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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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微凉，林谩语双手抱臂看着她现在也不讨厌的学长，多少有些抱歉，为对方的心意抱歉，但她真的回应不了，“我要是现在给你发一张好人卡是不是有点过分？”</p>

穿着卫衣没办法达成脱外套给妹子披上御寒效果的李胜基用力点头表示她很过分，随后抬脚带着她往回走。回去的路上也不谈什么心意不心意了，而是想要劝林谩语别管心意的事，先抓住机会比较重要。</p>

有线台始终不是那么回事，作家还是得上地面台，地面台的竞争很激烈，她真的没必要仅仅因为什么男女问题就放弃。林谩语当然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她还是不准备那么干，错失良机是很可惜，但她又不是失去那个机会就活不下去了。</p>

又不是等米下锅穷到饭都吃不起，干嘛要去接受一个后患无穷的机会，人生那么长，她也还年轻，慢慢等呗，等得起。</p>

等得起的林谩语等来了一个很妙的机会，‘魔法师’有日本电视台想引进，监制给作家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飘的，感觉这件事很魔幻。</p>

事情确实满魔幻的，项目在本国没什么水花，但被海那边的邻居做了字幕引起了不小的水花。那边的市场面对此类题材在此时还很封闭，但那边人群基数大，大到那么小众的作品吸引了过千万的粉丝，据说还弄了个贴吧什么的，反正就是很多人喜欢。</p>

“所以？”林谩语没听懂，‘祖国’的姐妹们喜欢这个题材的确实很多啊，但跟日本电视台有什么关系？</p>

跟日本电视台的关系是，做字幕的字幕组不止做韩翻中，还做韩翻中后再翻日，漂洋过海到了日本，日本的小姐姐们可欢喜了。‘魔法师’的题材在那边可不是小众题材，格外大众，大众的有了自己的讨论版，也跟‘贴吧’类似，成员还很多。</p>

这成员一多就得到了本土市场的关注，一关注就引来了想要买剧的人。</p>

绕来绕去绕成了墙内开花墙外香的效果，此效果让TVN的电视制作部门大受震动。</p>

算起来日本电视台开出的版权费其实不高，但这是TVN首次制作出品的电视剧能有海外输出，这东西放在三大台不稀奇，放在有线台简直是奇迹。能出去吹一波，我们也是能海外输出的制作方了，钱赚多赚少都那样，但面子绝对好看！</p>

作为奇迹的创造者，本来剧杀青后跟电视台那边基本就不怎么联系了的林谩语瞬间就变成了小红人。监制专门打电话跟红人讲，台里想签约，力捧！</p>

林谩语到了电视台见了电视部门的长官，那位从大方向给她画饼。</p>

什么我们背靠CJ，现在发展是不怎么样，但我们有钱啊，这年头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谈。三大台是很好，但三大台面对新人的待遇可不怎么样。你要是去了三大台，那得看人家脸色吃饭，要是你选择留下，台里别的承诺不了，待遇绝对到位。市场价上浮两层我们都能谈，只要签约，一切都好谈。</p>

野生的作家就这么成了家养的，野生是很自由，但家养的好处是省心啊。林谩语都跟着团队走了一波电视剧拍摄的流程了，也算了解了南韩电视剧的制作机制，以她现在的情况有电视台支援比自己到处去找制作公司对接要省心的多。</p>

再加上TVN也就惨淡那么几年，过两年就要崛起了，这波签约她不会亏的。</p>

不管是玩游戏还是穿越重生，总之林谩语是预先知道TVN会崛起的。她不太清楚TVN是怎么崛起的，也不知道详细过程，她只知道会崛起，那既然会崛起，在对方落魄时跟对方牵手就是雪中送炭，这才是真正的好机会，所以她签约签的很干脆。</p>

但电视台的负责人没那个信心自家会崛起，反倒觉得作家非常有义气。就他们现在的境遇，在林谩语的未来大有前途的情况下，没有去三大台找机会而是愿意跟自家签约，那不是有义气是什么？</p>

