺利。不过尹南絮带孔侑去见姜帝圭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p>

剧组宣布新年假期的当晚，尹南絮带孔侑去见了姜帝圭, 不是去见导演的是去见家长的。约定这个见面前，尹南絮跟老师说要跟孔侑一起吃饭的时候，姜帝圭还以为就是正常吃个饭，但尹南絮以一句您想要什么样的礼物打破了他的想法。</p>

姜帝圭问尹南絮“你们是要跟姜帝圭导演见面还是跟尹南絮的长辈见面？”</p>

尹南絮笑看他“见导演干嘛要礼物。”</p>

这话一说姜帝圭就懂了，懂了之后在饭桌上跟孔侑聊，人生呢, 很长。长到年纪小的孩子常常会走错路，有时候需要长辈或者年长者帮忙带带, 要是往歪路上带, 那不管是对小孩子还是年长者都不是好事。</p>

这话没深聊就是一语带过，总的来说还是很和谐的饭局。如同尹南絮去见孔侑的长辈时，孔妈妈也说了句一语带过的，孔侑年纪也到了, 差不多应该定下来了，婚期准备也要准备很久啊。都是一语带过, 聊的都是一件事，双方家长的态度不太一样。</p>

尹南絮对孔妈妈那边的‘期待’接受良好, 孔侑对姜帝圭的‘劝解’有些顾虑。</p>

新年过去, 短暂分开的情侣们重回同居生活时, 孔侑一直憋着不太好说的话在睡前没憋住, 问尹南絮，姜帝圭是不是不喜欢他。尹南絮表示老师没有不喜欢他，相反姜帝圭对孔侑作为尹南絮的男朋友还是支持颇多，按照姜帝圭的说法是总比她找一个只有脸的好, 孔侑好歹风评不错。</p>

那姜帝圭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字面上的，小姑娘还很年轻，考虑婚姻太早了。</p>

尹南絮窝在孔侑怀里，告诉他，他们恋爱没人会说什么，但是他们结婚反对者估计挺多的。因为她真的很年轻，在长辈尤其是男性长辈的眼里，她这个年纪是要拼事业的时候，恋爱是生活的调剂品，事业才是要奋斗的东西。而且结婚之后势必涉及到生子，她如果停工一年甚至以上去考虑孩子的问题，姜帝圭会大发火。</p>

这东西属于女性在职场的天然弊端，死结，无解。</p>

孔侑被无解的死结弄的有些郁闷，难得跟尹南絮抱怨，老师也不能让她不结婚啊，按照姜帝圭他们的标准她得七老八十才结婚。这话尹南絮不同意，姜帝圭的意思明明是先让她登顶，至少拿到一个国内一线奖项的最佳导演，地位有了再去考虑婚姻的事，那不是什么太过分的想法。</p>

捏了下她的脸的孔侑没有反驳她的话，以一声长叹想要结束这个话题。尹南絮给逗乐了，给他出坏招，大不了先订婚么，姜帝圭也不是不近人情，她乐意姜帝圭也不会说什么啊。孔侑表示姜帝圭是不会对她说什么，但一定会看他恨不顺眼。</p>

遥远的结婚话题是午夜私语，太阳升起午夜过去，私密的场合没了，公开的场合来了。</p>

新春四月，尹南絮总算把一帮大神送走，迎来真正的演员梯队。有了前面的拍摄做对比，跟一帮影帝影后合作简直不要太爽，虽说这些也都是大神级，可他们都是演员，演员地位再高也很少出现硬刚导演的事，除非那个导演真的有问题。尹南絮不是有问题的导演，被一帮导演调|教过后，不止没问题控场调度的能力还大涨，双方都觉得配合的还行，就是拍摄时间有点赶。</p>

拍姜帝圭他们的时候尹南絮的进度超慢，拍河证宇他们是尹南絮的进度就飞快，配合好就不说了，关键是这帮人能折腾啊。她说大夜就大夜，她说不收工就不收工，都是一群已经习惯了拍摄会辛劳的人，尹南絮的拍摄方式在他们的过往经历里远算不上辛苦。</p>

