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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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公司当练习生坏处是不少, 但好处也很多，大公司家族粉多，关注度高, 更重要的是配置完备。</p>

陆陆续续也当了三四年练习生的朴音离此前只是听说过, 有些练习生没出道就有粉丝这回事，进了S|M才知道传闻也会变成现实。起初是在公司门口见到一小撮守门的粉丝们围着一个号称是出道预备役的男孩子嘘寒问暖，感慨了一下三大社就是三大社，练习生都有粉丝。</p>

当传说中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 朴音离就懵了, 真假？！</p>

只在小池塘混过的朴音离不太懂海里的人是不是都这么冷漠，平时表现的冷漠的队长倒是跟心情低落的忙内说，金老师（考核老师）一直都这样，她又不是第一次。那位只看着A班的, 对A班以下的都不在意，反正没听说有B班能进出道组。</p>

考核结束已经到晚上了, 临时成团的小队从考核结束就宣告解散，之前两位同龄的队友已经各自回到自己的小团队里, 还没加入任何小团队的朴音离就准备自己去吃点东西, 她还没吃晚饭呢。</p>

说起来谁都没吃晚饭，考核的时间错过了晚餐的点，朴音离随大流跟着大部队往大舞蹈室往外走时被闵宝儿叫住了, 前·队友跟她说，她知道附近有家炒年糕很好吃，还便宜，问她要不要一起。朴音离有些意外，她以为她们的友谊也就是限时四天，没想到还有后续？</p>

“去吗？”</p>

“好啊~”</p>

“那你等下。”</p>

“等什么？”</p>

朴音离眼看新朋友穿过人群又拉了个人回来，队长？不对，前队长。这两人凑在一起，还夹个她？变异版没头脑和不高兴的组合吗？为什么要带上她？</p>

李熙京走到跟前白了她一眼“你那什么表情？不乐意别叫我啊。”</p>

扬起笑脸的朴音离用笑容表示她绝对欢迎，忙内往两个姐姐中间一插左右手一边一个，挽着她们的胳膊，嘴里叫饿死了，拖着姐姐们往前走，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那家的炒年糕有多好吃，老板娘的手艺绝了什么的。</p>

面对忙内的安利，朴音离负责笑，李熙京负责怼，诸如你才进公司多久，周边的店家吃完了没有就说大话。</p>

朴音离对李熙京没有任何意见，好歹相处了四天也知道对方就是嘴巴凶，人品没什么大问题。BUG在于，这位的负能量有点太多了，嘴巴太凶，凶的她有点接受不来。</p>

毒舌这东西，在二次元里萌不萌看脸，在三次元实在算不上优点，在朴音离这里就更算不上了，她又没什么义务去接受对方的毒舌。能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能好好说话那就别对话，至于教对方好好说话，那更不是她的义务。</p>

暂时没朋友也没打算硬交朋友的朴音离抱着合得来就玩，合不来就当同学的想法，倒是有些意外，主要被攻击的闵宝儿好像不在乎这点。至于忙内打着她想跟队长一起吃饭的说法把人叫来，也无所谓，人都叫来了，那一起就一起呗，吃个饭么，不用计较那么多。</p>

三人下楼往门外走，远远看到门口有粉丝围着几个男孩子，朴音离已经习惯这个场面，李熙京也没在意，闵宝儿盯着那边看了一会儿后，带着点羡慕的口气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有那么多粉丝就好了。</p>

李熙京嗤笑一声“你先混到A班才有资格上练习生排位。”</p>

公司的官网有每个练习生的介绍，不算多详细但该有的都有，A班的练习生资料更全，照片也更多，有些几门都是A班的所谓出道预备役，练习的视频都有。朴音离就有一段单独的自我介绍放在她的个人页面，算是歌唱A班的‘福利’，练习生排位指的也是这个。排位靠前的练习生在练习生的页面位置都靠前，偶尔也能有跟着前辈上大舞台的机会，哪怕是去当伴舞也是上舞台。</p>

大公司的配置完备就是这个意思，有很多隐藏的福利，比如守在门外的练习生粉丝。</p>

队长持续毒舌输出，忙内讪笑着说，想想么。朴音离不参与两人的战争，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掺和比较好，那两人有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意思。</p>

意外就在这时出现，有个妹子突然冲出来挡住了三人组，往朴音离面前一站，双手握拳冲她叫加油！事发突然，队长和忙内齐齐扭头，站在左边的朴音离懵了半拍，先看队长，队长急忙给她使眼色让她讲话，朴音离不知道要说什么，硬挤了个笑容说谢谢。</p>

