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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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月末, 林谩语从TVN出来，她来定导演的，作家就是有资格挑导演啊。</p>

金元锡不在导演的备选名单里, 林谩语有些意外, 就说不能跟金元锡导演合作吗？这次的项目朴正敏没管，他签了合约人就消失了，负责跟作家对接的是台里的另一个人。</p>

那个制作人以为作家喜欢金元锡的风格, 就说, 对方可能不太会跟新人作家搭档。金元锡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导演了，也是挑合作方的。不过制作人表示，金元锡是CJ的签约的导演，所以作家如何真的想跟这位合作, 他们可以去沟通。</p>

作家的回应就是，先沟通看看。</p>

导演还需要沟通, 作家就先走了, 她现在忙的很, 有五个导演要定呢, 她认识的人里有数不出来五个导演。从电梯出来的林谩语在在电梯口看到了自家的小助理被一个男人指着鼻子骂, 想都没想就上前把助理拽到身后怒视那个男人。</p>

“你谁啊！”</p>

林谩语把临时的工作牌怼到那人脸上, “签约作家！你谁啊！”</p>

男人涨红着脸张着嘴想要说什么，说不出口, 反倒弯下了腰，“您好。”</p>

一场小插曲, 让签约作家想起来自己需要个助理，与其用别人还不如就选金瑞恩。</p>

林谩语带着懦懦不安的助理找了个人少的地方，问她要不要辞职跟她干，虽然她就是个新人, 不是多有名，严格来说连间办公室都没有，但未来不好讲么。助理极其委婉的说了一堆话，总结起来就八个字，承蒙抬爱，大可不必。</p>

助理的婉拒让林谩语发现她心态不对，太急躁了，还是要稳住，也不能真的当游戏玩，会把自己搞混乱。在对方都不认识自己的情况下，她找人家说什么你辞职跟我干，这不神经病么，金瑞恩要是答应她就见鬼了。</p>

面对拒绝的助理，林谩语留了个电话给对方，如果对方需要可以联系她。</p>

作家开新一局的游戏是为了谈恋爱的，可作家在新一局的游戏里忙疯了。还是自作孽，她投了五个项目出去，三个在同一个月立项，还有两个也就是下个月的事。</p>

作家就一个人，什么都要她自己跑，成立工作室，找会计所，找律所，这些能外包找人帮忙的事就不说了，单说个人作家跟电视台对接就有的烦，还是一次性跟五家电视台。</p>

一次性跟五家电视台签约的作家没有跟一家电视台说，我跟其他台也签约了。她要是说了，两家有线台不确定是否会继续合作，三大台一定不愿意，他们不缺作家，干什么要跟到处游走的作家合作，还是个新人作家。</p>

林谩语不说，抱着能瞒一天瞒一天的态度，每天到处跑，早上在SBS，下午就得去TVN，晚上还要跑JTBC。作家很不好约让SBS的制作人有点不耐烦，但作家的理由是，她在赶剧本，那制作人也不好说什么。至于有线台，他们私下是什么态度林谩语不知道，明面上是顺着她的时间的。</p>

能抱怨还是摆在台面上抱怨的也就SBS的制作人，家大业大就是有底气。</p>

过于繁忙的日程让林谩语都没时间谈恋爱了，过于不好约的作家让SBS的制作人想要给她推荐一个助理，让作家把生活琐事都教给助理。</p>

助理得找，但用这个制作人推荐的助理不行，林谩语给TVN的制作人打了个电话，说是看上了台里的一个助理，问对方能不能用。</p>

制作人去问了一圈金瑞恩是谁，得到的消息是，那姑娘跟着另一个新人作家呢。这要是金瑞恩没跟着谁，那比较好协调，可跟着人了，再要回来换给别人，不太合适。</p>

制作人上报部长，问部长的意见，部长给作家打了个电话。部长的意思是，台里的助理都是匹配台里的作家，外部作家不太方便，但他给林谩语个面子，让金瑞恩一三五跟着她，二四六再去另一个作家那，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耽误林谩语的事。</p>