但这边也有个小问题，孔侑和姜东元同时在组里，导演还是尹南絮，不少人觉得自己身处瓜田正中心，或者风暴正中心。</p>

比如赵寅城。</p>

尹南絮对于兄弟战争的进展情况多半来自于赵寅城，这哥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八卦，可能因为跟两边关系都亲密，本来就站在VIP观景台，看戏看的那叫一个嗨。</p>

赵寅城跟尹南絮说，大家都以为双方会在年末开战，那时候最乱啊，浑水摸鱼外界不了解也搞不清楚情况，最适合内部斗争了。没想到两边没打起来，就一直玩着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你的小男生冷战游戏，被一帮等着看戏的哥哥姐姐们鄙视。好处是年一过，众人确定他们不会真掐，也就不再关注这件事了。</p>

如果时间再久一点，八卦说不定随风就散了，圈内那么多事情呢，圈外还有个青瓦台女士天天上国际新闻，三人电影已经是老新闻了，早该过去了。偏偏尹南絮的项目开拍，一群人进组，主角扎堆，风浪再起，组内都是吃瓜群众，不少没参与拍摄的还特地打电话给瓜田里的人探听消息。</p>

尹南絮吐槽赵寅城也是够无聊的，赵寅城表示确实很无聊啊，拍戏拍那么多年配置高到没人担心搭档演技的剧组很罕见，不管是自己还是对手戏演员都没有专业上的问题，当然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专业之外的事情了。导演跟男演员说，他完全可以精益求精，努力像康佑硕靠拢啊，男演员表示他光是身高就没办法像‘正主’靠拢，何况尹南絮要拍的也不是正经的纪实类题材。</p>

不想跟他掰扯的尹南絮让他赶紧走，赵寅城笑呵呵的端着餐盘走了，独留一个人占据餐桌的尹南絮后悔，还不如让赵寅城留下，起码不尴尬。</p>

三人都聚在一个剧组很容易发生尴尬的情况，午餐和晚餐时最尴尬。尹南絮的剧组在后勤上很给力，之前拍大佬们，大佬们遗留下来的东西。吃的不是盒饭是餐车，时不时还有应援大佬的餐车会来加餐，这帮演员们也是朋友众多，粉丝也多，自然也有餐车送进来应援。</p>

应援餐车不提，正常午、晚餐的餐车都是大家一起吃饭，不想聚堆的也可以叫助理拿了吃的去车上或者休息室。他们这个组自从发现三位‘主角’都在餐车附近吃饭后，人聚的特别齐，除非真的有事否则都是到餐车报道。赵寅城时不时的跟尹南絮八卦一下就是在吃饭的时候，拍摄这哥还是很靠谱的，大家都很靠谱，没人在拍摄时聊什么八卦。</p>

尹南絮最初是考虑过要不要自己单独吃，可她要是那么做也很奇怪啊，搞的好像躲着谁一样就去餐车吃。姜东元也去餐车吃，他为什么去尹南絮不知道，要她猜可能是因为她去了，说起来有点不要脸，但她也想不到什么别的理由，也许跟她一样不想弄的自己躲着谁？</p>

至于孔侑去餐车吃的理由就更简单了，尹南絮在、姜东元在，他怎么可能不在。</p>

在餐车吃饭不是在车上吃，是在餐车附近搭个棚子，棚子里放上塑料桌椅当临时饭堂用。这三个人吃饭从来不坐一桌，中间也不交流，两位男士身边永远不缺人，不管是朋友还是助理都不缺，尹南絮这边经常缺人，缺的她时不时就一个人占一张桌子吃饭。</p>

认真算起来尹南絮跟大家都不熟，唯二最熟的两个一个是时不时跑过来跟她分享八卦的赵寅城，另一个是倒霉的撞了档期的刘垭仁。他手上有个电视剧的项目要拍，肯定是先顾着尹南絮这边，跟电视剧那边请假，那边签约前就知道有这个情况也能理解，但电视剧档期很赶，刘垭仁所有的空余时间都在研究电视剧的角色，连吃饭都没空，八卦就更没空了，压根不来这边。</p>

