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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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水都要讲干了也没办法让小姑娘回心转意的柳演奚没什么好讲的了。他跟她说流言，她跟他说拍摄；他跟她说名声很重要，她跟他说，成右哥讲，这样更能入戏。</p>

他说，“拍摄很重要是对的，一定是对的。但你不是只拍这一部作品啊，你还年轻未来还长，不能因为一部作品把自己毁了。”</p>

他说，“前辈讲的是没错，可眼下重要未来也不是不重要啊，未来难道就不考虑了吗？”</p>

她就说，“成右哥讲饭要一口一口吃，不能好高骛远。”</p>

柳演奚不管说什么，都有一个‘成右哥’堵回来，他都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跟曹成右那么熟了，明明之前不是都躲着那位走的吗？怎么现在一口一个成右哥？就曹成右的话有用是吧？</p>

不是曹成右的话有用，而是厉害的人话都有用。姜云思认为曹成右很厉害，她认识的人里最厉害，没有之一！</p>

在姜云思巴掌大的世界里，厉害的人就那么几个，河证宇前辈，他曾经就很厉害，演技很厉害，说的话别人也都听，大家都听他的。曹成右也是啊，他不止演技厉害，还能让导演也听他的，徐睿智就是被他‘救’了啊。</p>

申必顺也很厉害，好像无所不能。曹成右更厉害，不止无所不能，还会教她很多让她也可以被别人认为是厉害的事。导演夸她了呢，她按照他教的做，导演就夸她啦~</p>

助理姐姐厉害，助理姐姐怕曹成右；经纪人有时候特别凶，经纪人在曹成右面前说话都是弯着腰的（朴祖光个子更高）；导演凶的跟霸王龙一样，从来不骂曹成右。</p>

姜云思渺小的世界里，曹成右就是最厉害的！</p>

柳演奚不厉害吗？他是温柔的哥哥，温柔的哥哥怎么会厉害呢。厉害的人都有脾气，导演就脾气很大，成右哥也不怎么理人。徐睿智偶尔会跟温柔的哥哥使小性子呢，笨蛋姐姐从来不敢跟成右哥大声说话。</p>

结论，成右哥就是最厉害的人，没有之一！</p>

最厉害的人带着辣炒年糕和草莓冰淇淋回来了，彩虹软糖没买到，爱吃不吃。一点都不厉害的姜云思连连点头说吃，还先吃冰淇淋，因为哥哥们还有话说。</p>

柳演奚没走，专门等着曹成右。</p>

眼看要十一点了，曹成右看他还在姜云思的房间，还是单独相处，一边想着赵雅荷该靠谱的时候不靠谱，就会没事找事拦着小孩子吃东西，那助理够没用的。一边让柳演奚要注意避嫌，白天才拍了无遮挡的床戏，大半夜的孤男寡女这是生怕剧组没八卦可聊？</p>

要是换个人，柳演奚能怼一句，你也半夜过来啊，但人是曹成右，他选择说正事，跟前辈商量能不能上护具。</p>

河证宇说为了‘认识的妹妹’考虑，拜托你上个护具，曹成右认为对方脑残。但那好歹是‘哥’，脑残也认了。面前这个即是后辈又是弟弟，自己还拍了无遮挡的戏，到他这里说是要上护具？这已经不是脑残的问题，这是压根就没脑子。</p>

“你确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曹成右差点给气笑了，正要训人，眼尾扫到捧着冰淇淋吃的家伙，冲姜云思指着门外，“出去吃。”</p>

含着勺子的姜云思乖乖的站起来往外走，门一开，门口守着三个助理，赵雅荷看她开门刚想问里面什么情况就看到她手上的冰淇淋，“大半夜的你怎么能吃这个！”</p>

默默把勺子从嘴里拽出来的姜云思可怜兮兮的要上交，曹成右隐约听到了点动静，扬声道，“该你在的时候人消失，她吃什么你倒是管的勤。”</p>

手指已经碰到冰淇淋盒的赵雅荷反射性缩回手，姜云思连忙把送出去的盒子抱进怀里，果然还是成右哥最厉害了！</p>

最厉害的哥哥得到小朋友的星星眼，曹成右笑睨了她一眼，“关门，叫你进来再进来。”</p>

门应声而关，星星眼的姑娘被挡在门外，屋里没人打扰了，曹成右话说的就很难听了。</p>

简单翻译一下就是，拍摄就是拍摄，别给我出幺蛾子。想追姑娘没人拦着你，但你要是为了追姑娘在拍摄上搞事，那徐睿智能换，你也能走人。</p>

承受换人威胁的柳演奚试图解释，这不是他要追谁的问题，而是为了姜云思考虑。组里已经有不好听的话传出来了，要是不进行控制，话会越传越难听的。</p>

曹成右嗤笑一声，这帮人真有意思，上赶着给姜云思当爹？想法够多的，也不问问姜云思想不想要那么多爹。</p>

“她是勇俊哥旗下的艺人，名声那种东西自然有经纪公司去解决，你要是打算转行当她的经纪人那你也不用拍了。你如果还想当演员，那就做好演员该做的事，别把我的职场当成你泡女人的地方。”</p>

