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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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也是如此，表面上看起来温和的梁世棕是集训练习室来得最早走得最晚，最勤奋的那个，即便赵寅城有劝过他，知道他努力但也要注意休息，他面上答应的好好的，实际上还是最早来，最晚走。</p>

团队配置鸟枪换炮的新剧组，各种配角都是叫得出来名号的人，有些跟九零年生的梁世棕同龄，甚至比他小的配角都比他出名。他是唯一的新人，还是男主。站在这个角度，赵寅城能理解他的压力，也能理解其他人私下里说的一些闲言碎语让他没办法放心休息，更不敢休息。</p>

这要是别人，同样的做法赵寅城会夸一句努力，新人不努力什么时候努力，努力是应该的。可梁世棕的努力给他造成了一些小麻烦，他努力不睡觉，宋撄宁也不睡觉，王娜哭丧着脸跟在屁股后面劝都没用。号称去美国有急事，实在顾忌不到这边的袁欢打电话给赵寅城，他们当初说好的可不是这样。</p>

赵寅城就很无奈，王娜劝没用，他劝也没用啊，他从梁世棕那边下手更没用。王娜倒是想从梁世棕那边下手，也确实下手了，手段比赵寅城强硬的多，结果梁世棕私下找到宋撄宁，跟她说，自己没有要卖|身的意思。如果她是想着如何如何的话，那他可以退出这个项目。</p>

当天，王娜就隐身了，在宋撄宁面前隐身，人还在集训地但不出现在宋撄宁面前。同一天，袁欢的电话打进来，赵寅城临危受命，关注宋撄宁的身体健康。</p>

赵寅城在午餐时间堵住了跟梁世棕一起吃饭的宋撄宁，同她说有事要聊，带她去了个没人的房间，问她到底想干嘛。宋撄宁有些生气，问他难道也觉得她是想要对梁世棕做什么才那样的吗？赵寅城说他没那么想，但大家都那么想，她就算无所谓别人怎么说，也要为梁世棕的名声考虑啊。</p>

“这点我们谈过了，他不介意。”宋撄宁不觉得这是问题“别人的嘴我们是堵不住的，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他觉得没问题，我觉得没问题，导演跟自己的男主亲近本来就没问题。你们认为有问题是因为我是女的他是男的，那是你们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p>

你们、我们的一堆话讲的赵寅城头更疼了“我要说我不关心那些流言，担心的是你睡眠不够，你能接受吗？”</p>

“睡眠不够？”宋撄宁恍然“娜娜找梁世棕的麻烦是因为我的身体？”一时有些无语“我早就好了，身体无敌健康！”</p>

赵寅城叹息着让她好好想想“你不睡觉再怎么健康也不行啊，他也是。现在是集训，所有的力气都在集训花完了，积劳成疾拍摄时爆发怎么办？到时候全组等他养病？还是带病拍摄？有张有弛才能长久。”</p>

“现在攒着一口气要让大家看到努力有什么用呢，这个圈子努力的人少吗，太多了，努力是为了成果。开机才是展现努力的成果的时候，那也是你们两洗刷那些流言的时候，力气用在对的地方，不是蛮劲硬干，这都不懂吗？”</p>

宋撄宁嘟着嘴“跟我说干什么，你跟他说啊，他都说不通的。”</p>

赵寅城想都没想就说“那是她的事。”看宋撄宁愣住，按了按眉心，迟早给这帮小年轻气死“行了，我懂了，他休息你就休息是吧，教给我了。”</p>

挂名导演助理的赵寅城也不是每天就没事做，圈内演员转导演的人不是没有，难得有这么个机会有人砸钱让他‘学习’，他也有心好好学，每天都挺忙的。但人家砸钱让他进组也不是真的就让他学习的，拿人钱财，出了问题就要负责解决。</p>

赵寅城开始观察梁世棕想要找到突破口，而他仔细的观察得出的结论是，梁世棕疑似是故意的。不是说故意那么努力，那当然是故意的，而是故意靠近宋撄宁。不是为了潜规则，至少不止是为了宋撄宁的身份，那孩子对宋撄宁有好感，在撩。就是方法太隐晦，宋撄宁压根没看出来。</p>

梁世棕可能也是顾虑流言或者怕宋撄宁觉得他是冲着她的身份去的，追人的方式就缩手缩脚，不敢直白的做什么，就只能用延长相处时间的方法。赵寅城以前是光关注宋撄宁了，梁世棕只是顺带才没发现，这回梁世棕进入他的视线，一下就发现了，年轻小男孩没有章法的乱来。</p>