演员们不跟尹南絮的吃饭的理由多半是处于凑在一起也尴尬，工作人员不跟尹南絮吃饭的理由是怕被扫到台风尾，这种修罗场谁敢参与，尹南絮的助理都不敢。最初尹南絮想叫助理一起吃，妹子磕磕绊绊的找理由，弄的尹南絮也就算了，欺负人家干什么。</p>

因此，尹南絮在剧组时常一个人吃饭。</p>

这三人不止是在吃饭的时候不跟对方沟通，除了必要的拍摄必须要沟通之外都不跟对方靠近。孔侑不靠近是因为工作场合，他的身份去找尹南絮算是一种打扰，也是会让八卦越来越热闹。这点尹南絮是知道的，姜东元不靠近的理由她不知道，但三人互相保持着冷处理的态度，让身处瓜田的大家看不到戏，多少有点追剧追到精彩的时候碰到中插|广告的可惜。</p>

以助于当三人出现必要沟通时，看戏的人就特别多，类似现在。</p>

已经‘杀青’的导演们绑了一帮肉票回来，姜东元是林权泽的肉票，孔侑是姜帝圭的肉票。</p>

这一场要拍的是以‘姜帝圭’为代表的导演们找到‘林权泽’商讨削发明志，两人有直接的对手戏，九位‘导演’也都在场，当年的新闻是林权泽看到武|装|暴|动后愤而削发，但新闻没报道的，剧本里写的半真实的情况是，当初林权泽就被后辈们劝说过，但林权泽彼时觉得还没到那一步，还可以再沟通。</p>

后辈们分成三波，一波是支持林权泽想要跟政府再沟通，另一波是有什么好沟通的就是干！最后一波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该沟通的去沟通，该往前冲的往前冲。是的，没有人站在息事宁人那边，南韩导演的头就是那么铁，话又说回来都参加抗|议了，还玩什么息事宁人，玩这个的从一开始就不会进入抗|议的队伍。</p>

姜帝圭代表的是第二波人，不觉得有什么好沟通的，因此想要劝服认为还能沟通的林权泽直接上。</p>

片场搭了九十年代的景，还原当年的现场，1998年的斗士们没有时间跑到2016年的会所里，就在抗议现场边上的巷子里。黄昏，窄巷，一群大男人围在小巷的垃圾堆边上，为谁的方法更正确争执。热血是真热血，荷尔蒙也很浓烈，就是一个女的都没有。</p>

棚里拍，黄昏靠灯光效果，窄巷靠的是绿布，后期会用特效做，垃圾堆靠道具，这些都能造假，只有狭窄的空间感是不能造假的，反倒要凸显出来，也就是说大家的站位很挤。平行能站两个大男人的空间要挤进九个人，还有摄像要跟进去，轨道和摇臂也要在，走位需要排。</p>

排走位导演就必须登场，登场的尹南絮站在最中间，前后左右包括上方都被男人包围了，摄像也是男的，她用签字笔的笔头代替手定位，手上拿着平铺四个镜头的监视器，确保站位定点后的镜头协调。她站的位置就是核心镜头的位置，也就是说本来就不大的地方还有个摄像架着机器在，挤的很，挤的不免会出现肢体接触。</p>

后背拳头大的距离错落站了三个男人，孔侑站在当中，面前差不多距离更是站了四个，还有两个左右贴墙。香水味、汗味和烟味交缠在一起，熏的尹南絮头都疼，还得直面姜东元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视线，头更疼。</p>

尹南絮视线环视一周，让人送两个底箱进来，给元彬和刘垭仁踩着，要不身高落差太大，刘垭仁很无语，元彬无奈的扶额，他有那么矮么。尹南絮虚点了下男模出身的几人，让他们详细了解一下自己有多矮。赵寅城一直在笑，笑的人都要厥过去了，趴在姜东元的后背上，姜东元跟感觉不到一样，还是盯着她看。</p>

箱子送进来，身高不匹配的人都站上去，尹南絮低头看监视器，边让赵寅城站好，边让刘垭仁脑袋往边上侧侧，挡河正宇的镜头了。感觉差不多了让道具发烟，1998年的韩国烟还不像现在一样都是细长款，那时候长短不一，粗细也不一，连烟嘴是黄还是白都不固定，好电影的质感都在细节里，道具组的细节考究很靠谱。再加上导演们都还记得当年抽什么烟，有几个人分到的烟也不一样。</p>