结果对方比她淡定，先自我介绍，还说自己是姐姐，这声‘姐姐’一出，朴音离就感觉后背被人往下压，顺着力道弯下腰想要行礼，又被来人拖着肩膀抵住说不用。那人还说，她是无聊翻官网看到的，夸朴音离漂亮，说她今天来蹲红贝贝，没想到看到她，让她加油努力，出道了就是她的新墙头。</p>

整个过程朴音离都处于恍惚状态，不管是笑还是鞠躬，跟人家说谢谢，还给人家一个感谢的抱抱，都是在忙内和队长的指引下完成的。一直到坐在炒年糕都上桌了，她才在之前说了一路什么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的两人，都歪楼到对自己的长相哪不满意要不要跟公司要个礼物（整容）时，才真正反映过来。</p>

我有粉丝了？？？？</p>

我有粉丝了！！！！</p>

朴音离猛地起身想向全世界宣告这个超级无敌大的好消息，却只看到周围人诧异的视线，以及同桌惊讶的眼神，扯了扯嘴角压下兴奋坐回去。</p>

屁股接触到塑料凳的刹那，红彤彤的炒年糕出现的瞳孔的刹那，终于能感知到嗅觉的鼻尖充斥着辛香味的刹那，兴奋没了。</p>

就很突然，突然回到现实，理智回笼，虚妄不再。</p>

那算什么粉丝啊......</p>

朴音离歪在墙上，面对两人‘怎么了’的问题摇头示意没事，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了握拳，稍稍嫌弃自己两秒，重振精神加入俩天。</p>

“你们聊什么呢？”</p>

“整容。”</p>

闵宝儿把脸凑到她面前“你不觉得我鼻子有点塌么”用食指放在鼻梁边比划“这样，挺一点，五官就立体多了，还上镜。”</p>

对别人毒舌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的李熙京点着下眼睑说“我哪都不好看，眼睛最丑，要是能开双眼皮再把内眼角也开了，那就像个人了。”</p>

多少有些疑惑的朴音离以为她们在开玩笑，望着对面的李熙京“你怎么会那么想，你眼睛很好看啊，标准的丹凤眼，很有味道。”看她愣住，就觉得她是真的在开玩笑“你要是看了眼角再拉个双眼皮那才是不好看呢，美人就要有自己的风情才对。”</p>

李熙京眉毛一竖刚要说话，闵宝儿抢先开口“对对对，漂亮漂亮，超漂亮的！”双手冲大姐竖拇指“超赞！绝了！”</p>

“你闭嘴。”李熙京一个眼刀飞向忙内，让对方收声，冷脸望着朴音离“你可以啊，嘲笑我是吧，是，你长得漂亮，漂亮呗，我又没说你什么，你有必要这样吗。”</p>

被怼的莫名其妙的朴音离没太明白“我漂亮怎么了吗？”</p>

李熙京怔住，闵宝儿‘噗嗤’一声，瞬间被大姐怒视，连忙捂住嘴，另一只手在桌上挥“误会，肯定是误会，音离姐傻的，她绝对不是那个意思，她....”</p>

“什么叫我傻的。”朴音离不乐意了。</p>

闵宝儿伸手示意她先别说话，就被队长一个酸萝卜块砸脑门上了，惊叫一声。</p>

朴音离被队长弄懵了，茫然的看着疑似生气了的队长，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p>

火已经到了喉咙口就要喷出来了的李熙京，余光瞄到隔壁桌已经往这边看了，深呼吸把‘岩浆’咽回去，手肘撑着桌子上半身压向智障儿童，从牙缝里憋出气声“你说我眼睛干什么！”</p>

“你眼睛怎么......”朴音离话没说完就被忙内踢了一脚，对上不停给她使眼色的忙内，卡壳两秒反应过来，惊讶道“你以为...不对，是你认为，我是在讽刺你？”</p>

“难道不是？”</p>

“不是啊。”</p>

朴音离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你眼睛漂不漂亮你自己不知道？”举起勺子让她看看倒映里的那张脸“这么漂亮的脸，眉目还带着点媚气，是不符合当下小家碧玉的审美，但那也是美啊，不柔和这么了，不柔和才是你美的地方。如果你性格柔，软一点，搭配上你的长相就媚俗，看着有些廉价，恰好你性格硬，质感一下就出来了。”</p>