胳膊一伸手一指，曹成右示意他，出去。</p>

一个后辈出去，另一个后辈进来。进来的后辈怂怂的缩在门边，问前辈是不是生气了，柳演奚出门的表情好难看。</p>

曹成右完全没有要胆小鬼的意思，自顾自的坐在小圆桌前拆炒年糕。剧组租的宾馆，女演员的房间就是标间，还是跟助理一间房。</p>

靠窗户的地方放着一张圆桌和两把扶手椅，曹成右占了一把，姜云思看他拿着筷子开始吃了，忍了半天没忍住，磨磨蹭蹭的挪过去，小心翼翼的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p>

小姑娘一直盯着前辈看，缓步挪动就盯着，走到桌边不敢盯了，就偷瞄。拉开椅子偷瞄，坐下，偷瞄，小爪子伸伸缩缩的想去摸筷子，偷瞄的频次更频繁，每次都是瞄一眼就低头，详装自己没有在偷看。</p>

就她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曹成右一个没憋住笑出了声，他一笑，怂到不行的孩子胆子一下就大了，爪子稳稳的抓住筷子，然后......</p>

掰不开。</p>

“你能长大也是不容易。”话说的很嫌弃，手却夺过她的木筷子给她掰开再塞她手里的曹成右，伸手推了下炒年糕的盒子，示意她边吃边听，上来就问重点，“你跟河证宇什么关系？”</p>

姜云思一筷子没夹住年糕滑下去了，干脆握住筷子戳，注意力全在年糕条上，话回的就不怎么走心，“应该是前任？”</p>

“什么叫应该？”曹成右看她吃个年糕搞那么复杂，帮她戳了一个把筷子地给她，“那个大你十九岁的人就是他？”</p>

一边一个年糕让姜云思正犹豫着要先咬哪边，听到问题乖乖的点头，决定好了，先要成右哥给的。</p>

小姑娘张大嘴，很有一口把年糕吞进去的大，然而碰到了年糕嘴巴又自动变小，只咬了个尖尖。曹成右本来还想接着问，这画面给他看笑了，咬那么小长那么大嘴干什么。</p>

“会噎到。”姜云思表示她是吃过亏的，“要是咬特别大，要嚼好久，没嚼好咽下去就会被噎到。”</p>

曹成右喷笑出声，“你也不知道是可爱还是蠢。”</p>

“你才蠢呢！”姜云思瞪他。</p>

“哎一古，胆子大了不少啊。”曹成右斜了她一眼，“吃吧。”</p>

年糕吃播开启，不是很饿的曹成右在吃播的诱惑下跟着吃了一些。小孩子意外的不护食，大大方方的分给他，还让他多吃点。搞的曹成右怀疑，她是不是忘了，年糕是他买回来的，不是她请客。</p>

满满一盒的年糕下去一层，没少多少，小姑娘就不吃了。曹成右问她是不是吃饱了，妹子摇头，太辣，吃太多她会胃疼。</p>

“意外的有自控力么，不错。”曹成右看着她唇边的汁液，酱汁是红的，唇也是红的，艳丽的红，红的他眼神微闪，抽了张纸巾给她，扭头望着窗外，聊正事。</p>

“河证宇跟柳演奚都想让你按照合约拍，做防护。你如果现在想反悔，导演那边我帮你去讲。”曹成右依着靠背望着夜景，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但看夜色比看灯下的美人要更好沟通。</p>

灯下的美人没有穿着和服，这姑娘的经纪人把自家艺人当女儿看，给她穿的都是小裙子，可可爱爱的小裙子。今夜的美人穿着的小裙子印花是草莓，粉粉嫩嫩的小草莓让他买了草莓冰淇淋。</p>

小草莓说，“您想要戴护具还是不戴？”</p>

“我看了你跟柳演奚拍的那一段，你有一个眼神非常到位，那是真情流露，你当时应该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了，那是最自然的你也是最棒的画面。”曹成右让她自己选，“拍我控场的那一幕，我戴不戴护具你应该都没问题，但是第二幕，你控场的那一幕，我带上护具，你会出问题。”</p>