发现了关键点，赵寅城就给自己套了个知心大哥的壳子，去找梁世棕单聊。讲了一堆爱情需要胆量，如果对喜欢的人都没有胆量追求，顾忌这个担心那个，那不管他的初衷是单纯的喜欢还是带有目的，都会错失那个人。还把宋撄宁的那句‘我们堵不住别人的嘴，但我们知道我们自己在做什么’送给了他，鼓励小朋友有爱就勇敢追，别人说什么管他的！</p>

难道梁世棕要因为顾忌别人说什么就一直这么耗着？那得耗到什么时候，至少一年以上，他们现在才集训，新年宋撄宁要回家，一回家就三个月。三个月回来开机拍摄也得三、四个月，中途后期制作没时间谈恋爱。后期搞定，片子就要上，宣传期他更没办法追，那才是会让人误会呢，不是剧组的人误会是全世界都会误会。</p>

“你新人的身份是改变不了的，就像她是导演，身份也变不了。但你如果是真心喜欢，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在乎你们之间地位的差别，那你的喜欢也不过如此不是么。退一万步，你在乎的不是地位差而是自尊，那也代表你对她的喜欢不过如此，不然她难道没有你的面子重要吗？”</p>

鸡汤很香，毒鸡汤也确实毒。不论是哪种汤品打动了梁世棕，结果都是小男生被大前辈忽悠成功，放开手去追了。</p>

让赵寅城意外的是宋撄宁不喜欢梁世棕，不是对男人的喜欢，她对他的好感就是导演对男主角的好感，感受到了梁世棕的不对劲委婉的拒绝，让他的心思放在拍摄上。梁世棕铩羽而归，奋发向上，努力的时间更长，宋撄宁更没觉睡，赵寅城头都大了。</p>

同样没怎么睡觉的赵寅城由于缺觉，干一件非常智障的事，撸袖子自己上，帮梁世棕追人！</p>

这件事有多智障不用描述，还是描述描述赵寅城怎么追姑娘把，毕竟他当初还鄙视过成为前任的高级玩家。</p>

梁世棕追人的方式很原始，就是正常的路数，送礼物。赵寅城追人的方式是根据对方不同，变化路数。宋撄宁既然说她喜欢的是电影里的男主，男主又是根据梁世棕的性格进行艺术加工的人设，那就用电影男主的人设去追人好了。</p>

电影男主的人设怎么追人？走电影路线。</p>

电影跟电视剧最大的区别在哪？细节！一切成败看细节！</p>

赵寅城教梁世棕，不要直接说喜欢，直球绝对不能打，反倒要借着宋撄宁拒绝过他这件事下手。宋撄宁拒绝的时候用的是委婉的给他留面子的方式，那他就当自己不是喜欢她，不是作为女人的喜欢，只是对于伯乐的感激。</p>

如何感激伯乐？当暖男啊！</p>

暖男是吃饭会帮忙挑鱼刺，天冷会给她带暖宝宝，热水随手准备，系围巾，绑鞋带什么的都是常规操作。要对姑娘比对自己上心，还要让姑娘知道，自己不是天生这个性格，而是姑娘足够特别。</p>

“她都拒绝过我了，我那么做她还是会拒绝啊。”</p>

“那就让她拒绝好了。”</p>

赵寅城觉得后辈有点蠢“她拒绝的时候，你只要玩笑般的说一句，你不会想歪了吧，我没有那个意思，她还能说什么？说我就知道你是那个意思？自作多情也没这么玩的。她不喜欢你，拒绝才正常，你要追人还怕什么拒绝，追姑娘就是热脸贴冷屁股，你难道还指望她欢喜的拥抱你吗？”</p>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梁世棕还是觉得“会不会变成骚扰？”</p>

感觉后辈更蠢了的前辈差点翻白眼“漂亮姑娘追你，你就算不喜欢也是好声好气的拒绝，为什么，漂亮！”指着他那张‘漂亮’的脸蛋“你这张脸得多过分才能叫骚扰，真傻假傻！”打了下蠢后辈的脑袋“我让你当暖男没让你当舔狗，把握那个度。要有温柔细致的感觉，但不要做到无微不至，那就过分了。”</p>

“雨雪天打伞是正常操作，晴天打太阳伞就是温柔，会照顾人，但你要是在夜里帮人家打伞，那叫有毛病。这点东西都不知道，没谈过恋爱吗，而且送礼物没你那么送的。一上来送什么项链啊，太过了，从小东西开始，一杯咖啡，一个暖贴，先降低她的防备。等她能接受了，再找个方式让她自己发现你的喜欢，不要直愣愣的就冲上去，被撅回来连再试一次的机会都没有。”</p>