耽误是肯定耽误，可林谩语也担心金瑞恩在另一个作家那里被欺负，想了想还是应下了。</p>

朴正敏没想到她会答应，他那番话就是在婉拒，结果答应了？金瑞恩就被提到了部长面前，详细解释自己跟作家有什么关系。</p>

什么关系都没有的金瑞恩想了半天也就想起来那位帮过她一起，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专门要她，感觉有点奇怪，那位作家该不会性取向有什么问题吧？那也不应该找她啊！</p>

金瑞恩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厉害，但新作家脑子好像不太好。</p>

“你是说，她不止跟我们签约了？”朴正敏不太信，谁会干这种蠢事，“有证据吗？”</p>

发现问题的助理没有证据，她只是听到了作家跟另一个制作人打电话聊项目。那个项目不是写给台里的魔幻题材，而是一部青春校园剧。</p>

“是！”</p>

压根不知道自己身边有个‘间谍’的林谩语没有特地瞒着助理什么，某种程度上她还是把金瑞恩当跟自己很熟的那个人，即便她知道对方跟她完全陌生，有时候就是会弄混。当然林谩语也不可能跟她说自己在做什么，到底还是‘陌生人’么，但她对助理确实没有太多防备。</p>

毕竟这件事只是不合行规，但这件事不违法。林谩语的五个项目签的都是作品约，她没跟一家签人，合约里也没什么排他协议，她用的又不是同一部剧本，说破天她都不违法。</p>

至于行规，无非是一个作家在已经跟某家电视台签约的时候不会再接其他电视台的项目。不过这东西其实也不算是行规，别人也做不到啊，边拍边播的制作机制，作家还得控场，这怎么可能同时跟两家电视台合作，作家怕不是想猝死。</p>

没有防备的作家忙疯了的时候，短信已经发了N天的姜东元，大概是觉得时机合适了，找了朋友生日的理由，说她要是有兴趣可以带朋友一起来。为了怕小姑娘害羞，他说会来很多人，还让小姑娘也可以带朋友，多叫点人都没事。</p>

两人的短信并没有发到多亲密的地步，姜东元都不知道林谩语是做什么的，不是林谩语有意隐瞒而是她走乖巧路线，跟陌生的只见过一次的男人保持距离感。</p>

为此，短信里找话题的都是姜东元，他们只见过一次，号码还不是对方给的，为了不吓到小朋友，也不要显得太激进，姜东元自然不可能跟她聊什么隐私，都是诸如某家店很好吃，或者某个地方风景很好，那种看起来很宽泛，实际上在暗戳戳的约她出来。</p>

比如某家店很好吃，潜台词就是我们可以一起去；某个地方风景很好，也是一样的意思。</p>

林谩语一直不接茬，姜东元就以为，小姑娘不放心单独跟他出去，所以就有了生日派对。</p>

在圈内姜东元想要找个好玩的局参与还是很容易，一个认识的设计师刚好生日，也刚好邀请姜东元去玩，姜东元就叫上了林谩语。怕尴尬，把兄弟也叫上了。</p>

赵寅城听说他追姑娘追的如此不顺，幸灾乐祸，“你就不怕我去了，人家看上的是我。年纪很小是吧？小姑娘都吃我这款，你完了。”</p>

“她会带朋友来，你负责把朋友引开。”姜东元让他别废话，这可是正事。</p>

正事其实也就聊了那么两句，更多是在聊另一个兄弟，孔侑最近在为《熔炉》奔忙，这是圈内最热门的话题，能聊的自然更多。</p>

过生日的设计师包了一家夜店，来玩的人圈内圈外都有，大部分是圈内人，艺人也是有的。姜东元和赵寅城进场时，场子里很是热闹，找了个角落待着闲聊，聊到姜东元收到短信，林谩语到了。</p>

林谩语是带着金瑞恩来的，她这局新开，每天都在忙工作，没朋友。助理对作家忙忙碌碌就是不写剧本已经很奇怪了，项目立项了，不需要赶工的吗？更奇怪，她还有时间出来玩，这个作家太不靠谱了吧？</p>

