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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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的经纪公司和爱豆之间的合约一度被称之为卖身契, 早年圈内众所皆知想出道就得卖身，这其实也是艺人的地位在南韩一直起不来的主要原因，谁会跟‘长工’讲地位, 哪怕长工能赚钱还不是给主人家赚的么。</p>

随着南韩天团神话的合约纠纷以及另一个天团东方神起的分裂，官司打的上了国家新闻，合同有多坑也就变成了圈外众所周知的‘秘密’。随后，舆论压力过大, 在2010年韩国公证交易委员会介入，监督各家公司修改合约。其中作为三大社中的龙头, 也是整件事的起因, S|M直接被当成靶子阻击。</p>

不过认真算起来, 三大社还是做了人的, 反倒是小型公司签的合约更不规范。因为小公司输不起，投入必须要有回报，一子落错就是满盘皆输。不像大企划社好歹有试错的资本, 就算一个新人团没火，也有其他基本盘兜底。</p>

2010年后的艺人经纪合约被限制在七年以内, 也就是最长七年, 但这条规则是可以通过各种附加合约去延长的，毕竟只要有规则就有漏洞可以钻。因此2010年后的艺人经纪约一部分限定在七年内，但也有一部分不按照这个来, 多少有点民不举官不究的意思。</p>

毕竟签署合约之时大家都抱着友好相处的想法, 没人恋爱都谈就先想着分手要怎么把送出去的礼物要回来。</p>

事实上七年已经算是长约了, 还是非常长的长。请注意, 没出道是不算在合约期内，练习生的合约跟出道艺人的合约不是一回事。爱豆的合约都是从出道日期算，出道前练习生会拿到新的艺人约。</p>

不管怎么说, 二十年都不太可能不可能，一告一个准。</p>

但闵宝儿的那句话是对的，什么都讲法这个世界就不会那么糟糕了。</p>

虽然但是......二十年也太夸张了！据传S|M最凶残的时候也不过是搞了个十三年的合约啊，这还多出七年？！</p>

朴音离依旧不是很信，不是说忙内骗她而是忙内不太靠谱，她是能打听到各种小道消息没错，可...二十年啊......</p>

二十年实在是一个过于夸张的数字，夸张到朴音离给李先稿打电话说这个合约时常的时候，李先稿斩钉截铁的告诉她不可能。</p>

自己做男团自己签艺人的社长告诉小朋友，再怎么用附加条款去延长时间也不是这么延长的。再说只要安泰骏稍微有点智商，也不会干出把二十年长约落在纸上，让闵宝儿握着把柄，随时能找司法机关介入当证据的操作。</p>

李先稿极其肯定的跟朴音离说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倒也没说是闵宝儿瞎讲啥的，而是想要让艺人走不掉方法不止是签长约这一个，还有更多不着痕迹的方式。他怀疑的是闵宝儿可能隐瞒了更复杂的内情，只说了结果。</p>

而朴音离怀疑的是，忙内很可能没搞明白内情，只看到了结果。如同她父亲的那件事，细节都是道听途说，只知道结局。</p>

两人的想法谁更正确不清楚，当事人没办法解释啊，当事人搞不好自己还没搞清楚呢。</p>

但整件事不止有一个当事人，另一个当事人呼叫了朴音离</p>

3月4日，女团选秀播出了第七期闵宝儿所在的三人分组PK小分队内，她拿到了第一，节目上她在喜极而泣，哭的又可爱又可怜，节目下她跟朴音离吐槽，她最近进入了眼药水贫穷。哭太多眼睛太干，一瓶一个礼拜就用完了。朴音离让她忍忍，很快就过去了，快了！</p>

同天，朴音离新学期报道，忙完学校回公司，社长召唤。</p>

安泰骏找她一共三件事，第一是《一念之间》定档，暑期档，电影上了她就算正式以电影演员的身份出道，公司会跟着电影给一波宣传。</p>

这个其实不重要，早前就说过的，提前知道消息的朴海真还问过朴音离，要不要趁着电影定档，内部试映会开过了，她也算入圈进门，要不要赶在电影没上线之前把演员约从‘宇宙之心’挪出来，签一家真正能帮上忙的演员企划社。</p>

关于这个提议朴海真早就说过，朴音离还是那个回答，再考虑看看。她不是出于什么道德原因要跟公司共存亡什么的，她对安泰骏没有什么道德包袱，他们就是合作者啊有道德包袱干什么。她想的是，归根到底她还是想站在舞台，做演员是曲线救国，专注做演员就走歪了。</p>

