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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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是她老板海里的鱼，肯定会帮老板的。</p>

海里的鱼结束拍摄深夜上门，直接问助理拿钥匙开了传说中的闭关书房，面对傻眼的作家，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你跟姜东元分手了？”</p>

林谩语看看他，再看看在门口缩头缩脑的助理，白眼一翻示意助理关门。门关上，笔记本往前一推，作家反问男演员，关你什么事。</p>

“赵寅城的剧最新一集的收视率26.7，业内估算在第八集左右会破三十，三个地面台，每个项目的平均收视率都在18.5以上，你红了。”</p>

前一句还是分手，后一句聊什么事业，林谩语抱臂抬头，让他有话直说。</p>

“你红了，谁都盯着你，之前是八卦版，现在哪里都有你的名字。你红了，你抢了人家蛋糕，市场就那么大，你起来就必然有人下去。想要把你拽下去的人满世界都是，越是这种时候你越要低调，要谦和，要体现你作为一个当红作家的格调。你现在不是新人作家了，不需要傲气，更不能有傲气。”</p>

反手指了指门口的曹成右告诉她，“广告得你写，你才能做到自然的融入。她不是不能写，写的太生硬被嫌弃的是你。没人在乎金仙玉是谁，大家知道的是广告由作家写，你才是项目作家。”</p>

“你大半夜找上门就为了跟我说这个？”</p>

“不是。”</p>

林谩语愣住，“那是什么？”</p>

“你跟姜东元为什么分手，是发现了他做的那些事？”</p>

“......哪些？”</p>

曹成右起身，边说当初首尔体育的报道是姜东元找人做的，边从桌前绕到桌后。察觉到不对的林谩语踩着转椅想躲，滚轮一路滚到墙角，她也被堵在墙角，后路没了，眼前的人却逼的更近。</p>

左右手撑着椅子扶手的曹成右差不多是把她困在了身前，盯着她的表情，“你不是因为那个分手，提前知道是不是？”</p>

确实提前知道的林谩语缩在椅子里，双腿并拢双臂抱着自己，这次不是抱胸抗拒，而是自我保护，“你先闪开点。”靠太近了，她都能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好浓，这是抽了多少烟？</p>

远离是不可能远离的，不止没有远离反倒靠更近了的曹成右逼视她，“林谩语，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我们耍的团团转，好玩吗？”</p>

这话听着过于耳熟，以至于林谩语一下就响起了渣男，不怂了，怒视回去，“我玩你什么了！”</p>

“装傻？”</p>

“谁跟你装傻！”</p>

林谩语不爽了，“讲清楚，你在说什么！”</p>

眼皮微跳的曹成右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起身后退两步靠着桌边，摸了根烟出来点燃，抓过她的咖啡杯当烟灰缸，看的林谩语更不高兴了，这是我家！你摆出什么主人样！</p>

主人呼出一口浓雾，隔着雾气俯视很会玩的小姑娘，“我先确定一下，你是想集邮吗？我，赵寅城，姜东元，还有谁来着，哦，孔侑。这些名单是你的邮票本？”</p>

白眼都翻出来的林谩语怼了一句，“你才想集邮呢！”</p>

“行，你不想集邮，那麻烦解释一下，我们就算不是两情相悦也是暧昧中。你玩推拉，我可以理解，但你毫无征兆的成了别人的女朋友，甚至不是被他骗到手，是自愿的，原因呢？”</p>

林谩语都没听懂，“什么两情相悦谁跟你两情相悦，谁玩推拉，你别自己编故事好不好。”</p>

“林谩语，几个月前在咖啡馆你找我哭的时候，要不我克制住了，当天该发生的都会发生。”曹成右让装傻的家伙想清楚了，“那算什么，情不自禁？情不自禁不就是两情相悦？不然难道你就是想在咖啡馆里跟我打一炮吗？”</p>

台词过于黄暴，林谩语很傻眼，“这都能扯？”</p>

“那你给我个解释，你如果对我一丁点兴趣都没有，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曹成右叼着烟深吸了一口，他通宵拍摄到现在，很困，困到没有□□，没有尼古丁随时能站着睡着。</p>

张嘴说了个‘我’字的林谩语哑然了，没办法继续，她从哪给他找个合理的解释。那确实可以用情不自禁去解释啊，可情不自禁怎么就跟两情相悦挂钩了呢？不是，就算能挂钩，跟姜东元有什么关系？</p>

