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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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天过海》拍只拍了两个多月后期制作磨了小半年, 2017年年初开始的项目一直折腾到临近年末才收尾，折腾的金柔嘉短期内都不想再接商业项目，后期搞的太累。</p>

累不累的只要能出效果就行, 项目的内部试映会找了非常多人来，这次作品不参加任何国外奖项，就在韩国上。既然是冲着票房盈利去的电影, 那宣传就一定要做好, 内部试映把能找来的都找来了。场子里的记者和影评人多到都能现场开个首映礼，每位来的人还都能拿到一个小礼物，就是为了让他们拿人手短之后写影评时帮忙夸一波。</p>

要金柔嘉说这压根不是什么内部试映会, 这就是点映, 真正的所谓内部人士已经都看过了。等下要放映的也不是粗剪版就是成片，之所以搞这出无非是制作方还是没信心项目是不是真的能出彩，哪怕崔尚宇忽悠她讲，片子非常棒，制作人自己还是没底气才会需要更多的市场认可度。</p>

心存顾虑的人还不少，比如李仓东就挺担心的，他也是提前看过粗剪的人。老师对弟子新作品的评价是看起来没问题，商业片么爽就完事，片子确实够爽那内核什么的没有讨论的必要，就是不知道市场能不能接受女明星主导的犯罪题材商业片。</p>

老师担心票房会拉胯, 对上弟子还是鼓励居多, 片子很好, 片子好就行，别担心票房。</p>

比如参与的演员们，女士们都觉得片子很好看，怕就怕她们觉得好看没用, 观众不买账。市场上也不是没有圈内人觉得拍的很好的商业片但就是卖不出去的，电影票房这东西真的是玄学。有的时候只能听天由命，不过女士们都跟导演说，我对您有信心。</p>

金柔嘉也没办法做百分之百的担保票房一定能怎么怎么样，她又不是什么天师能开坛作法提升票房。不过她的顾虑也不多，她对自己的作品有信心，再加上项目投资已经靠‘广告’拉平了，之后的票房都是锦上添花，在她这里顾虑其实没多少，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投资血本无归。</p>

不过身边的人都在担心，金柔嘉觉得自己一个人太放松好像有点不太对，就试图配合了一下气氛也进入虚假的担心阶段。谁承想，她这一配合没让跟她絮叨制作人、老师、演员等觉得感同身受，反倒更忧虑了，导演都担心了咋办？这给金导郁闷的，我不担心你们说我心太大，我担心你们又觉得项目要完？搞毛啊！</p>

还是重新合作后私下联系逐渐频繁起来的执行导演解惑，河证宇表示，你就是定海神针，每一个来找你的人都是想汲取你身上的自信，他们吐槽你心大归吐槽，但你要是真垮了，那其他人都撑不住。</p>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个作用？”金柔嘉怀疑对方在瞎扯。</p>

河证宇就笑，“只有你对自己的作品有无限的信心啊。”</p>

“那不是当然的么。”金柔嘉反问他，“难道你对自己的作品还有没信心的时候？”</p>

这话河证宇不想回答，举杯喝酒，他总不能说，这个圈子九成以上的人都对自己的作品没什么信心，尤其是在面对要接受市场考验的时候。所以金柔嘉笃定的自信哪怕看起来很盲目，要不然说自大也行，但她的信心就是能给别人底气啊，对参与同一个项目的团队来说更是如此。</p>

说回跟点映一样的内部试映会，电影放完幕布上字幕时身后的掌声不绝于耳，坐在第一排的金柔嘉笑的志得意满，这是她的作品就应该收获掌声，没鼓掌的都是瞎，她就是那么‘自大’。可坐在她边上的崔尚宇却没办法松弛，他还是很忧虑，怕这只是大家给面子才鼓掌的。</p>

崔尚宇认同片子很好，非常棒，绝对是合格的商业片，绝对够爽，但他就是有顾虑，市场上没出来过的类型，他不可能没顾虑。这份顾虑让他在宣传上非常卖力，不止鼓动着发行团队把电影海报铺满大街小巷，还想忽悠导演带着女士们跑各大综艺宣传。</p>