如果朴海真问的再详细一点就会从他以为是不好意思跟公司开口的小妹妹那里，听到很实际的答案。在‘宇宙之心’朴音离电影演员的身份是她的加分项，公司能给的帮助确实不多，相对应的公司也不能对她提出更多的要求。要是进了专业的演员经纪公司，公司给资源她就需要出成绩，那不是她要的。</p>

第一件事不是很重要，说出来是为了给第二件事做铺垫，要出道了，练习生合约就要变成艺人约。合约要重新签，年限、分成比例这些都需要再谈，以及，她的演员约要不要换公司。</p>

这些当初都谈过，当初谈的时候针对的是以爱豆身份出道谈的，如今身份不一样了，自然就需要重新谈。</p>

安泰骏并不介意朴音离的演员约签到另一个公司去，他考虑的也很实际，公司小，他更熟悉歌谣界，电视圈的人脉都少，电影圈直接就是没有。他不可能为了朴音离一个人勇闯电影圈，就‘宇宙之心’这个体量，在爱豆的小圈子都是草台班子，去电影那种大市场，连个草台都算不上。</p>

社长不准备进深海跟大鲨鱼们玩，一不小心被吞了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他也没有往那边冲的必要。朴音离是演员约改签，又不是歌手约改签，改签了之后对他来说没损失的，反倒还有点小分成，不用做事也能分。大头是给演员经济公司分走了没错，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何况他还不用做事等着分钱就行。</p>

关键点在于，目前的‘宇宙之心’确实没办法给朴音离在电影上给与什么帮助，经纪公司跟艺人是互相成就的关系，没帮助就不应该分钱。要不然孩子小，好骗还好，等朴音离大一点，位置高一点，看的东西多了，见的人也多了，这种不公平的相处方式会造成隐患。</p>

精明的商人是不会等到问题出现再去解决的，而是尽可能的把一切火苗掐灭在点燃之前。</p>

朴音离有些意外社长会说这个，也没立刻给回应，等着明显还有话没说完的社长继续。</p>

继续的第三件事就是见面的重点了。在有第一件事和第二件事铺垫的情况下，讲出来的重点。</p>

“你想过SOLO吗？”</p>

“......！”</p>

下午三点多，安泰骏午饭没吃，叫朴音离过来之前让助理去买了三明治还给小姑娘买了曲奇，总不能让小朋友干看着他吃东西。他的三明治几口就没了，朴音离的小饼干磨磨蹭蹭就下去两块，如今嘴里含着的第三块还差点掉了。</p>

安泰骏乐呵呵的望着叼着饼干瞪圆了眼睛的小松鼠，让她别那么激动，这不是说她就从女团计划里退出了，而是在成团前的另一个选项。</p>

“我先说，你先听着，该吃吃你的，小心噎到。”</p>

点点她面前的茶杯让松鼠记得喝水的人类给她说新计划，这个计划起源于她要以电影演员出道，也就是说在《一念之间》开拍之前，安泰骏就已经有这个计划了。只是那时更多是想法，如今可以试着付诸实践。</p>

“刚才我也说了公司在电影上帮不了你太多，那边需要你自己加把劲，我也确实没想到你能从电影的方向出发。艺人在圈内是怎么分等级的不用我提你也知道，电影演员就是金字塔的顶端。你从顶端出发再往底端走，如果我只是你的私人经纪人，我不赞成这个想法，但我是社长，你是爱豆练习生，那这其中就有可操作性。”</p>

“我们看过成片了，你的角色光靠美貌也能刷到一波关注，那波关注具体能炒多热如今不好说，但任由热度就这么过去肯定是浪费。如果把热度都堆在你演员的身份上，说实话，那对你，对公司也是一种浪费。不如就借此机会往外冲一把试试看，先出音源，音源成绩好再出EP，成绩不好那就直接撤回来。”</p>

“这个想法有点赌一把的意思，万一电影爆了或者你的角色爆了，那音源会跟着爆，这几乎就是等式。往大了说，搞不好我们能一飞冲天，往小了说，即便输了，你还可以退回来，再等一个团队出道的机会，对公司来说损失可控。”</p>

“专辑是不可能给你做的，投资太大，新人本来也不怎么出专辑，都是先丢单曲出去试水。我的想法是不发碟，没有MV，也不做实体，实话实说，那个成本太高。出于压缩成本的考虑，你只有音源，各大综艺能上的我会帮你都上去，地推也会做，更多的砸钱宣传...”摇摇头“那些就算了。”</p>