“你选了姜东元，他是唯一的局外人，选他不能说错，可选他不能是因为你喜欢他。他只是让你逃脱舆论冲击的一个工具，结果你们真的谈恋爱了？”曹成右想想都觉得可笑，“林谩语，你把我当什么？”</p>

这句话更耳熟了，熟的林谩语恍惚，“我凭什么不能喜欢他？”</p>

“你喜欢他，我呢？我算什么？”又是一口烟过肺，抽太猛，尼古丁太呛，肺腑刺痛，喉咙发痒，脏话变成咳嗽，咳干净了，话也干净很多，“耍我好玩吗？”</p>

林谩语很恍惚，恍惚的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拒绝的不够明显吗？我拉黑了你，还不够明显？”</p>

“你把那当明显的拒绝？”</p>

曹成右笑了，先是带着气声笑，笑声逐渐变大，气体被排空，大到胸腔都跟着震动，笑的林谩语怀疑他是个疯子，要不然就是自己是个疯子。他们两，一定有一个是疯的。</p>

烟蒂丢在咖啡杯里，透明的玻璃杯，咖啡还剩半杯，烟头也还有小半没烧完，飘荡在咖啡湖之上，都是苦涩的东西，都是会让人上瘾的东西。</p>

“林谩语，你真是太有意思了。真傻还是假傻，我们还有项目在继续，我们迟早能见面，你拉黑我算什么，拉黑我有什么用。拉黑了我们就不见了吗？我们还是会再见的。没谈过恋爱吗，不知道推拉是怎么回事？”</p>

曹成右不知道可笑的是林谩语还是自己，“我们还是在接触，还是要接触。”甚至手臂指着右边的墙，那是大门的方向，“我按响门铃还是能进来，你告诉我，这哪里像是拒绝我？我亲你的时候你甩我一巴掌叫拒绝，你回应我了，深吻，结束后你还在我怀里，你嘴里含着我的唾液坐在我的腿上，你告诉我，这叫什么拒绝？”</p>

“现在...”曹成右抬起手腕，“一点十七，凌晨一点十七，我按响你家的门铃被迎进来，这可以说是你助理的问题，但你让你的助理关上门，孤男寡女只有你和我。我靠近你时，你都不躲，你管这些叫拒绝啊？那你不拒绝男人是什么样？张开腿......”</p>

“曹成右。”</p>

“抱歉。”</p>

过于疲惫也过于荒唐以至于口不择言，道歉说的很干脆的曹成右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我们拍了两天大夜，到现在我就睡了三个多小时，太累了，不在状态。”</p>

用力搓了把脸的男演员不知道自己搓花了眉毛，还想继续。林谩语却没心情听了，被他那个飞出去眉毛搞的心烦意乱，不想听了。</p>

玩家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一切又回到了第二轮，她变成了个渣渣。渣的姜东元要及时止损，渣的曹成右眉毛飞的像个小丑，渣的赵寅城那个浪子都走深情人设了。这个游戏，就是个死循环，不论她这么做都不对，除非她就一直单身。</p>

单身就单身，单身保平安。</p>

单身的作家开启事业线，写广告插播，写自己的剧本，今天去这个剧组，明天去那个剧组，她忙着呢。只要她想忙，她就能忙起来，忙的根本没心思去管什么到底是姜东元渣，还是她更渣。</p>

林谩语红了，红透透的，她的五个项目能满足九成观众的观影需求。想看刑侦的去《无望之爱》，虐恋情深有《蚀骨之爱》，温情纯爱有《救赎》，花样繁多有《棉花糖》，就连搞笑的轻喜剧都有《我的鬼神君》。</p>

一个作家，同时上线五个项目，从周一到周末，无缝衔接，任君□□，总有能戳中观众的点。而只要有一部抓住了一个观众，那个观众就会想要看同一个作家的其他作品，作家的其他作品都在线上，欢迎围观。</p>

《棉花糖》收视率破三十的当天，制作人包了家烤肉店给大家庆祝，今年第一个爆款剧出来了，目前在第八集，他们有望冲四十收尾。从兄弟战争之后，剧组就没聚过，这次必须好好聚一下，这次作家也到了。</p>

林谩语到了，她不喝烧酒让人叫米酒喝，聊的开心就喝，被人敬酒就抿一口，适量适度也是放松。她的新剧本写的不太顺利，时不时就需要写广告插播，老是打断她的思路，就出来放松一下。</p>

不论是导演还是制作人都有意识的隔开作家和男主角，都怕再出问题。但第一轮聚餐不管是林谩语还是赵寅城，都没有要跟对方近距离接触的想法，外人看着就像是那件事已经过去了。第一轮结束，二场走起，去唱K，法人卡买单。</p>