“追只想跟你维持工作关系的姑娘要从朋友开始做，让她先习惯你，习惯你不止是工作搭档还是朋友，再从朋友慢慢过渡到好朋友，最后的终点才是男朋友。女生讲感觉，那种无害的，没有攻击性的，让她能信任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微妙，不要上来就直给，要潜移默化懂吗。”</p>

赵寅城为后辈的情商头疼“宋撄宁是很直接的性格，看上眼就是看上眼，看不上就是看不上，理论上你们两没戏，你得玩迂回。本来这招得花时间慢慢磨，不过你运气好，她过段时间要回家，回家她很无聊，你电话、短信，视频，用讨论剧本的方式去联系她，聊两句剧本，再聊一些日常琐事。”</p>

“能定时定点最好，不能也要做到一天至少一次。你最近先慢慢接触，只要她不直接说我跟你不可能，那你就每天给她发晚安，连续发两个月，等她快回来的时候不发。她要是问你为什么不发，你们就有可能了，好奇心是一切的开始......”</p>

赵寅城顿了顿，眼神微闪，转瞬即逝，随后换了个姿势继续教徒弟“她如果问为什么不发，你就回太累了之类的，找个合理的理由解释，再继续。这次别发晚安，提前一点，聊点别的，不聊剧本。随便聊什么都不能聊剧本，不然你们还是同事，要把身份脱离出来。话说....”叼着烟看他“你会聊天吧？”</p>

听了这一堆的梁世棕有些怀疑人生，同时敬佩大佬“要怎么聊？”</p>

“问句！一定要是问句！”大佬告诉他“不管她说什么你一定要是问句结尾，你在干嘛，你在做什么，你吃的东西好吃吗，你那边的天气怎么样，只有问句结尾她才能顺着问号往下聊。追女人还要女人给你找话题，那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p>

“要注意不能一直顺着她聊，一些细碎的事情比如什么东西好不好吃，顺着没关系，但讲到稍微严肃一点的，像是对什么事情的观点，或者你们聊剧本的时候。偶尔也要有争执，这是必须的，一旦你什么都顺着她，她就觉得你没意思了，捧着宋撄宁顺着她说话的人多得是，不缺你一个，你也没什么特别的。”</p>

“你得让她觉得你不是她能掌控的类型，要是有本事挑起她的征服欲，那你就赢了，不用你追等着她示好就行。但我估计你没这个本事，还是老老实实的就当一个有自己的想法，不会什么都顺着她的人就够了。但是原则问题，碰到触动原则的问题一定要顺着她知道吗，不然就是找死。”</p>

“还有啊......”</p>

被灌输了一堆追人还聊天方式的梁世棕开启了有私教的追人之旅，起初不太顺利，理论知识丰富没用啊，得实操给力才行。他实操起来是真不给力，看的教练无敌鄙视，随后亲身上阵给他演练。追姑娘不是他那么追的，照那么追，得追到什么时候！</p>

集训地是个农家乐的山庄，剧组包了山庄，大家吃住都在一起。晚餐时分，天空飘着小雪，从集训的练习室到吃饭的餐厅需要走一段路。梁世棕之前下雪时想给宋撄宁打伞，结果宋撄宁戴上羽绒服的帽子说这样就行，没那么矫情。同类的拒绝梁世棕已经经历过很多次，同类的剧情在赵寅城这里就没有拒绝这回事。</p>

拉上帽子要往外走的宋撄宁被赵寅城叫住了，套路颇多的大狐狸把手上的伞递给奶狗“手疼，你帮我打。”</p>

“手为什么会疼？”宋撄宁接过伞打开，举高伞等赵寅城靠近“受伤了？”</p>

“嗯。”赵寅城拉起袖子给她看毫无伤痕的手腕，面不改色的说“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是扭到了。”</p>

宋撄宁伸手碰了碰，看他没什么反应，托着他的手掌轻轻的转动手腕，有些担心“疼吗？”</p>

“一点点，应该没什么大事。”赵寅城故意弯腰，让她光顾着看手腕的人也看下伞“你伞打高点啊，手就那么短？”</p>

白了他一眼的宋撄宁回嘴“你才手短呢，我帮你打伞你还那么多事。”伞往前怼“你自己打啊。”</p>

顺势接过伞的赵寅城用‘没受伤’的手打着伞“我打就我打呗。”顺势带着她往前走，话题变更为“下雪天不打算想生病啊。”</p>

“我不是戴着帽子呢。”</p>

“帽子湿了不是更容易生病。”</p>

“你找茬是吧。”</p>

“是啊。”</p>

你来我往互怼着往前走的人打着一把伞渐渐走远，站在原地的梁世棕怀疑人生。</p>

就那么简单？就那么简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