“真要那么做，你会很累，累到一天可能一个小时都没的睡，学业也要暂停。一首歌的生命周期完全看艺人，出新歌就是死拼，没钱宣传就得不停的跑。你想好了，工作量会大到你承受不了，而我不会给你任何休息的机会，不止不会给你休息，我还会把你所有休息的时间都压榨干净。”</p>

安泰骏在她要开口前抬抬手示意她先听完“除了那些你还要考虑，你在电影圈是个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一个新人演员自己拉低格调跑去当爱豆，圈子里对你肯定有微词，这对你以后接戏可能不太好。换句话说，这场赌局，公司要承担的压力很小，你要承担的更多，在发展方向上的考虑需要慎重。”</p>

社长直接挑明，电影演员的身份对我来说是商品的附加值，但对你来说可能是未来最好的发展方向，我的计划可能会伤害到那些，你要想清楚。他没说的是，这件事没必要那么赶，完全可以在朴音离演员的身份站住脚之后再试着solo，那时对她的帮助更大，但对公司就不一定了。</p>

朴音离不需要听那些没说的话，她甚至都没往那个方向考虑，她的小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我可以的！”说完觉得不对“我solo了，孩子们怎么办？”</p>

安泰骏笑了，还真是这姑娘会问的问题，社长很高兴她这么问，即是出于利益，也是出于对好孩子的喜欢。</p>

“李熙京她们在参加的那个综艺你知道吧？”安泰骏等她点头后继续说“我在尝试把她们三个人往出道组推，能成功最好，成不了她们也能再等等。不管你出道的成绩好不好，哪怕好上天，你还是要回来成团，拉她们三人一把。”这也是利益最大化“成绩不好，那就没什么好说的，都回来成团。”</p>

“她们三个也一样，不成功回来成团，成功也就是一年的限定团，一年之后解散还是回来成团。到时候她们自己就有粉丝基础，你也有自己的粉丝基础，你们再凑在一起，我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创造一个怪物新人团。”</p>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先顾着眼下。”安泰骏问她“眼下还有四个多月电影就要上，你如果准备好按照我的想法来，那你就要开始地狱训练了，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你明天之前告诉我，别急着给答案，慢慢想，想清楚，开弓就没有回头箭。”</p>

“以爱豆出道，艺人合约我签几年？”朴音离试探着问。</p>

在聊solo前就聊了合约，虽说聊的是演员的经纪约但也算聊过，聊过的事情重新提，安泰骏半眯着眼睛打量她“你想签几年？”看她愣住，也楞了一下，他以为朴音离那么问是还没出道先想摘桃子，还想说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可她的态度不像，那......</p>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安泰骏坐起身“谁跟你聊过合约的问题吗？”看她干笑不说话，眸光微闪，能跟她说合约问题的，那就是“闵宝儿跟你说了什么？”</p>

社长太精明，员工很尴尬“那个......”</p>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点不需要我教你吧？”安泰骏抽了根烟出来，反夹着烟嘴在桌上敲了敲，点燃烟教导小朋友“我知道你心好，但善心也要分人分事情。我的钱不可能平白无故就丢水里，她们拿了我的钱总是要还的。”</p>

这话朴音离当然懂，可是“二十年也太......”</p>

“二十年？什么二十年？”</p>

“......？”</p>

安泰骏叼着烟等解释，可说出那句话的小姑娘感觉事情不太对，不敢瞎说，含糊的开口“您不是让她签了二十年的合约么。”</p>

“二十年的合约？”社长摩擦着烟嘴貌似没太听明白“你搞错了吧，七年是死线，我就是想加也加不到二十年啊。”说完突然想起来“你说的那个二十年是7+7+7的二十一年？”</p>

莫名其妙又加了一年，说法不同结局差不多，朴音离犹豫着点头“可能是。”</p>

抽了口烟的安泰骏眉头微皱，不是冲着朴音离的，但也不觉得她无辜“你知道我给她还了多少钱么，那笔钱不是送她的，是我借她的。我都不想搭理这件事，她妈求着，再找一个闵宝儿你们又要重新磨合，我才会还那笔钱。”</p>

“钱是我还的，她欠我的没还清就不可能离开，我可不是什么慈善家也不准备做个慈善家。钱我还了，不是白还的，债权转移到...知道什么叫债权吗？”</p>

立刻点头的小朋友示意大佬继续。</p>

大佬瞟了她一眼“债归我，利息照算。从她出道开始算，第一个七年如果她命够好能还清，那要不要续约就正常谈，我顶多是有优先权，但所有经纪公司培养出来的人合约里都会加上签约的优先权，这不是什么特例。她要是没那个命没还清当然是继续给我还钱，合约自然在我手上。没可能钱没还，人跑了，那我就真成做慈善的了，我没那么好心。”</p>