聚餐的时候还好，唱K大家都喝多了，包间里乌烟瘴气的，林谩语跟导演打了个招呼先走。走了没多远，赵寅城跟出来了，金仙玉犹豫着要不要拦，老板让她先走去叫代驾来开车，助理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林谩语停下等赵寅城。</p>

上前的赵寅城问她是不是要先走，听她说是，沉默两秒，又问，她跟姜东元还有可能吗？</p>

“问这个想干嘛？”</p>

“不能问？”</p>

“可以啊，没可能。”</p>

赵寅城摸了摸鼻尖，他不知道要怎么往下说，这姑娘要是生气了吧，他还有招哄，可对方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他就不太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了，怕本来没火被他闹出火来。</p>

林谩语看他没话说了，就继续往前，没话说的赵寅城跟上去，试着打开话题，“你最近在忙什么？”</p>

“新剧本。”林谩语回。</p>

舒了口气的赵寅城接着问，“新剧本是什么故事？”</p>

“悬疑爱情。”林谩语再回。</p>

问出第三个问题还是得到超简短答案，还都是句号收尾的赵寅城明白她不想聊天的态度了，犹豫片刻，“你跟东元......”</p>

林谩语站住脚，“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你的情敌说话，还是为你的兄弟说话？”</p>

微楞片刻的赵寅城不知道要怎么接，说兄弟吧，不太对，说情敌吧，也不至于，就...“他最近过的不太好。”</p>

“我最近很好，有很多事忙，早睡早起，身体健康。”林谩语讲完问他，“还有别的要说吗？”</p>

“我不是....”</p>

“你不是什么？”</p>

动了动肩膀的赵寅城不太习惯她攻击性那么强的样子，讪笑，“我也不是要帮他说话，但他也不想这样，他就是......”</p>

“及时止损么，我懂啊。”林谩语仰头看着巨人，这位太高了，每次都需要她仰头看，好多人都太高了，跟她比谁都是巨人，明明她是平均身高来着，从来都不是矮子。</p>

“赵寅城，你知道什么叫舔狗吗？”</p>

“舔狗？”</p>

作家给男演员科普，“舔狗就是喜欢上一个求而不得的人，放低自己或者放下自己去配合对方，不管对方怎么拒绝，都会扒上去，舔狗很被人唾弃的。”</p>

眉头微皱的赵寅城不太舒服，“你说我是舔狗？”</p>

“我是，面对喜欢的人，我是舔狗。”林谩语说着自嘲的话，却不是自嘲的表情，更不是自嘲的语气，“这年头的人很奇怪的，为所爱之人放弃自我明明是求都求不来的浪漫，是漫长的一生中寥寥无几的献出全部的机会。是茫茫人海，七十亿人，我遇到了我的命中注定，他是我的上帝，我的一切。”</p>

“那么浪漫的事，变成了他人口中的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新时代一切都追求效率对吧，高效能碾压一切，追人要追好追的，成功在一起的概率才大。你说呢？”</p>

赵寅城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不知道她什么意思。</p>

林谩语的意思很简单，“及时止损，好词。这么好的一个词，代表他不是不爱...喜欢好了，他不是不喜欢我，而是我不值得他继续喜欢。我成了黑洞，这个洞里有再多诱惑都比不上他自己的安全重要。他喜欢我，他喜欢到可能进一步就是爱，亦或者已经是爱了，他发现自己即将受伤。”</p>

“因为我没有回应同等的爱，因为还有很多人和事能会让我心软，因为我随时会离开，而他可能再继续下去就离不开了。他要受伤了，他感觉到自己即将受伤，他得及时止损。”</p>

“赵寅城，你知道姜东元的及时止损是什么意思吗？是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想着分手，而他在准备好分手时，我在一步步靠近他。及时止损，真是成熟的思想，理智的选择，非常棒。”</p>

“只不过，你们这些拍了个各种纯爱剧的男演员真的明白什么是爱情吗？”</p>

林谩语仰望巨人，嗤笑一声，“虫类有趋光性，飞蛾扑火是一种本能，爱情的核心就是本能的靠近，是即便你满身尖刺会刺的我遍体鳞伤，我爱你就是我爱你。”扭头看向前方，“我跟姜东元怎么都不可能了。”</p>

因为......</p>

“我从来不喜欢胆小鬼，即便你们把修饰词变成成熟理性，在我这里也没有任何区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