类似‘跑男’，那就是电影圈的玄学综艺，号称上过那挡综艺的电影票房都不错。制作人就忽悠导演去上，为票房添砖加瓦啊，那也有她的投资多赚钱还不好？</p>

崔尚宇想忽悠金柔嘉去参加综艺，但他又怕被金柔嘉堵回来，就想把河证宇推出去扛雷。河证宇倒是觉得，金柔嘉很可能愿意上。</p>

“不乐意就不乐意，有必要说你自己都不信的话吗？”崔尚宇拿着手机让电话那头的男演员直说不答应就行了。</p>

男演员还真没有不答应的意思，他想的是，“金柔嘉比想象中看重这个项目，她不会排斥电影宣传的，只要确实有那个必要。”</p>

制作人不信，他还记得金导对上综艺的排斥，之前哄她去上一次还是因为李瑞真在节目，但既然男演员这么说，“那你问问看？”</p>

河证宇就笑了，“行啊。”</p>

2017年12月20日，金柔嘉作为受邀嘉宾参加了金容华导演《与神同行》的首映礼，这片子也是CJ发行，男主角之一就是河证宇，朱智勋也是主演之一。她来走红毯还被记者问是受谁的邀请来参加，金导光棍的说制作方邀请的。</p>

受制作方邀请到场的金柔嘉进到里面就被金容华拽到一边去打听她发行砸了多少钱，为啥感觉我的宣传没你铺的广呢？</p>

“我们又不是竞争对手，我跟你差着时间呢，你下映了我都还没上，跟我计较这个干吗。”金柔嘉不给实数，只说，“你这个就是CJ发行，我的是制作加发行，往我这边砸的钱多不是很合理么。”</p>

道理上是这么讲没错，但心里上不是过不去么，金容华说小姑娘不讲实话，“我就问问，我今天都首映了，你也说我们不是竞争对手，问问怎么了。”</p>

“你还是别问。”</p>

“干嘛？”</p>

“我怕你嫉妒。”</p>

后辈说完就被前辈打了下胳膊，金柔嘉就笑着把他拉回人群里，他们两真不是竞争对手没啥好互相试探的，就算是竞争对手也没那个必要啊。进入人群没多久，金导就被合作过的男主角堵了，对方堵上来跟她尬聊，聊的金柔嘉一头雾水，说什么你最近过的怎么样，还能怎么样？</p>

不想聊的金柔嘉环视人群找人，迅速找到河证宇的方位，扬手唤他。被召唤的河证宇过来一看就猜到是什么情况，勾着金导肩膀跟弟弟说他们有事要单聊把金导解救出来。</p>

背对曾经的男主角往别处走的金柔嘉凑近解救者问他知不知道朱智勋发什么神经，河证宇给的回答是，首映，紧张。金柔嘉感觉这个回答不太对，还准备要问，就听河证宇跟她讲，崔尚宇想要她能带着女演员们去跑综艺做宣传。</p>

金柔嘉站住脚，有些诧异，“我去跑综艺？不是应该艺人跑吗？”</p>

“我们也没深聊，不清楚他具体是什么打算，但差不多应该是艺人也跑你也跑。她们多上综艺，你多参加采访？”河证宇不太确定崔尚宇那边的打算，不过么，“导演上综艺更有宣传点啊，你出境的噱头更大。”</p>

感觉有点道理的金柔嘉犹豫半秒，“有这个必要？”</p>

“这个你得跟崔尚宇谈。”河证宇也给不了准确答案，“他就是让我来问问你愿不愿意，可能是你愿意就安排，不愿意他也不能怎么样。”</p>

这么说金柔嘉就懂了，“他以为我不愿意？”看河证宇含笑点头，也笑了，“那家伙才是真紧张了，才会把我想成不愿意配合宣传的人。”</p>

“我也是这么说。”河证宇就说自己猜对了，这姑娘的配合度一直很高。</p>

只要是有必要的宣传金导的配合度一向高，只看她愿意公然站出来跟宗教人士正面刚就知道啦，那不比什么上综艺危险的多。当时负责发行的崔尚宇就用一句能玩个大的，金柔嘉就直接站出去了，掐架她都不怕还怕上综艺么。</p>

金柔嘉从来也不排斥用什么手段宣传作品，她只需要确定有没有必要那么做。</p>

《与神同行》的首映礼也是在一片掌声中落幕，金柔嘉被金容华拽着一起去参加他们的聚餐，酒桌上前辈跟后辈大吐苦水，先是制作方抠抠搜搜的这不行那不行，之后就是发行方也扣，反正片方没一个好人。这方面金柔嘉只能当个陪聊的，她也有类似的经验，但都不是在游戏里发生的，就不太好讲什么感同身受的事，也就听完就算。</p>

参加完首映礼的金柔嘉也就没在关注这个项目，崔尚宇很关注，这哥真的紧张了，紧张到天天给金柔嘉打电话汇报《与神同行》的票房成绩。那片子票房过千万的时候崔尚宇都疯了，大半夜的冲到金导家砸门，在屋子里跳脚。</p>

制作人之所以那么疯是因为圈子里一个传说，类似于前一部作品票房如果爆了，短期内上线的作品票房就上不去，什么运势被吸走了啥的。跟午夜饿狼传说一样，一听就不靠谱，但发疯的制作人就是信。</p>