夜色是真不怎么样，大雾天，这边经常有雾。导演看中的就是这边经常有雾，更容易出效果。今夜的雾气把星月都遮盖了，窗外也就有路灯在亮，别的啥都没有。</p>

山脚下的小旅馆，制作组都不能完全住进来，很多工作人员要搭帐篷或者睡车上，就核心成员有房间。小旅馆，配套设施都有些老旧，房间里的灯就不太亮，昏黄的光，灯泡下的床最亮，到窗边就暗了。</p>

灯下看美人，朦朦胧胧，自然更美。</p>

美人不太会自己选，“您建议我做防护？”</p>

“合约里写防护保护的就是女演员，男演员在这种事上怎么都不会吃亏，讲难听点，我们就是被看光了也就那么回事。”曹成右还是不接茬，“女演员要是出一点穿帮，照片就会被有心人截图流的到处都是。”</p>

“《春香传》看过没，那是我的出道作品，我跟李孝贞前辈搭档，前辈在拍摄拍摄的时候没有防护。那个年代拍这种题材做不做防护都是挨骂，导演觉得防护影响画面的美感，前辈干脆就不要防护了。片子还没上，都没拍完，报道出去，前辈就被骂了，铺天盖地的骂声。”</p>

“片子拍完了，前辈也沉寂了，作品在制作的时间里，所有的骂声都集中在前辈身上。‘春香梦龙’是家喻户晓的故事，导演的剧本大改，我们说是艺术，媒体说是色|情，导演没人敢说什么，我就是个新人，无名氏。前辈几乎承担了所有骂声，直到片子收到了戛纳的邀请。”</p>

雾气遮盖夜空，屋内光线暗淡，曹成右看向姜云思，“我们去了戛纳，导演拿到金棕，我成了出道就去过戛纳的新人，圈内风头一时无二，但前辈再也没有接过新作品。”</p>

“谩骂、讥讽，□□羞辱，攻击家人。最疯狂的时候，前辈连家都能回，只能自己住在不需要身份证的小旅馆里。”曹成右的声音淡淡的，讲述过往的事实，“你所能想象到的公众对一个女演员的恶意，前辈都经历了。类似的事情很多女演员都经历过，绝大部分都像李孝贞前辈一样，没扛过去，圈内就出了一个全度研，一举登顶。”</p>

“姜云思，我不能帮你选你的未来要怎么走，就像不管是我，还是河证宇，即便是你的助理，经纪人，谁都不能替代你帮你承担哪些骂声。只有你自己可以，你必须独自面对那些让人作呕的恶念，这条路怎么走，要不要走，你得自己决定。”</p>

小姑娘不说话，沉默良久，曹成右以为她被吓的说不出话里，无声的叹了口气，想说算了。</p>

“然后呢？”姜云思看他愣住，歪了歪头，“然后怎么样？”</p>

“什么然后？”</p>

“就是我决定了然后，要怎么样？”</p>

“要....独自面对那些骂声？”</p>

“一定要独自面对吗？”</p>

曹成右定定的看着她，他看到身着和服的初子，较弱柔美。也看到了穿着小草莓群的姜云思，可爱甜蜜。</p>

曹成右慢悠悠的开口，“你想要跟谁一起面对？”</p>

“不能是大家一起吗？”姜云思有些疑惑，“我们不是都在一起吗，你也在，演奚哥也在，导演都在，我们都在一起啊，一定要我独自面对？经纪人和助理姐姐都在啊，你们为什么不可以也一起在呢？”</p>

嘴角一点点翘起的曹成右笑了，极浅的笑，稍不注意都察觉不到的笑。姜云思注意到了，注意到了，也跟着笑起来，她的笑容很自然。</p>

“您想要我不做防护对不对？”</p>

“我不想。”</p>

姜云思皱了皱鼻头，“撒谎~你明明就想~”他就是想，他说了那多话，就是想。他要是真的不想，他就直接说不想了，他肯定想才会拉拉杂杂说一堆。</p>

轻笑出声的曹成右颔首认下，“好，我想。”</p>

他想这部片子好好拍，他好长时间没拍电影了，对新作品很期待；他想看小姑娘能走多远，可能就这一部片子，她就是个流星划过天空，只闪耀一瞬，此后就查无此人。</p>

他想对这个看似柔弱可欺的姑娘说，人生总会面对困境，雄鹰总会面对悬崖。只有能突破的困境的人，只有能在掉落悬崖后振翅高飞的鸟儿才是雄鹰。</p>

不然落入崖底，不过就是野鸡而已。菟丝子没有养分，怎么长大呢。</p>

曹成右看到跟柳演奚拍摄时姜云思望向镜头的那一眼，那一眼能让这个姑娘长出翅膀，飞跃峡谷。也能让她汲取足够的养分，绞杀那些误以为她羸弱的傻子。</p>

只要，她别有那么多无聊的，脑残的，只会阻拦她前进的，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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