不靠谱的老板也是老板，老板想玩，她只能跟上，倒是见到出店接人的是姜东元，极其诧异。作家的人脉圈有点广啊，这下倒是理解了为什么作家忙的睡眠都不足，还跑出来玩了，约的人是姜东元，谁会不来啊。</p>

一直走隐晦路线的姜东元把邀约摆在台面上，那林谩语不可能不答应啊，但她万万没想到，赵寅城也会在。</p>

这什么局？这两人难道在谈恋爱吗？干什么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有没有必要啊！</p>

有没有必要赵寅城都在，有没有必要赵寅城都看到了林谩语。四目相对，团团愣住。</p>

姜东元有些疑惑，“你们认识？”</p>

两人一起摇头，助理看着不像，姜东元看着也不像，刚想说话，兄弟先开口，“我有点事跟你说。”起身让姑娘们先坐，拽着姜东元往外走。</p>

一路把人拽到一个空包间推人进去，自己抵着门的赵寅城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迷糊的兄弟，“你看上的是圆圆的那个？”</p>

“那是她带来的朋友。”姜东元搞不懂他在干嘛，“什么情况？”</p>

情况极其复杂！</p>

上下摸索着找烟的赵寅城抬着下巴让姜东元先坐，点着烟思索着话要怎么说，事情也太巧了吧！</p>

“到底怎么了？”姜东元被他弄的开始怀疑了，“你们该不会有什么吧？睡过？”不然干嘛假装不认识？他的女朋友自己都认识，不认识又有关系的妹子，就只能是一夜的妹子。</p>

瞪了他一眼的赵寅城让他别瞎猜，什么乱七八糟的，谁睡过啊，他不认识她！不对，“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确实是不认识，但搭讪过。”</p>

“搭讪...过？”姜东元都听不懂，“什么叫搭讪过？”</p>

这事说起来吧，就很尴尬。</p>

话说赵寅城最近经常碰到那姑娘，吃饭能碰到，走路能碰到，连他在家门口的便利店买包烟，都能刚巧碰到她也在店里。</p>

“真的假的。”</p>

“骗你我是狗。”</p>

上下扫视犬类的姜东元抱臂让‘狗’继续，继续的狗...不是，继续的赵寅城就说了，他上去搭讪□□脆拒绝的过程。</p>

赵寅城怀疑自己对那姑娘算一见钟情，彼时他在车里，对方在路边，只一眼，就一眼，很随意的一眼。那一眼，让他第一次真正了解，什么叫一见钟情。</p>

那一眼，让她身侧的行道树，让她身后的行人，让街边的店家，让一切都消失了，只剩那么一个人。</p>

就一眼，赵寅城差点在开动的车上推门跳车，助理被吓的一个急刹车，要不是后面的车距离他们还有些车距，一定追尾。那一眼，赵寅城就想追，可那一眼，不能跟兄弟讲。</p>

赵寅城跟姜东元说的是，巧遇的次数多了，他认为彼此有缘分，就在便利店碰到的那次上去搭讪了。为了防止对方不认识他，他还特地说我是赵寅城，谁承想，对方认识他，就因为认识，所以拒绝的特别果断。</p>

“她说，她不想跟艺人过多接触，她...”赵寅城抽烟的姿势顿住，望向另一个艺人，“她不认识你吗？还是你骗她说，你是别行业？”</p>

双手交叉挡在胸前的姜东元让他不要污蔑，“她是我们所，就是我服兵役的那个研究所所长家的孩子，我们是在研究所认识的，她当然知道我是艺人，还知道我在服役呢。”</p>

这话赵寅城就听不懂了，“你的意思是她骗我？”</p>

“我的意识是，她搞不好当你有毛病。”姜东元毫不留情的怼他，“人家一个漂亮小姑娘，被一个陌生的男人跟踪...”</p>

“谁跟踪！”赵寅城夹着烟指着他，“会不会说话！”</p>

姜东元被逗乐了，“我会不会说话有什么关系，你自己想啊，你们巧遇那么多次，你当是缘分，她怎么想？她不把你当跟踪狂也就是认出你是谁了，可艺人也有脑子不正常的啊。你要是不搭讪，她可以也当巧遇，首尔那么小，碰到就碰到了。你都上去搭讪了，她不怀疑你有问题？”</p>

