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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突然停止的怪异现象,不再晃动的陵寝和安静的环境,两人能感觉到刚才威胁阿兹克先生的力量已经不复存在,至少已经停止继续侵蚀这位抗拒着结局的可怜人,但接下来是否还有新的威胁?那股无法窥视的黑色又是什么?</p>

两人完全没有头绪。</p>

安吉尔在瞬间的犹豫后,准备站起身,直接用肉眼观察陵寝深处的情况,但克莱恩阻止了她,指挥着和自己一起挤在石棺后方的秘偶之一,“赢家”恩佐来进行尝试。</p>

就在恩佐准备站起时,两人耳畔传来一道属于女性,柔和动听但缺乏起伏的声音:</p>

“你有三个选择……”</p>

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安吉尔就在记忆之中找到了它的主人。</p>

贝克兰德大雾霾时帮助她解决“绝望女士”,又交给自己蓝宝石戒指和“痛苦”非凡特性,最终在自己平复大雾霾威胁后体面地杀死自己的女性。</p>

女神教会的天使,在迷雾小镇中拥有雕像的“天之母亲”!</p>

祂怎么会来到这里?似乎还帮助了阿兹克先生……安吉尔双眼睁大,脑中无数念头闪过,却不敢动弹分毫。</p>

她身旁的克莱恩同样如此,秘偶恩佐以一种诡异的半蹲姿态躲在石棺后,两人两秘偶就这样静静地倾听着阿兹克与“祂”的对话。</p>

“……一是让灵魂完整,让萨林格尔于你体内重生;</p>

“二是我帮你把另一半灵魂抽出,由你自己想办法缝合,最终回到第四纪时的状态,不用一次次重生、寻回记忆,但你这些年的经历也将成为记忆深处的梦境;</p>

“三是就此离开,不再寻找‘终点’与‘答案’,也无法继续向上晋升,你会维持在目前的状态,以这一半灵魂不断失去记忆重生,又逐渐寻回自己的记忆,最终,让第四纪的经历成为人生中的一小部分。”</p>

三个选择……刚才都到了最后一步,阿兹克先生几乎要被那条羽蛇吞噬,现在居然能做出选择了?</p>

听起来三个选项都不算好,但让“萨林格尔”从体内重生,必然是最坏的那個……这个萨林格尔不会就是人造死神,不,第四纪真正的那个死神吧?祂设下计谋,只要阿兹克寻回完整的记忆和力量,就能通过某种手段在他体内复活?</p>

排除这个最危险的选择,其他两个也各有问题,第二个可能会让阿兹克先生变成他最不希望成为的那种人,唔,这其实才是真实的他,但经过一千多年的不断轮回,他的“这一半灵魂”似乎已经成为了不同的人,他肯定会抗拒“另一半”的干涉,有可能造成某种精神、人格上的分裂……</p>

最后的选项听起来就是维持现状,也是三个选项中,安吉尔认为最能接受的一个,但反复获得、失去,也许会让阿兹克先生厌倦这种每60年一次的死亡和复活,他会怎么选呢……</p>

安吉尔思索着,有些忍不住想站起看看阿兹克目前的状态,以及能够“给他三个选择”的“天之母亲”的真容。</p>

但隔绝魔镜窥视的力量让她明白,对方并不想让自己目睹现在的场景。</p>

这个选择,独属于阿兹克·艾格斯自己。</p>

长时间的安静后,阿兹克那有些缓慢,但无比坚定的话语传来:</p>

“我不想遗忘他们,不想遗忘这些温馨的经历,我选三。”</p>

话音刚落,他就闷哼了一声,显然在承受某种难以抑制的痛苦。</p>

这让安吉尔又紧张起来,她看向手中的魔镜,在那遮掩一切的黑暗中,仿佛亮起了一丝金色的光芒,但金光转瞬即逝,阿兹克的哼声也被喘息取代,这连绵的声音逐渐平缓,最终消失。</p>

“感谢您的帮助,我可以离开了吗?”</p>

他带着敬意的声音再次从陵寝深处传来。</p>

没听见其他声音,似乎是“天之母亲”用点头代替了回答,阿兹克的皮鞋声传来,而后是他疲惫的语调:</p>

“已经可以了,一切都结束了。”</p>

声音来自两人身后,安吉尔和克莱恩连忙站起,转头看去。</p>

额角仍在不断抽动,似乎承受着某种精神上痛苦的阿兹克正看向他们,头顶的礼帽已不见踪影,额头上那道深深的伤痕和其中的黄金鸟装饰已无影无踪,当然,他脸上、手背的鳞片也恢复成了古铜的皮肤,眼眸中是熟悉的笑意,而非冷酷、疯狂。</p>

越过他的肩头,安吉尔看向陵寝深处,那里被之前魔镜中所见到的黑色阴影覆盖,四周的黑雾逐渐弥漫,笼罩了一切。</p>

那条羽蛇,“天之母亲”都已不见踪影。</p>

看着疲惫的阿兹克,安吉尔也没打算现在提问,而是靠近对方,顺从地等待这位选择“维持现状”,保留对他们的记忆的“死亡执政官”伸手按向自己的肩膀,另一侧,克莱恩也同样如此。</p>

片刻后,随着黑色、灰色、白色的色块叠加,他们离开了陵寝,进入了灵界。</p>

就在视线被鲜明的色彩遮挡的瞬间,安吉尔看到那片黑雾被无形的力量驱散,一道身穿古典长袍,兜帽遮住上半张脸的女性身影出现在陵寝深处。</p>

祂隐藏在阴影中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在看向安吉尔。</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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