制作人不止信还试图用科学证明这个传说的真实性，他把最近《瞒天过海》的关注数据曲线拿出来，当做证据给金柔嘉看。自从《与神同行》上线，他们的项目关注度就大幅度下滑，网民都去讨论《与神同行》了，没人看他们了，他们要完了！彻底完蛋！</p>

还别说，那曲线图确实从高峰滑落山谷，掉了不少，看起来是挺唬人的，可金柔嘉还是觉得制作人是发疯。</p>

一个正在上映的片子，还是票房和口碑都很不错的片子，网民讨论度当然高啊，不高才不正常，那就得怀疑对方刷票房了。另一个项目只有预告片，还没上线，宣传做的再广碰上有大爆的作品出来关注度都是会下滑的，但他们又不是同档竞争的对手，哪有这么比的。</p>

制作人不管，制作人就要这么比，崔尚宇跟个被烧了尾巴的猫一样，在客厅里来回绕圈蹦跶，看的金柔嘉都眼晕。</p>

导演试图用理智安慰对方，传说就是传说不要信午夜传说，都二十一世纪了讲讲科学。讲科学的制作人就把曲线图砸她膝盖上，被‘攻击’的金导确定理智是说不通了，那喝酒吧。</p>

一醉解千愁！</p>

硬生生把制作人灌醉自己也喝了不少的金柔嘉打电话呼叫助理来收尸，隔天下午又被制作人骚扰，说是《与神同行》的票房还在涨。金柔嘉都想怼他一脸，人家片子没下线呢，不涨还能掉啊？？？</p>

在制作人把明明不是敌对的项目方看成生死仇敌之时，金柔嘉收到了‘敌人’的庆功宴邀请，过千万了么，必须办庆功宴啊。这种局于情于理金柔嘉都是要去的，崔尚宇怒斥她‘通敌’很是不忿。</p>

“你怎么不说我卖国呢？”金柔嘉低头调整着衬衫袖口，准备出门去‘通敌’，顺便让又找上门来的制作人，“你冷静点，管好我们自己的事就行了，换个思路，就当他们帮我们开道，他们开了个好头，我们也千万可期啊。”</p>

没办法换思路的崔尚宇拿起她的风衣搭在手臂上，站在门外等她换好鞋子，“我们自己的事做的当然没问题，光发行费我们就是他们的一倍，但我们的关注度就是没有他们高！”</p>

俯身换鞋的金柔嘉问他是怎么知道对方发行费的，“你还去打听了人家的发行费？”</p>

“那用得着打听？我问了岂不是很丢脸。”要脸面的崔尚宇看她换好鞋子冲她伸手，“按照物料估算出来的。”</p>

搭着他的手起身的金柔嘉被逗笑了，他说的简单估算出来的，一个项目宣传物料那么多，真要是估算比打听个数字还麻烦，“你最近真的有好好做事啊，我怎么觉得你眼光全盯着人家的项目了？”</p>

“你别闹，我跟你说认真的呢。”崔尚宇抖开风衣让她穿，“我们的首映礼一定要比他们的大，把你的人脉都用起来，我们组个盛会，从气势上把他们压下去！”</p>

背对着他穿衣服的金柔嘉笑的不行，自家制作人最近幼稚的要死，“行~听你的，你给名单我挨个打电话约人，保证气势一定做足了，行吗？”</p>

“你说的啊~”崔尚宇从她的肩膀处探头，侧头冲她比划小拇指，大有要拉钩的意思，被金柔嘉一手拍开，“别蠢了！”</p>

完全不蠢精的要死的崔尚宇按照《与神同行》庆功宴的参与名单，给金柔嘉列了四张A4纸的人名，让金柔嘉全请来。金导怀疑他疯了，人不是请不来，但请来坐哪？全做首映礼的放映厅？那记者呢？媒体呢？网媒呢？幸运观众呢？都不要啦？那还叫什么首映，直接叫点映好不好？</p>

日子就在首次接受大项目制作的崔尚宇三不五时的瞎蹦跶中往前跑，跑过了《与神同行》以韩国影史票房第二的成绩终映，跑过了新年，跑到了开年，农历开年。</p>

韩国是没有贺岁档这个说法的，准确的说只有红色大国有这个特殊档期，不过大家都是认同假期更适合娱乐项目开局，民众有时间才能进电影院么，都得去上班哪有时间看电影。</p>

因此，《瞒天过海》定档在新年假期上映。</p>

首映礼的前一天，崔尚宇打电话问金柔嘉能不能去她家，他把礼服带过去，明天从她家出发。金柔嘉不太乐意，怕制作人又跑过来发疯，但崔尚宇惨兮兮的说他紧张的都胃痉挛了，金柔嘉就把人放进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