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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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都累的林谩语依着门框等前男友有事说事，说完走人。曹成右以为她不说话是不欢迎他进去，有些窘迫的把粥往前送了送。</p>

“我听说你生病了，给你带了粥来。”</p>

没胃口的林谩语不想吃，刚要拒绝看他的表情又不忍心，暗叹一声让开门。曹成右还楞了一下，看她转身了才试探着往里走。</p>

曹成右认识林谩语时间不短了，作家对他一直很排斥，认真说起来不明显，至少他的助理都没感觉到作家的排斥。但他是当事人，作为当事者，有好感的姑娘是否排斥自己还是能感受到的。</p>

曹成右不知道原因，见面都是在聊工作，私下没有任何交情也不好问。总不能问人家，你是不是讨厌我？那她要是说是，剩下的话怎么接？工作还继续吗？</p>

不知道什么地方让作家‘看不顺眼’的曹成右还是首次不是因为工作进入这栋房子。房子跟之前没什么不同，屋主的态度有些变化。说不上来的变化，好像柔软了许多。</p>

可能是在生病？</p>

林谩语在生病，病了就娇气，本来也挺娇气的，病了更娇气。她昨晚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不想吃，肚子是饿的，就是没胃口。</p>

如今有人送粥来，红豆粥和鲍鱼粥，甜口咸口都有，任君挑选。林谩语却都不想吃，窝在沙发上盯着被放倒面前的两份粥，头一扭，拒绝。</p>

小姑娘头发乱着，素着一张脸双颊泛着红晕，抱着靠枕扭头扭的像是在撒娇，曹成右忍不住想笑。但他憋回去了，怕自己笑出来，小姑娘会生气。</p>

“你是不想吃粥还是肚子不饿？”曹成右蹲在茶几前哄着她，“不然你告诉我你想吃什么？”</p>

林谩语眼睛一转，“呷哺呷哺~”</p>

曹成右眉头微皱，“那个还是....”</p>

“等病好再吃。”林谩语自然的接下半句，“你就会说这个，我都生病了，吃个火锅还不行，老人家成天想养生，我也没看你戒烟。”</p>

这话接的太自然了，语气自然，话语自然，自然的都算得上亲密。曹成右愣住了，林谩语慢半拍回神，张张嘴又闭上了，她说的说了还能收回来？</p>

林谩语有些懊恼，又觉得不怪她，她之前生病想吃个火锅，男朋友...前男友就这不行那不行的。她在生病么，难道不是想吃什么吃什么吗？</p>

话出口就无法收回的作家懊恼，听到那番话的男演员到有些惊奇，惊奇的怀疑之前一直是他想错了，作家应该不是排斥他。是什么暂时还不清楚，至少不是厌恶的排斥。</p>

“那...”曹成右眉眼含笑，“那不然，我们先吃粥？”</p>

林谩语刚要说话，手机响了，卧室里传来的动静，她起身往里走，曹成右迟疑半秒没跟过去。他在客厅等着，等了有十来分钟也没把人等回来，思索片刻往卧室的方向去，他担心她是不是昏过去了，不是不可能啊。</p>

离卧室进了，渐渐能听到说话声，林谩语好像在跟谁说话。</p>

脚步顿住的曹成右再往前就小心起来，那是个男人的声音，再走进一点，女人的声音也出来了，放轻的脚步自然多了，再往前，多听几句，对话好像在对戏？台词？</p>

卧室的门虚掩着，曹成右先敲了敲门，扬声问了句，“我进来了？”</p>

说话的声音一下就没了，再之后是林谩语的一声‘进’。进来的曹成右就知道为什么会有像是对台词的说话声了，就是在对台词，作家远程参与剧本试读会呢。</p>

剧本试读会那边因为作家的话筒里传来了男声而安静，林谩语在人进来后跟大家解释是来探病的，随即让他们继续，这次把她这边的麦克风关掉了。</p>

剧本在会议室里排，连线的是一台笔记本，人多，会议室也大，怕大家听不清作家说话，笔记本有外接音箱。音箱不知道是不是接触不良，偶尔会冒出一些电流声，但作家那边的麦克风一关，音箱就彻底安静了。</p>

说完词的女演员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林周换接词，导演敲了敲话筒喊了林周换一声，让他集中。演员勉强集中起来，本子继续对，作家再也没有声音了。</p>

作家抱着平板重回沙发，刚才是金仙玉打电话来说导演喊她没反应，担心她是不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p>

曹成右没想到她是这么参加剧本试读会的，又想着她是发烧了。发烧了的作家还在工作，男演员就怕自己是不是打扰到对方。可她难得柔软下来，不抗拒他，他又不想告辞。</p>

剧本试读会在继续，平板里就不断有声音传出来。曹成右不知道她把麦克风关了，怕打扰会议不好说话，就坐在沙发上等。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可能等会议结束，也可能是等林谩语跟他讲你该走了，到时候他再告辞。</p>