要是没有日方想买版权的事，那林谩语就是个新人，圈内众多新人作家中的一个，没啥特别的。TVN也有培养过类似林谩语那样的新人作家，后续都没什么水花，稍微有点要火的意思，自家培养出来的新人就冲着三大台去了。</p>

也不能说被培养的作家有成绩就忘记了老东家的栽培，只能说人往高处走，有线台确实没未来，人家想要发展事业线只能往三大台去。作家是靠收视率吃饭的，TVN就算再有钱没收视率也不能胡乱给作家加价。待在TVN自己写出来的本子再好都卖不上价钱，那人家不走还留着干嘛呢？浪费生命吗？</p>

但出了日方想买版权，TVN大肆宣扬自家的‘传奇’战绩，普通的新人一下就不普通了。面对不普通的林谩语，哪怕是打电话给她讲台里会力捧的监制都不觉得她会签约，负责忽悠林谩语签约的部长饼画的无限大，也没想过林谩语会答应签约。大家都是走个常规流程，有鱼没鱼捞一网。</p>

谁都没想到，林谩语愿意签约，看到作家点头的部长都惊呆了，而愿意签约的作家给出的理由是，台里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的处|女作是台里拍的，就冲这个我也得跟着台里走。</p>

这么个理由让台长专门见了作家，跟有义气的作家保证，大家携手共进，这份情谊台里不会忘的！</p>

冲着这份‘义气’，作家签约当天，台长在内部组织了一个欢迎会，欢迎林谩语加入大家庭。</p>

这个欢迎会被圈内人知道的时候，嘲笑的人非常多。即嘲笑TVN缺人缺到随便抓根草都当宝贝，也嘲笑新人作家鼠目寸光。但凡作家有点事业发展的规划都不会跟TVN搅和到一起去。</p>

对于两者的结合圈内的评价是，垃圾跟垃圾在一起，也就是个垃圾回收站的水平。</p>

本来觉得自己签约签的挺好的林谩语也不再圈内混，她都不认识几个圈内人自然就不知道外部评价，但学长特地打电话来跟她说外部评价很糟糕，让林谩语仔细想清楚。这给林谩语弄的有点纠结，学长好烦。</p>

学长烦，小弟弟也烦。</p>

‘魔法师’的版权卖出后监制组织人再度聚餐，这次林谩语是必须要出席的，算是半正式的庆功宴了。庆功宴上，好不容易再次见到作家的小朋友有点黏人，还是乖宝宝风格的黏人，就是外人看不出来什么大问题，但林谩语一直被对方的眼神勾着，勾的她很心累。</p>

心累的作家躲避男孩子如有实质的眼神去会所包间的阳台透气，她那口气还没吐出去，男孩子就推门进了阳台，金柔嘉也是哭笑不得。</p>

小朋友拿着风衣外套来的阳台，给自己找的理由是外面冷，让作家披件衣服。林谩语谢过对方的保暖建议，也接过了衣服披在肩头，就是憋不住想跟小朋友讲，你能不能别装奶狗，我看着眼睛疼。</p>

“我没有装，我就是觉得你喜欢我这样。”奶狗眼巴巴的看着她，“你不喜欢吗？”</p>

林谩语有点没搞懂，“为什么你觉得我喜欢？”她有表现出自己喜欢奶狗吗？没有吧？</p>

“因为你真的喜欢啊。”任时皖笑着说，“你是ふじょし对不对？”看她愣住，笑容变大，“腐女子，喜欢男生和男生的那种，王道？”</p>

日、韩无缝切换的名词让林谩语差点说中文，慢一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倒也没有要反驳的想法，被发现隐藏属性是有点尴尬啦，但她写的就是那个题材的故事，对方演的还是她写的本子，被发现不就被发现了。</p>