“你才有问题。”赵寅城抄起抱枕砸他，“我没跟你开玩笑。”</p>

一巴掌盖住抱枕的姜东元挑眉问他，“没开玩笑，那你想跟我说什么，想抢？”</p>

赵寅城一愣，低头想抽烟，烟已经烧到了烟嘴，探身拽过烟灰缸按着烟蒂，回了一句，“不行吗？”</p>

“不开玩笑？”</p>

“嗯。”</p>

姜东元垂下眼坐直，伸手问他要了根烟，估摸着是否要退出，为一个女人闹的兄弟不开心，不值得。可他不太想退，尤其是在赵寅城的理由那么扯淡的情况下，更不想退。</p>

赵寅城没想退，话都出口了，退个屁。</p>

兄弟在聊感情，姐妹在聊工作。</p>

金瑞恩自觉跟这位作家不熟，也不知道要聊什么，问她和姜东元是什么关系吧，又怕交浅言深，就只能跟她聊工作。担心作家光顾着玩，本子出不来，那她也会倒霉。就问作家，本子写到第几集了。</p>

脱口就是一句写完了的林谩语看她眼神不对，补充道，“前六集已经写完了，拍摄没问题。”</p>

对方装的都不走心，金瑞恩试探了一句，“已经全部写完了吗？全部？”</p>

“前六集。”林谩语不认，“前六集写完了。”</p>

助理不信，但对方写完了好像更不可信，谁没事干把剧本写完要是中途要改呢，那不是白费功夫？可要是真的就前六集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多顾着点剧本，立项了，很快就能拍了，拍起来剧本要是跟不上会很麻烦的。”</p>

林谩语眨眨眼，这意思是她得在助理面前伪装写剧本吗？这....“不着急，我赶得及的。”</p>

我跟你一个礼拜了，你一个字都没动过，你赶得及什么啊！</p>

对老板消极怠工的态度很绝望的助理最后努力一把，“要不还是....”</p>

“要不我帮你看下你的本子吧？”林谩语岔开话题，“你有没有什么剧本上的问题想问我？”</p>

金瑞恩什么都不想问，老板都不工作，她很怀疑这个老板是否真的能说出什么一二三来。再加上老板还疑似跟别家电视台有牵扯，要是她骗剧本怎么办？不是不可能啊！</p>

对方虽然就是个新人，但新人有项目立项，她就是个助理，她的点子要是被对方拿过去用了，连个抄袭都不算，行规她还得感谢老板给机会。可她不想跟这个老板啊，这个老板都不工作的！她真的没见过她写一个字！</p>

林谩语看她不讲话，以为她不好意思，还拿手肘戳她，“说呗~我帮你~”</p>

老板要抢自己灵感怎么办？瞎编！</p>

助理编了个离奇的故事，什么女主是个女鬼，因为宿命的姻缘爱上了男主，每天骚扰他什么的。这是根据林谩语给TVN的那个企划书魔改出来的，那个本子里男主是个妖怪，女主是他宿命的姻缘。</p>

这个故事林谩语听了开头就感觉哪不对劲，听到中间再看助理的表情，就猜她在瞎扯，就是不明白，她为什么扯，有什么意义吗？</p>

外面是卡座，人声嘈杂，不管聊什么，音乐声在，气氛就不会坏到哪去。</p>

包间就不行了，隔音过好，这一安静，还只有两个人，气氛实在说不上好。</p>

姜东元安静了一根烟的时间，赵寅城看他伸手灭烟，肩膀微动，等着兄弟下结论。是两人抢，还是他退一步。</p>

灭了烟的姜东元站起身，冲他伸手，不是拉他起来的姿势是握手的姿势，说出口的话就没有握手那么友好，“公平竞争？我赢面比较大。”</p>

抬手拍开的赵寅城气笑了，“你非得补充一句啊。”</p>

相视而笑，笑过就真的是公平竞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