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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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谩语没听懂，“卖都卖了，买家想挂哪挂哪啊。而且这种画是练笔之作吧...”盯着画看了一会儿，“说错了，复刻版，有底稿上机器一天出一万幅都没问题。”</p>

一下被带偏话题的孔侑笑了，“你还懂画？”</p>

“废话，我们家老爷子是....”林谩语顿住，改口怼回去，“懂画不是很正常。”</p>

没太在意她停顿的孔侑灭了烟把话题绕回来，“你玩过积木吗？拼图？对你来说写剧本是不是一种游戏，写完了，拼图拼好了，积木也搭好了，就随便人家拆？”</p>

“准确的说是积木在我手上谁都不能碰，我本子没写好谁都没资格跟我说，我的故事要怎么发展。可我写完了，积木搭好了，拼图也拼好了，本子卖出去了，积木送人了，拼图也已经交给买家。”林谩语让他自己想，“银货两讫，我都卖了，货主不是我，那买家想干嘛干嘛啊。”</p>

迷雾骤然散开，散的干干净净，孔侑朗声大笑，笑的林谩语一脸迷茫，“不对吗？”</p>

摇头摆手大笑不止的孔侑连声说对，太对了，对到他一次性搞清楚了所有事。包括什么我喜欢一个人的时效很短，什么追着追着就不喜欢了，什么得到了就没兴趣，追我的人我都没兴趣，以及我的剧本随便改。</p>

全懂了。</p>

孔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望着他笑的林谩语怀疑他发病了，什么事笑成这样？有什么可笑的？</p>

两个人的包间有人笑疯了，有人当他发疯。还不等林谩语让疯子赶紧吃药，门被敲响了，四个人在外面。一位饭店老板带着服务生来上酒菜；另外两位是沟通了为什么彼此都认识林谩语后察觉事情不对，过来询问作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的演员。</p>

服务生上菜，老板开酒满桌敬一杯，桌上的菜品摆齐，老板看他们有事聊带着服务生先走。</p>

本来包间里的两位客人是对坐，新来了两位客人，孔侑就挪到了林谩语身边，对面坐着来询问作家哪里出了问题的演员们。</p>

林谩语试图求助孔侑，用眼神散发‘SOS’光波，指着对方能再救她一波，可惜孔侑端着酒杯当自己不存在，她就只能自力更生。</p>

端着酒杯吸溜着小酒的孔侑在看戏，看小姑娘编瞎话。什么一次投了五个本子，被五家电视台看中，一家都舍不得放弃结果就变成了现在场面，又不敢跟各家电视台说之类的瞎话。</p>

作为局外人，孔侑敢肯定不管是曹成右还是廉晶雅都没信小朋友的那番话，不过是双方不熟，就算有疑问也不好追根究底。何况还要合作，作家都那么说了，他们纠缠也没必要。</p>

重点是作家说了关键信息，剧本已经完结，所以不会出现拍到一半没本子要临时赶工的情况。作家本子都完结了，那作家跟几个电视台签约都跟演员没关系了，作家高兴就行。</p>

廉晶雅在发挥大姐姐优势跟作家套近乎，曹成右话不多，但都是在挑气氛。孔侑没办法判断这人是不是真的要追这个小朋友，但好感应该是有的，只不过是男女的好感还是演员对要合作的作家的好感就不好说了。</p>

即将合作的演员们想要跟作家一起吃饭，不乐意的作家偷摸在桌子下面用膝盖去撞隐形人。拿着个小酒杯吸溜了半天也没喝多少酒，杯子里的酒液只下去了三分之二，就收到了小姑娘的再度求助，放下酒杯开启救场模式。</p>

“我们还有点事要聊。”孔侑笑看廉晶雅，这位是大前辈，“要不......”</p>

廉晶雅秒懂，拿着酒瓶给作家倒了杯酒，“那我们有空再约。”</p>

四杯烧酒隔空碰杯，有空再约的客人们出去了，孔侑对林谩语喝茶漱口抱怨烧酒好难喝的小孩子行为一点都不意外。这家伙压根没开窍，想想她的年纪也很正常。</p>

大学刚毕业，一直活在象牙塔里，家庭情况看起来也很不错，从小被宠爱的姑娘，刚出社会能懂什么。情史倒是挺丰富的，可那不叫谈恋爱，那叫过家家。</p>

她那哪叫喜欢什么男人，还追求什么得不到的人呢。</p>

小孩子哪有心，小孩子只有我没有，所以我想要。</p>

想要一颗糖，想要一个玩具，想要一个看起来有挑战度，得到了就拥有战利品的过家家游戏。</p>

战利品么，摆在展示架上的，展示架就是她的作品集。每一位前任就是一部作品，每一部作品同每一任男朋友一样，都是已经拥有过，已经玩过了，就不再有兴趣再度把玩的过时玩具。</p>

