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变个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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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来微愣，她自然知道这个时代布料的难得。不要说福元元的，就是她自己……别看今年她就做了足足两身新衣。可也是她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来年的第一次呢！甚至，稍微算算，她都至少有三五年都没有做过任何一件新衣。福运来上面有哥哥姐姐，捡穿小的衣服穿，基本也是她从小到大习惯的。只是有着前世的记忆在，她不只从小懂事，也实在是不适应这个时代的审美。所以从小穿这些旧衣服，她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但眼前的女孩，却是真正的小孩子啊！想了想，福运来道：“完全的新衣服小姑姑做不了，但是……元元，你愿意陪小姑姑变个……戏法吗？”最后两个字，福运来是凑在小女孩耳边说的。她原本是想说变个魔术，可惜这个时代应该是不懂这个的。至于戏法……这也是四旧之一啊！等到了小女孩的同意，福运来拿着剩下的半块马蹄糕，去厨房跟家人打了个招呼，又回大嫂拿了钥匙，就带着小女孩出发了。两人匆匆的出去了一趟再回来，福运来手上多了一包东西，而小女孩则被她又送到了父亲跟哥哥那里。经过这些时间，福家平时没太收拾的阁楼已经整理了一小半了。福运来则提着东西，再度回了房。等到快中午时，福运来叫来了福元元，把改好的衣服拿出来，让小女孩试试。福建中兄弟俩今年六岁，正是猫嫌狗厌的年纪，家里人为了省点麻烦，给他们做的衣服多是黑跟灰两个颜色。福运来几乎是把两人的衣服拆了个全部，不只给福元元改的合身，还把福运来跟福满满的一些不能穿的衣服也拿出来一起改了。这些衣服布料的颜色倒是蓝色、碎花、绿色的都有。就是更陈旧！说实话，在这个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再三年的时代里，即使是穿旧穿小的衣服，也很难找到一片完全整洁如新的布料。不过在这样拼拼凑凑之下，穿在福元元身上的衣服，真的变成了新衣了。福元元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侧着身、转过身……不知道照了多久，发现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没变，她才抬起头，对着小姑姑笑了。然后又回头继续欣赏了镜子里的她好一会儿，这才跟小姑姑说了一声，就飞快的跑了。福运来无奈的摇了摇头，放下镜子，忍不住捏了捏手臂，她举镜子都把手给举酸了。随着福元元的一连串呼唤，她的小身影很快的冲进了厨房。厨房里正在忙碌的毛桂香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瞬间愣住了。只见她一向穿的跟个小男孩差不多的女儿，这时穿了一向小号的工装裤套装冲了进来。她下意识的想问衣服是哪来的，却在女儿兴奋扑来之后问不出口。等到女儿没有那么激动，毛桂香蹲下来扶着女儿站好，仔细观察起她身上的衣服来。工装裤是比较厚实的布料，纯黑色，跟她小姑姑身上的款式没有什么差别。而小女孩上身的小衬衣是拼接的。肩膀向下大概到胳膊窝左右的位置，以及衣领部位是碎花布料拼出来的。惊奇看着的三人仔细找了找，还能找出拼接的痕迹，大根是好几块布料？而下面小衬衫下半截与袖子则是蓝色，不过不是男同志经常做衣服的那种深蓝色，而是女孩们看到就忍不住排队半天也要抢一份的浅蓝色。除此之外，外面还有一件稍微宽松的外套，但下面多缝纫了一圈双手指宽的边缘，竟然也稍微有收紧的效果。这一身打扮之下，一向跟个小男孩的福元元，瞬间就透着属于小女孩的可爱。而房间里的福运来，一边收拾刚才拆的旧衣服剩下的零碎布料。一边想着，她得提醒她哥夫妻俩了，小元元年纪越大，越有男女的性别意识，也越来越有对美的追求了。再把她当做跟两个哥哥没有任何不同的养法，估计小女孩得伤心了。零碎布料很快就收拾了出来，这些剩下的，有些是裁剪时多出来的，有些则是实在是破的不能用了。但也不能随便扔，布这东西，不彻底用的没法用，扔掉都不不存在的。东西收拾好，福运来才有时间来干她自己的活。但让人遗憾的是，经过这一次耽搁，到中午快吃饭的时候，她也才做了个大概。等到福运来出来，毛桂香就最先找到了小姑子。她是真的没有太注意大女儿的情绪。毕竟在她心目中，也才一个四岁的孩子而已啊！而且，以往没有分到厂里宿舍时，他们一家子住在家里，家里大小事都有婆婆操心着，她基本就属于听着指挥干活就行。而今年分了宿舍，他们搬出去住之后。说实话，即使有住的更近的娘家帮衬着，毛桂香也觉得千头万绪，真的不知道怎么理清。虽然就这样糊里糊涂大半年也过去了，可她真不知道过年应该准备些什么。就这样随着大流，毛桂香刚才才知道，她完全忘记了去年过年时答应女儿的事情。福运来赶紧摆手，她其实挺佩服大哥大嫂夫妻俩的……不对，连二哥二嫂，还有她爸妈，都佩服无比。放在前世，还有几对夫妻愿意这样多生孩子啊？可大哥大嫂现如今都还不到三十岁，却已经有足足五个孩子要养。而且五个孩子也还养的不错！这其实对于福运来来说，那是一件即使在这里生活了足足十来年，还是觉得佩服无比的事情。今年福家的团圆饭做的特别丰富，尽管今年团年的人又不齐全，可加上一大群孩子，气氛也算是热闹。福运来看着放在中间，不让人动的鱼，实在是很好奇。她记得那天他们从江边带回来的鱼全都收拾过。这么完整的，好似真不存在。福满满听到她的问题，有些无语：“这不是每年都有的特殊供应吗？”所以她妹这脑子，是傻了吗？福运来无语，她怎么可能没想到这一点……就是下意识的觉得，家里都有这么多鱼肉了，按照她妈那节约的性格，应该是不会再特意去买条鱼回来才是！是的，每一年过年供应的一些特殊年节供应，都是不用票的。除了这鱼之外，还有一些花生、瓜子等。当然也有供应加大，却还是同样需要票证的。总之，现在的物资供应，福运来不只觉得缺乏，还觉得复杂。福满满还在嫌弃的看着妹妹，偶尔她总觉得，对于年节，她妹妹的想法总是跟其他人不同。就如现在，春节团圆必须要有鱼那是不知道多少年传来的习俗。甚至就是要做哪些菜，做多少菜都有讲究。即使在现在这个物资全凭供应，极度缺乏的时候，各家主妇也都会尽全力凑出十个盘子来。那是对未来一年美好日子的向往。福满满还记得，他们家最艰难的时候，甚至会用盘子把过年用的糖果瓜子什么的放盘子里来凑数。虽然，那时候能够供应的糖果几乎是按颗数的。真的是象征意义多过实际意义。可她妹却好似觉得，这些习俗也不是一件必须要去坚持的事情。就算是过年，做的菜再丰富，也最好是按照家里的需求。这数量、菜式，其实并不太需要去特意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