“实际上第一个七年她赚的钱不够还我，我都没兴趣跟她签第二个七年，不过她年纪小，就算明年出道，七年之后也不过二十六、七，以女爱豆的年纪算大了，但还能再冲冲第二春。要是真耗到第二个七年，十四年过去她还是还不起那笔钱，那第三个七年我签她就纯属为了还钱。”</p>

夹烟的手指点点桌子，社长让职员听清楚了“我在你们身上投资的每一分钱都是要给我还回来的，这点你换任何一家经纪公司都是这样，这个圈子没人做慈善。爬到高峰再去做慈善那是你们的事，也跟我没关系。你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我们没必要谈下去，要是想着赚了钱就跑，那你最好去打听一下，当年我在S|M是靠什么起家的。”</p>

朴音离有一丝懊恼，她就说忙内不靠谱吧，但现在也不能说，只能垂着头老实听训。</p>

别的事情可谈，谈钱对商人来说那都是大事，安泰骏一次性跟朴音离讲明白“你既然知道闵宝儿的合约那应该也听说了其他两人的，你的合约跟她们三个都不一样，我对你的限制很少。但你不要以为是我对你格外特别，或者以为自己能赚钱了就能反过来跟公司谈价码，我这个人做事讲规矩。”</p>

“如果你不是想要当偶像，电影的那条路，自己就能走，我所做的也就是在背后推你一把，给的东西少就别贪，这就是我的规矩。你看看你们四个，只有你可以不住宿舍，助理也主要跟着你，你问那三个去参加综艺有助理吗。我不能说对你多好，但该照顾的我都照顾到了，适可而止这个词，不用我教你。”</p>

“她们三个都是二十一年，三个七年叠加，不是签什么二十年合约，而是但凡没有把钱还清的，都不准备走。李熙京是培养的费用高，你以为她为什么能跟着勇敢兄弟，朴妍丽是我付违约金带出来的。只有你，我没怎么花钱，也肯定你能把我的投资都还回来，所以合约限制不多。”</p>

“搞搞清楚，我签你们回来不是过家家的，李熙京和朴妍丽都是有缺陷才没能出道的人，练习时间那么长，后辈都出道了自己没出道，除了跟公司企划的方向不合之外，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吗。如果她们能好到无可替代，那怎么都能出道。S|M和YG都出过漏网之鱼，但那个概率多小你知道吗，每年公司清退多少练习生，又有几个能再出道，凤毛麟角。”</p>

“她们自己都不敢赌自己是有那个命，她们没机会了，我给的机会，我愿意给机会难道是我心善吗，是冲着利益去的。那两人能不能成功要看运作，运作靠什么，幻想啊，靠的是钱砸。闵宝儿是特殊情况但在圈子里也不算罕见，多得是背一身债出道的人。你特别，可那不是你给我找麻烦的理由。”</p>

“照顾别人为别人的未来担忧之前，你先想想你自己，英雄不是那么好做的，尤其不要跑到我面前做英雄。”安泰骏沉下脸“我警告你，你如果在外面因为类似的事情去找比你位置高的人麻烦，导致我要给你善后，那你就要数一数，你愿意付出多少当那个英雄。”</p>

被训的不敢说话的朴音离连解释，我没想当英雄是大佬太精明见微知著都不敢说，无敌乖巧的给大佬认错。</p>

安泰骏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乖乖告退的朴音离出了门才松了口气，自家社长生气有点可怕，不是骂脏话或者要打人的那种流于表面的类型，那种冷淡更吓人。</p>

被吓到的朴音离左思右想之后给她们四个人的小群发了条信息，简述事件经过，老实承认自己说错话了，发完等着被姐妹们集体攻击。没想到没人攻击她，都去攻击呼天抢地深感自己要完的忙内了。两个姐姐都觉得是闵宝儿的错，原因么......</p>

【你没事跟迪士尼公主瞎说什么！她傻你也蠢？！——今天又是没出道的一天（李熙京）】</p>

【你有病啊！想拖她一起下水还是干什么？跟她说那些干嘛！——新舞鞋超美（朴妍丽）】</p>

【小浣熊举牌写我死了不要救我.JPG——仙女本仙（闵宝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