他们认识的时间是不长，但就这点了解，孔侑也敢肯定，林谩语在感情问题上没跟他撒过一句谎。因为她不觉得那有问题，她不认为自己的感情观有任何问题。她只是忠于自己的感觉，感觉没了，她也没办法啊。</p>

那就是个孩子，未成年的那种孩子，婴幼儿。</p>

在小孩子对某个人还有兴趣的时候，在小孩子的作品还在创作的时候，在玩具是自己最钟爱的那个时，小孩子是很专注的。就像林谩语说的，她的剧本还在写，那谁都不能碰，喜欢的人就是喜欢的人，只要她喜欢不管对方怎么样，她都热切的爱着那个人。</p>

小孩子不就这样么，抓住一个玩具就不会放手，抓的死死的，谁都不能抢。搞不好还认为那个玩具就是这辈子最喜欢的玩具。</p>

可玩过了，玩腻了，不好玩了，说丢开也就丢开了。</p>

“喝点汤。”孔侑指着海鲜锅让她用那个换味道，“我教你一招怎么样？”</p>

“什么招？”林谩语拿碗勺汤。</p>

“你不可能等到五个项目都立项要开机发布会了，你再装傻说什么，你舍不得的话。”孔侑把自己的碗也递过去，让她勺汤，“你会被联合抵制，除非五个项目都爆了，只要有一部的成绩不如人意，所有电视台都会抵制你，你耍了他们。”</p>

“圈内不缺作家，三大台哪一家都不缺作家，有线台就算想妥协如果圈内一致封杀你，他们也不会为了你犯众怒。电视台的人要面子的，只要没到非你不可的地步，你这么搞，一定会被联合抵制。”</p>

林谩语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把自己的汤碗放到他面前，让他小心烫，随口说，“我就是想耍他们啊。”至于什么电视台抵制，抵制抵制呗，她还不乐意拍呢，她又不缺钱。大不了等中韩合拍的机会，她把剧本卖回国内，这世上又不是只有韩国需要作家。</p>

要是二十分钟前听到这话，孔侑会当她脑子坏了，可现在听到这话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你耍他们没必要把自己也拽下水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什么好玩的。幕后BOSS知道吧，在背后暗戳戳的使手段，台前还能当个好人呢，那才是耍人的最高境界啊。”</p>

一个圣父说幕后BOSS才是最高境界？林谩语惊奇的很，“幕后BOSS应该怎么做？”</p>

幕后BOSS教她，“你等我签约...对了，成右签约了对吧？”看她点头，“那你就先跟MBC的制作人说，说你刚才编给成右他们听的故事，你一时贪婪，所以失足干了蠢事。”</p>

“你才失足....”</p>

“当不当幕后BOSS了？”</p>

“....你继续。”</p>

继续呢就是跟MBC的人讲，我已经知道错了，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无法负荷繁重的工作量。</p>

“态度要端正，支票要先给，要做足你已经准备好赔违约金的姿态。”孔侑端着碗吹着汤喝了一口，眯起眼感受鲜甜的汁液让小朋友也试试。</p>

小朋友听的正专心呢，让他继续讲故事。</p>

孔侑就乐，“现在想听啦？”</p>

“说嘛~”林谩语去拽他的衣角，捏着角角晃，眼巴巴的瞅他，可萌了呢~</p>

笑容明显变大的孔侑很受用，乐呵呵的继续，“你得让制作人误会项目已经黄了，没可能了，除非你抛弃其他四家专心MBC的项目。我是不知道MBC的进度到哪了，但你给的违约金顶多能平掉成右的违约金，他的身价不低，你也就是个新人作家签约金不会太高。除了成右的违约金，其他都是亏损。”</p>

“如果你五家都不干，那MBC的制作人没什么想法，可只要你继续在一家干下去，那项目亏损的锅就得那个制作人背，台里一个通告处分是少不了的。你干什么要一个人对五家电视台，用自己的名声和前途就为了出口气，那多划不来。”</p>

“完全可以让他们五家内部争斗么，不过有线台应该没机会，也就三大台抢。三大台不管哪一家的制作人，为了把你拉上自己的战车，都会跟你说不要管其他家死不死，我们只要自己能活就行。”</p>

汤碗很小，巴掌大，三两口就喝完了。喝完汤的孔侑把碗往前一送，被大佬的计划吸引的小朋友狗腿的接过再给大佬添上，让大佬继续他的计划。</p>

孔侑是真乐了，有一种养了一个宠物教她怎么玩玩具的乐趣，“你年纪还小，年轻人贪心不足想以蛇吞象不算什么缺点，年轻就气盛，就算是也是微不足道的缺点。你有才华，五家电视台都愿意签约就是你才华的证明，也是你的底气，更是你谈判的筹码。”</p>