他不说话，林谩语也没什么想说的。平板里的声音不断，客厅里的两个人却一句话都没有。</p>

曹成右没看过这个剧本，听啊听的渐渐听进去了。林谩语对这个剧本太熟悉了，听啊听的，越来越迷糊，最终闭上了眼，一点点往沙发上滑。</p>

两人坐在两个沙发，林谩语坐大的，曹成右坐单人沙发。后者不太敢跟前者坐一个，他怕林谩语会想起来，他没有任何留下的必要。</p>

眼睁睁看着林谩语一点点倒下去的曹成右都不太敢去扶，他们真的不熟，身体接触会不会被认为是冒犯？</p>

林谩语滑下去了，搭在腿上的平板也要往下滑，往地毯上滑。眼看平板要掉，曹成右连忙起身去抓，平板抓住了，他的手也被抓住了。</p>

眼睛都瞪大了的曹成右看她睁开了眼睛，一句对不起就含在嘴里，耳边却听到她软乎乎的撒娇，我头好疼。她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她闭上了眼曹成右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这口气吐出来，他把自己弄笑了。</p>

苦笑。</p>

曹成右觉得她可能把自己认错成了别的人，不然她不会依恋他。可她依恋他，他不想提醒她，你认错人了。</p>

平板在手里，曹成右定睛一看，才发现麦克风是关着的，他们这边的画面也是黑的。屏幕里有很多人，而这里就只有他们。</p>

心里有了隐秘的念头，这里只有他们，而她认错了人。</p>

平板被放在茶几上，他蹲着不动，蹲了好久，久到确定她不会放手，确定她睡熟了，他动了，因为腿麻了。</p>

腿麻了，半起身活动，手不放。她不放，他怎么可能放。</p>

半起身，她的身子就躺在他的视线之下，毫无防备，她认错了人。</p>

她认错了人。</p>

她认错了人，他踌躇许久到底还是伸出了手。他轻轻的托着她的肩膀让她坐起来一点，生怕她醒，动作比慢放两倍的视频还慢，慢的不能再慢的把人扶起来，再小心的扭腰坐在沙发上，最后把人放在腿上。</p>

人放下了，一口长气才缓缓吐出。</p>

曹成右都不知道自己能憋气憋那么久，他也不知道自己能玩暗恋。这几个月他像是回到了青少年，初中、高中，也可能是小学。他不敢靠近她，他怕她烦，她莫名的讨厌她，眉眼之间都是抗拒，抗拒他的接近。</p>

可他想靠近她，想见她。他怀疑自己回春了，又搞笑又新奇，还有些荒唐。一见钟情啊，真奇妙呢。</p>

十点多，窗外的阳光正好，照的人暖洋洋的。可对想睡觉的人来说，阳光就很刺眼。</p>

腿上的人动了，嘴里嘟囔着什么曹成右没听清，低头想听清楚，绝对不是想偷亲人家就是想听清楚。可他靠近，她感觉到有人，眼睛有睁开了，曹成右被吓到，一动都不敢动，心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她的眼睛又闭上了。</p>

闭上眼的小姑娘自然的抬起手，曹成右反射性的举起双臂投降，他以为自己会挨打再不然挨骂，可她抬起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腰侧。她抱住了他，抱住了僵硬的像块石头的他，她还蹭了蹭，蹭出一个侧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脸埋在了他的小腹。</p>

从她开始动，到她动作结束，曹成右的两条胳膊都在空中举着，每一秒都在投降。除了投降他什么都做不了，他都不敢动，他都硬成石头了，他还能做什么。</p>

他硬成一块肯定会被打，小姑娘要是醒着他会被连踢带打赶出去的禽兽，时隔多年再次回春，整个人都是红的。从下往上蹿红，脖子、脸、耳朵，头皮，七窍都能冒烟的红。他红成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少年，心里却在骂人，什么脏话都骂，骂自己，没见过女人。</p>

投降的青少年把人生所有已知脏话都轮了N遍，脸颊上的热度才一点点降下去，手举到发酸。大脑需要往四肢供血，就不再把多余的血液用在没什么用处的第五肢。</p>

大脑开始供血，大脑接受到新的信息，她抱住了他。</p>

她抱住了他。</p>

她，抱住，他。</p>

青少年试图把嘴角拉平，嘴角不想理他，嘴角有自己的想法，嘴角裂开了。颧骨隆的高高的，眉毛差点飞出去，五官一点都不听主人的话，它们都有自己的想法。它们跳过主人，自己拼凑成一幅烟花绽放的美妙，它们才不管主人想什么。</p>

主人的胳膊慢悠悠放下来，太酸了，可手不敢落到实处。手也想有自己的想法，主人却能控制它，不管是左手还是右手都能控制。左手悬在散落的青丝之上，情丝想要把手拖下去，青丝却让手只能悬在将碰未碰的地方，不敢落实。</p>

右手就更妙了，一直在动，往左一点，肩头？再下，有点黄吧？那腰？不可以不可以，那....放在沙发背上？</p>

还是悬着吧。</p>

曹成右感觉自己被分成了三块，一块是下肢，这里是控制力最强的，这里也是最放松的。肌肉不能崩紧，不然她肯定不舒服，所以他控制的非常好，下肢是放松的，松弛的去承托那个小脑袋。</p>