放下勺子的朴音离带着点不懂她在闹什么的感觉让她正常点“独一无二有什么不好，小众才有格调，美的千篇一律才没意思呢。”</p>

隔桌相望的两人被她说的都傻眼，李熙京接不上话，忙内勉强找到发声渠道，开口的声音虚的很“你真这么想？”看她点头，又回看队长，队长还是接不上话，就只能继续说“那我呢？我也是？”</p>

“你是什么？你也以为我是嘲讽？”朴音离怀疑这桌就自己是正常人，起码审美就自己正常，虚托着她的下巴让忙内好好想想“你垫什么鼻梁，小V脸，巴掌大，垫了鼻梁能看吗？不觉得突兀吗？你鼻子是不高，但你眼睛大啊，小狗眼，望着人水汪汪的，又可怜又可爱，你还很会装，分分钟就能哭出来，多给力的脸。”</p>

朴音离是真的弄不懂“市场上不是最流行你这张脸吗，Wonder Girls的安昭熙前辈就是你们这一派的代表人物啊。你还瘦，不是包子脸，最上镜的长相，站出去就男粉无数的王牌，这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双手一插，让两人别搞事情“联合起来耍我是吧。”</p>

这下说不出话的是闵宝儿了。</p>

李熙京面无表情的开口“那你呢？你哪不好，对自己的长相哪不满意？”</p>

“我？我没有不满意，我长的很好啊，女团门面。我们社长，我是说之前的社长，社长说我出道能统一韩国审美标准。”朴音离对自己的长相很满意，搞不懂她问的是什么“我得对自己不满意才行吗？”</p>

李熙京垂头拿起筷子招呼闵宝儿“吃！”</p>

闵宝儿低头拿起筷子给她夹“你吃。”</p>

被两人无视的朴音离左右看看，更怀疑了“你们两真的联手耍我？别太过分啊。”</p>

蒙头吃东西的两人不知道谁突然笑了一声，接着笑声就持续不断，此起彼伏。李熙京笑喷了水，闵宝儿捂着嘴笑呛到了，闷声咳嗽。就这，两人还不停的笑，笑的朴音离一脸茫然，渐渐又有些不爽，果然是组团耍她吧！</p>

“呀！”</p>

捂嘴的闵宝儿到底没捂住喷了一桌的残渣，拍着桌子的李熙京一边冲她吼一边笑的眼睛弯成月牙，动静大的其他客人都看过来，朴音离更气了，这绝对是在耍她！不等她爆发一波让两人见识一下她不是好惹的，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的队长打手一挥。</p>

“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p>

这话在朴音离听起来有点像是，以后我罩你，导致她还没完全燃起来的小火星迅速被扑灭，这话怎么都是表示友好的意思吧？对桌的大姐说要罩她，隔壁的妹妹扑过来挽着她的胳膊说，她有很多男练习生的电话，都给她，同样表达友好。</p>

果断把人推开的朴音离严肃表示，非常感谢，实在不必！</p>

这顿饭吃的在朴音离看来是有点莫名其妙，但这顿饭让她多了两人自认为是她好朋友的好朋友，好朋友们性格表现在外在的有点南辕北辙。妙的是，内里居然差不多，都是悲观主义。</p>

以前朴音离就知道队长毒舌，当了好朋友才发现她有点愤世嫉俗，就是那种什么都往坏了想。看时政新闻说国家完了，作为除了舞蹈都是A班的队长，知道她除了唱歌都是B班，说公司看脸也要完蛋，总之就是谁都要完蛋。</p>

闵宝儿呢，看着是个小甜甜，撒娇卖萌整套什么都会，ABCD班都有朋友，暧昧的男孩子就更是无数。可这个跟谁都玩得好的小甜甜同朴音离说，谁谁谁是脑残，谁谁谁拜金，谁谁谁为了上位不择手段，还有谁谁谁送她个手链就想睡她。简而言之，也是个世上就没什么好人，大家迟早都完蛋的类型。</p>

朴音离觉得这两人脑子都不太对劲，负能量爆棚，搞的她有点想躲。做人就不能阳光点吗？积极向上一点好不好？她们都是七、八点钟的太阳，正青春的时候，干什么搞的像是日暮西垂，天上地下都一片黑暗？</p>

可她躲不掉，主要是躲不掉闵宝儿，队长还好，李熙京的性格有点傲娇，可以说是二次元萌点全齐，只要朴音离不主动凑上去，对方也就偶尔过来给她投喂点零食，还说是自己买多了的。忙内就不行，忙内是个粘人精，业务水平很平均的都在B班，导致朴音离除了在歌唱课上见不到她，哪哪都能碰到。</p>