“你只要把姿态做足，展示自己知错能改，剩下的就等着他们抢你。不要介入他们的战争，你只要左右为难就行，要是能发挥演技哭一场也可以，女孩子么，发挥一下性别优势。等他们打的头破血流，你再站出来，告诉他们你呕心沥血写完了所有剧本。”</p>

“到时候....”孔侑点了下小朋友的鼻尖，笑看眼睛放光的小朋友，“你怎么会是耍人的坏孩子呢，你是个英雄呢，想不想当英雄？”</p>

小英雄默默的伸出两只爪子搭在大佬的大腿上，仰望大神。孔侑眼神闪了闪，肌肉微颤，没动，等着她开口。</p>

“大佬，收徒吗，您看我怎么样~”</p>

大佬大笑出声，差点把包间笑成山洞，都快出回音了。</p>

大佬收了个小徒弟的一个小时，召集兄弟们组了个三人局，问两个傻子。</p>

“说说吧，几岁了还抢姑娘，幼不幼稚，幼儿园吗？”</p>

孔枝泳工作室楼下的咖啡厅包间里，孔侑独自坐在高脚椅上，抱臂看着双人沙发分坐左右两边中间空挡大的还能再坐一个位置的幼儿园小朋友们。</p>

幼儿园是不至于，怎么也有个初中学历的‘少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组团看大哥，装听不懂。</p>

孔侑给他们两气笑了，也是真的觉得事情很搞笑，“你们两抢姑娘就够蠢的了，还双双被甩，这事我能笑一年。”</p>

“你被甩了？”姜东元坐姿一边，腿一下就翘起来了，侧身开嘲讽，“瞒着我就当没人知道了？”手往孔侑那一指，“丢不丢脸。”</p>

赵寅城一个白眼翻出来，“谁瞒着你了，你不想说我故意拆穿才更尴尬好不好。”他怎么跟姜东元说，说什么？说什么都不对。</p>

‘啪！’一掌拍出来的孔侑让两个初中生集中，“都是被甩的人，大哥就不要笑二哥了。”</p>

大哥、二哥组团怼他，有你什么事。孔侑一边一巴掌，没事两个人不一起出现，还真为个姑娘老死不相往来啊，说出去能让人笑掉大牙！</p>

三兄弟你一掌，我一脚，推搡打闹，闹过也就过了。怎么可能真为一个姑娘闹的老死不相往来呢，不现实么。</p>

而小徒弟正在楼上跟作家前辈讲，自家师傅多传奇。给孔枝泳逗的一直笑，最值得笑的就是林谩语把孔侑当圣父，说自己太年轻根本不懂世道险恶，差点被圣父光环给骗了。</p>

这给孔枝泳逗的，孔侑怎么都不可能是个圣父啊。那位刚出道的时候脾气无敌坏，谁会把他当圣父啊。</p>

“他拍了《熔炉》啊，那片子不是他一手搭起来的吗？”林谩语认为光一部《熔炉》把孔侑放在神坛上没问题，现在也就是项目还没上，上了就直接封神。孔侑就是一片封神的啊，说一句圣父不过分。</p>

“他说项目是他一手搭建的？”孔枝泳怀疑，看她摇头说自己猜的，笑了，“最初搭项目的是他，但要是说项目是他一个人的功劳那就太自大了。哪怕就是他一个人的功劳，说到底那就是一部作品而已。如果他演了部作品就成了圣父，那我这个写本子的不就是圣母玛利亚？”</p>

林谩语想了想，“也是啊，就是部作品而已。”</p>

“你有没有兴趣写点纪实题材？”孔枝泳扫了一圈桌上推成山的剧本，“你的笔力完全能写出很好的本子。”</p>

大力摇头全身心拒绝的林谩语才不想写什么纪实题材，“从新闻上看到世界很糟心是一回事，去现实中探究糟心的世界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得多想不开才要自寻烦恼，写点小言大家都甜一甜，吃点糖多开心~”</p>

“你才自寻烦恼呢。”想不开的前辈笑骂她一句，说完又笑了，“也是，你还小呢，你这个年纪比起苦当然更喜欢吃糖。”</p>

“我年纪怎么了？”林谩语脑袋一昂，“就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也更喜欢吃糖！”</p>

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喜欢吃什么未可知，但成熟的大人再怎么都不可能在发现自己疑似‘穿越’之时，爸妈都不见了，不想着爸妈而是苦恼垃圾分类太烦了。</p>

小孩子才只看眼前，只为今天的烦恼忧愁。</p>

因为，明天还没来呢。</p>

这才是真正的及时行乐。</p>

金仙玉叫什么及时行乐，那叫破罐破摔。</p>

作者有话要说：　　欠两千，周末还感谢在2021-04-05 22:46:11~2021-04-06 12:30: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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