被发现的作家不反驳就是默认，发现了的男演员告诉她，自己是怎么发现的。</p>

“在车上，就是我们去KTV的那次我去车上见你，你说把我当姐妹。你应该知道我是直男对吧，我不是同性恋，你感觉也不是会随意冒犯别人的类型，所以你说你把我当姐妹，也没觉得那是一种冒犯，那就代表你可能真的那么想。”</p>

重新提起这件事任时皖还是有点别扭，但更多是觉得好笑，“你都不把我当直男，肯定就不会对我有兴趣，我知道的。可我想追你不能先把自己的路堵死啊，我如果跟你强调我是直男，你会更直接的拒绝我吧。但我软一点，你顶多会觉得有点怪，但不会觉得我在骚扰你。”</p>

“你是腐女子，喜欢王道，我在你眼中又是偏女性化的那个身份，你都当我是姐妹了，就不会觉得我在骚扰你啊。会心软，会不知道要怎么办，会有些烦恼，有很多种可能，唯独不会厌恶。对吧？”</p>

林谩语...无话可说，非要给点什么回应的话，顶多就是，“这年头追姑娘都要那么豁得出去了吗？”</p>

长叹一声的任时皖往栏杆上一趴，歪着脑袋可怜巴巴的望着她，“那我要怎么办，我喜欢你啊~”</p>

那个‘啊’带着小尾巴，尾巴尖勾的林谩语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样不是更可爱？”</p>

“是啦~可我这样的可爱会被你当弟弟啊。”任时皖也很无奈，他是走了条诡异的路线，可别的路线他觉得更走不通，“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你要是被喜欢的男生当妹妹，不会很郁闷吗？”</p>

设身处地考虑半秒的林谩语反问他，“那你被我当姐妹不会更郁闷吗？”</p>

“都说了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又是一声长叹的任时皖脑袋上的幻耳耷拉下来，他真的没其他的招，可郁闷了，“我直接跟你告白，你肯定拒绝，我再不停的告白送礼物，你会觉得烦吧，如果我不喜欢的女孩子对我那么做我就会觉得烦。我没有追过女孩子，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那我就是喜欢你，我要怎么办？”</p>

软萌萌的男孩子说‘我喜欢你’，萌哒哒的望着她说，说的又可怜又可爱，可爱的林谩语忍不住摸头，她也没忍。</p>

伸手摸头的林谩语得到了奶犬的蹭蹭，笑的更开心了，开开心心的跟他讲，“但我真的对你没兴趣，我应该要怎么办？”</p>

“这怎么能问我，我都已经那么惨了，初恋一直被拒绝，还要负责教你怎么拒绝我吗？”任时皖按着她的手不让她收回去，反倒拉着她的手掌贴在侧脸上，嘟囔着，“我只是带了妆你看不出来，但我的脸烫的都要能煎牛排了，我特别紧张，我只是装的不紧张而已。”</p>