粘人精还很奇葩，带着她混吃混喝，这边叫姐姐要来薯片分她，那边叫哥哥让人家请客也拉着她去。薯片就算了，男孩子明显有心思要追的情况下请客的戏码朴音离并不想去，很明确的说，我不想去。闵宝儿就一招，眼泪汪汪的一招，双眼包含泪水，眼巴巴的望着朴音离。</p>

只要朴音离敢拒绝，闵宝儿就敢哭。</p>

朴音离......认栽。</p>

认栽的朴音离就加入了诡异的追求饭局，为了搭配人数，她们这边两个姑娘，对方两个男孩子。约在桌上有个玻璃瓶，瓶内插了支塑料玫瑰花的廉价西餐厅，餐厅主打还是炸猪排。</p>

店里的BGM放着情歌合集一样的歌单，正主们搞的像是要给陪客们相亲一样，这个说我兄弟多好多好，那个说我姐姐多棒多棒。朴音离尴尬的要死，要她说，这就是作业太少了，不用练习的吗你们，有这时间拿来练习好不好！</p>

特别是闵宝儿！你都不反思一下自己的吗！从头到脚都是B的家伙！哪来的美国时间谈恋爱啊！</p>

多的是时间谈恋爱的正主们闲扯半天终于要开始重头戏，担当陪客的男孩子在兄弟自以为别人看不到的眼色里起身，说是还有事，先走。朴音离随后跟上，她早就不想待了！闵宝儿还假模假样的要留她，朴音离差点就想留下噎死她，到底还是给她留了面子，说是真的有事，闪人。</p>

有事的朴音离打车回公司，在门口下车的时候发现，前一辆出租车下来的是当陪客的男孩子。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无措，朴音离特别想当看不见，可就是看见了，那叫一个尴尬。</p>

再尴尬也得打招呼啊，打招呼说什么呢？</p>

“你......”</p>

“我.....”</p>

“你先。”</p>

“你先。”</p>

两次撞车撞的让双方同时笑了，笑完男孩子先开口“我回来练习，你呢？”听她说也是回来练习的，鬼使神差的说了句“一起？”</p>

朴音离微楞，金道瑛迅速改口“我开玩笑的。”说完还‘哈哈’两声显示这个笑话很不错。</p>

深感自家公司没一个正常人的朴音离配合着笑了笑，笑完两人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熟啊，真不熟。</p>

虽说大家平时在练习时也能见到，但都没怎么说过话，公司内部男女练习生说是一起上课，还是有避讳的，起码在老师在的情况下会避讳。这年头又不流行混声组合，男女练习多半是分开，各自有自己的小团队，大家就是个脸熟而已。至于私下，私下是另一回事。</p>

并不好笑的玩笑后，站在门口尬聊的两人总算往里走了，金道瑛像是想要解释自己并不是随便跟女练习生如何的男人，就跟朴音离说他跟今天去的那个人其实也不熟，就是同一个宿舍的，那人没抓到其他人才抓他去的，他属于被迫营业。朴音离立刻接上她也是被迫营业，很被迫！特别被动！</p>

“你们也是一个宿舍的？”</p>

“那倒不是，我不住在宿舍。”</p>

“你也是首尔人？”</p>

“对。”</p>

“我也首尔人！”</p>

公司半强制要求住宿，不是完全强制唯一的空子也就是爸妈都在首尔，孩子又未成年，以不放心为理由，要求孩子住在家里。住宿舍好处是方便融入集体，一间房住个十天半月，不熟也熟了。坏处是居住环境不怎么样，一间房住四五个人很正常。注意不是一栋，三室两厅的那种，而是三室两厅的一间屋子，一个屋睡很多个，通铺。</p>

朴音离钻的就是这个空子，倒不是她想钻，是朴妈妈带女儿签约时看了住宿环境后跟宿舍管理商量，让朴音离住在家里。那环境在妈妈看来实在有点糟糕，支持女儿追求梦想没问题，但梦想也没必要搞的那么艰苦。平时训练就够累的了，吃不好睡不好身体出问题怎么办？公司还能赔她个健健康康的女儿不成。</p>

身为女儿，朴音离在这方面是说不过她妈的，她也没想反对，交通发达，住哪都一样。住在家里有自己的房间，总比跟大家挤要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