上半部分有点扭曲，腰就崩的太紧了，他想放松，做不到。她抱着他啊，左右两只胳膊抱着他，她的小脑袋就在他的小腹，他怎么可能有办法放松？根本做不到，腰不允许，腰太有自己的想法了，根本不搭理他。</p>

还有一部分是悬浮的，是飘出身体的灵魂悬在半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看他的欲|念，鄙夷他的贪婪，嘲笑他的弱小。那部分在看笑话，笑话他，她认错了人呢。</p>

她认错了人。</p>

左臂和右臂都朝上，分别搭在沙发背上，什么都碰不到了。</p>

她认错了人，他不是真的青少年，回春也没这么回的。</p>

此前消失的平板又出现在了这个空间里，隐形静音键被打开，对剧本的人声传入耳道，有人在唤....</p>

“林编？林作家？林谩语！”</p>

曹成右轻轻拍着林谩语，喊她起来，等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托着她的脑袋去拿平板，再摇摇她，确定她醒了，一手扶她坐起身，一手示意她回应那边的人。</p>

林谩语感觉自己就闭了下眼睛就被人吵醒了，心情很不舒爽的打了下吵醒他的讨厌鬼，随即按下麦克风，让那边再说一遍。</p>

曹成右真的不想想歪，可她横了自己一眼，明确的看到自己是谁了不是吗？那她软绵绵的摸他的熊干什么（林谩语：那叫打！）？摸了就摸了，摸完你坐起来啊，为什么趴在我身上？</p>

你趴在我身上跟人家说话，为什么还抱着我，为什么把平板往腿上一搭，两只手还抱着我？为什么抱着我？</p>

林谩语？你睁开眼看仔细了，我不是你认错的那个人！</p>

林谩语脑子是一团浆糊，对平板里的问题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嗯嗯啊啊的说着都行，挺好的话，整个人都是混沌的。她发烧了，头疼，睡糊涂了，身边的肉|体又过于熟悉，熟的不能再熟的熟悉，肉|体还暖呼呼的，手感也好，抱着当支架可舒服了。</p>

肉|体的主人不舒服，□□的主人很慌张。这算什么？清醒还是不清醒？你是把我认成了谁？还是说我长得很像你认识的某个人，所以你眼瞎到这个地步吗？</p>

作家敷衍，导演是能听得出来的，李允贞叹了口气，“算了，今天先这样，你好好养病。我这边录视频，你好一点了再看，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再改。”</p>

根本没听的林谩语‘嗯嗯’了两声，导演哭笑不得，干脆挂了视频。</p>

视频挂断，林谩语就想躺回去继续睡，她躺的可自然了。先是勾着人家脖子的两只手下滑，身子侧过去，平板从腿上划下，双手也一路从胸膛穿过腰侧在后腰胜利会师，十指一扣，抱紧。人再度往小腹一埋，眼睛早就闭上了，继续睡。</p>

曹成右没办法自然，曹成右全程维持着跟之前一样的投降姿势，生怕她误会是自己干了什么事，他什么也....顶多就是贡献了双腿....好吧，他把她抱到腿上的。</p>

可这也不对啊！这很不对啊！林谩语，你把我认成了谁？！</p>

事情不能这么继续下去，即便曹成右想也不行，因为门厅响起了开门声，有人回来了，应该是她的助理。</p>

曹成右拍拍她的肩膀，试图唤醒她。没反应，再来一次。还是没反应，第三次刚拍一下后腰就被掐住一块肉，还旋转了。</p>

第一下林谩语没醒，第二下林谩语迷瞪着，第三下林谩语爆发。</p>

“曹成右！你再打扰我睡觉，我就咬你！”</p>

腰后的旋转带着疼痛，痛的曹成右确定不是自己幻听，伸手把她的脑袋挖出来，捏着她的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还闭着眼的姑娘。</p>

“林谩语，睁开眼，再说一次，我是谁？”</p>

林谩语的小宇宙都要爆发了，她头都要炸了还打扰她睡觉？人干事？！</p>

怒气冲冲瞪圆了眼睛的林谩语环腰的胳膊一收一放，左右手‘啪！’的一声打在他的双颊，拉住本来就离她已经够近的男人，气呼呼的咬了他一口，咬唇，含着下唇，警告。</p>

“曹！成！右！不想死就不要吵！”</p>

曹成右不想死，曹成右下唇刺痛，曹成右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绝对没有认错人的姑娘再度抱着他昏睡，整个人都是傻的。</p>

如果你没认错人，那林谩语，你在做什么？</p>

林谩语在做什么不好说，她睡着了回答不了。</p>

曹成右第三次举起手，还是那个投降的姿势，这次却多了个观众。</p>

金仙玉简直不敢相信，她就出门买了个药，前后有没有半个小时？回来就身处修罗场正中央了？？？</p>

这又是个什么配置？这是什么剧情？谁给我一个前情提要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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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深水，三千还一千，还欠两千感谢在2021-04-09 18:14:26~2021-04-10 23:47: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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