男孩子是否真的紧张林谩语不知道，她知道的是掌心下的脸颊确实很烫，还有小朋友确实很可爱。</p>

青春的，直接的，充满了我喜欢你就要告诉你，坦荡的可爱。</p>

可可爱爱的男孩子让大姐姐心软，拇指摩擦着小朋友的眼尾，最后劝说，“再继续，你会越陷越深哦，对你没好处的。”</p>

“我不管。”小弟弟侧头贴着姐姐的手，“我就是喜欢你。”</p>

大姐姐最后的耐心即将耗尽，“小朋友，我跟你......”</p>

“林谩语。”任时完拉着她的手直起身，对愣住的‘大姐姐’讲，“你知道我们同龄吗？”</p>

微楞半拍的林谩语看着被他拉着的手，迟疑道，“你想说什么？”</p>

上前一步的同龄人说，“我一直以为你比我大才叫姐姐的，但新闻上说你是88年生，我们同龄哦，是亲故呢。”</p>

还是没理解的林谩语身体微微往后仰，因为他靠的太近了，“同龄又怎么样？”</p>

同龄在别的国家未必能怎么样，但同龄人在韩国是能消弭很多问题的，比如......</p>

再度上前的任时皖让林谩语想往后退，任时完还抓着她的手，没让她推开，反倒让两人靠的更近，近到不再是小朋友的同龄人冲眼前的同龄人坏笑。</p>

“亲故~我喜欢你，超喜欢~给个机会呗~”</p>

两人距离近的对方开口吐气的呼吸都能吹到脸上，林谩语望着突然勇气爆棚的同龄人忍不住笑出声，“同龄就那么重要啊？”</p>

眼睛亮晶晶的任时皖觉得很重要，“我一直把你当姐姐才什么都不敢做啊。”</p>

“难道不是因为我是你的作家？”</p>

“也有啦，但更多是因为你是姐姐。”</p>

不是很懂年龄压制这回事的林谩语心里想着我还真的是姐姐，不认为自己是弟弟的任时皖抬起她的手用双手包裹放在胸前，“我真的很喜欢你，超级~”说着话把她的手按在胸口，再度直球攻击，“每次看到你，心脏都要蹦出来了，我都要心脏病了，你不能拯救一下病人吗？”</p>

病人的‘琼瑶’操作让林谩语笑的眼睛都没了，小朋友真的超可爱，可爱的她说，“好吧。”</p>

任时皖眼睛一亮，“好吧？”</p>

含笑点头的林谩语重复，“好吧。”</p>

不闪不避也不躲，笑眯眯顺着他动作的林谩语告诉他，“好吧就是我对你确实没兴趣，但你也真的很可爱，该做的我都做了，该说的拒绝我也都说了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人，用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侧，给‘小朋友’解释，“好吧，你继续吧。继续你的初恋，继续你的喜欢，直到你觉得可以结束了为止。”</p>

这话听着有点绕，绕的任时皖不太确定的问她，“这是我可以继续追求，还是我是你渔场里的鱼？我应该怎么理解？”</p>

“我都可以，你自便。”林谩语表示，她随意。</p>

上一秒还因为双方靠的无限近以至于心跳真的高速飙升的任时皖，这一秒又很迷糊，望着她盛满笑意的眼睛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应该是好事吧？</p>

“那...我可以约你出来吗？”</p>

“不知道。”</p>

“不知道？”</p>

“就是我可能不太想出去。”</p>

“...这不还是拒绝的意思吗？”</p>

林谩语含笑开口，开口时手也顺着他的腰侧搂住了他，不是被他按住手的楼，而是双手在他身后扣住的搂，搂着男孩子说，“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拒绝了，包括现在，但你不想听就装听不见不是吗？你可以继续你的追求，那不代表我要答应你啊，我说过的，我对你没兴趣。”</p>

后腰收紧的手臂让任时皖脑子有些糊涂，思维也不怎么在状态，但耳边的话也让不对劲的感觉更深了，“我是成了一条鱼吗？”</p>

“如果非要用渔场作比喻的话，那你...”林谩语用鼻尖蹭蹭他的，“你应该还是没有孵化的鱼卵吧，我只觉得你很可爱而已。”</p>

任时皖眨眨眼，过于亲密的动作没让他激动，反倒有种被泼了盆冷水的感觉。他松开她试图往后退，在他松手时林谩语也松开了他。</p>

一点阻碍都没有就退到两步之外的男孩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初恋，“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讨厌那个词。”</p>

初恋笑的可开心了，“哪个词？可爱？”</p>

“呀。”</p>

阳台上看不到万家灯火，能看到的只有楼下街道的车水马龙，阳台上的初恋小姐笑的很是欢乐，而另一个人就没那么开心了。</p>

任时皖觉得自己好像也误会了作家，他误会对方是个心软又温柔的人。对方是很温柔，但对方的温柔好像不符合大众意义上的温柔，至于具体要怎么形容，他找不到词。</p>

但他也怀疑，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装恶人想要吓退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