烟上来，先不点，各自试角度，即要规避挡镜头的问题也得防止火星烧到人，前者好解决后者有点麻烦，真的太挤了。尹南絮一边吐槽当年老师们是怎么在这么点大的地方抽烟的，一边让他们把烟点上试试。</p>

拍摄用的灯很热，空间还小，被尼古丁包围的尹南絮又热又烦躁，想要拖外套，衣服落到肩胛骨就感觉身后有只手给她拽上去了，扭头一看，孔侑叼着烟望着棚顶，他边上的河正宇坏笑，尹南絮翻了个大白眼。</p>

初春，首尔还有些冷，她里面还有个吊带背心的内搭，可能有点，一点点小露，但他们来工作的又不是来干嘛的，这点醋都吃，孔侑也是没救了！没救的男朋友也不能现在跟他说什么，尹南絮转回头外套也没脱，只是敞着。可她头转回去了看到的就是姜东元不赞同的视线，超级无语，把监控往刘垭仁手里一塞，拉上拉链，认栽，男人脑子都有问题！</p>

劈手从同样笑出声的刘垭仁手里夺回监视器的尹南絮，低头看着监视器，让赵寅城小心点，他的烟灰掉在姜东元的胳膊上了，随后发现烟灰哪都掉，头更疼了，想着要不然就让烟灰掉算了，真实。可烟灰不止是灰还可能出现火星，掉下去不小心能烫个洞，烫到衣服还能解决，烫到人......</p>

“没事，烫一下就烫一下。”贴墙站在摄像身后的李政宰探头让尹南絮别管这个，小事。</p>

他被摄像挡着尹南絮之前没看到，他冒头了尹南絮觉得不对了，笔尖冲摄像晃了晃让摄像让开，上下扫视李政宰，看的李政宰跟着看自己，随后就听到尹南絮冲对讲机说再拿个低箱来，表情僵住，周围哄笑。</p>

“我这边就没必要了吧，镜头带不到。”李政宰试图挣扎一下。</p>

尹南絮假笑“能带到，放心吧。”</p>

放不放心都站上了箱子海拔高了不少的李政宰忍不住吐槽笑的眼睛都没了赵寅城，笑屁啊，他那个身高拍其他作品是劣势好吗。赵寅城伸手在姜东元和孔侑之间比划，表示这边有男模军团呢，都高。李政宰无话可说，抽烟装深沉。</p>

四个角和高空镜头都搞定了，尹南絮往刘垭仁那边挤，让中心摄像到原本的定点，再过一遍最终站位。她挤过去，刘垭仁和元彬都怕烟头会碰到她，想侧身给她空地方，尹南絮让两人别动，烫不就烫...</p>

“嘶~”</p>

“怎么了？”</p>

“没事吧。”</p>

“小心小心”</p>

“烟！”</p>

尹南絮反射性甩了下胳膊，毫秒的瞬间站位全乱，她边上的两个左右退，站中心的那两个往她这边挤，就那么点大的地方，个人手上还都夹着烟，一乱被烫到的就不止是她，更惨的是都乱。</p>

“呀！！！”</p>

尖锐的女声叫停所有动作，尹南絮先看了眼手背，没伤也不疼，应该就是被火星撩了一下，抬头怒视最初把队形搞乱的姜东元和孔侑，孔侑到底心虚，偏头躲开了，姜东元莫名的执着，依旧盯着她看。被他盯半天的尹南絮一口火差点就喷出来，余光看向众人卡在喉咙口又咽回去了。</p>

导演挥手宣布暂停，穿过男性荷尔蒙包围圈，让服装组上，先自查有没有衣服被烫到的，再看有没有要上药的，她需要透口气，要不然被憋死了。</p>

透气的导演到了棚外，脱了之前没脱下的外套，被冷风一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人也清醒了。还没等她缓过来，身后传来一声口哨，转身看过去，拿着烟盒的刘垭仁正在给她竖拇指。</p>

“在里面没抽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