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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皇上和徐三江关系密切,当然积累了一定的君臣之情。但很明显,感情不能拿来治国,皇帝向来心思深沉,断不会这般感情用事。
于是乎,一场风雨,看来早已经在酝酿之中。
李云水走入帐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将独坐中位,身旁放着一把大刀,还立着两个虎背熊腰的军人。想来,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徐三江了。
而眼前的徐三江,虽然老迈,但眼中流露出的精气神,哪里又是一个缠绵病榻之人所能有的?
徐三江见李云水从帐外进来,麻利起身相迎,微笑大赞:“果真是英雄少年!”
二人互相谦让几句。
李云水见徐三江谈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便不再开口,只是侧耳倾听,不时随声附和。徐三江人老成精,又怎会不明白?他屏退左右,重重叹息一声:“我想,李公子肯定很好奇。坊间传闻,我老人家不日即将归西,又怎么会如此生龙活虎?”
李云水呵呵一笑:“云水不敢,老将军老当益壮,是塑阳社稷之福。”
“你不必这般夸赞我老头子。想来默默无闻二十年,背上天赋不佳、武功不济的名头,一直隐忍不发,就冲公子这份儿忍耐,将来绝不是池中之物!”
不待李云水说些什么,徐三江接着说道——
“老夫也有说不得的苦衷啊!”
“皇上膝下,共有三子。太子自出生便册封太子,对于大宝势在必得,容不得他人染指。”
“三皇子虽然年轻,可城府深沉,与太子明争暗斗多年,竟是不落下风。”
“二皇子……因为一场人祸,伤了脑袋,一直以来神志不清,是个痴儿……”
“这其实没什么,古往今来,皇家哪个不是争权夺利?夺嫡之争,从来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可是,皇上本当壮年,却对夺嫡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而推波助澜,他……他倒是悠闲,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又该如何自处?”
“太子、三皇子派来的人,如过江之鲫,惹得老夫好不安宁。可那大宝,岂是我老头子可以染指的?”
虽四下无人,可此等之事,岂是李云水能听的?于是他起身一鞠,不动声色间打断:“老将军,云水一介布衣,志在江湖武功,这等庙堂之事,怕不是少知为好,还请老将军体恤。”
徐三江摆了摆手,盯着李云水:“公子,这就狭隘了,江湖的尽头,不是朝堂,还能是哪里?”
“我想,公子同皇上闲聊,且相谈甚欢的消息,已经在朝堂传开,而且……就如同我刚刚所说,公子隐忍多年,胸中机窍并不是什么秘密,太子和三皇子又怎会不明白?估计,两方来使,已经在路上了。”
这话一出,倒是李云水费解了:“我什么时候得见龙颜,又如何相谈甚欢?老将军莫不是在说笑呢!”
徐三江手抚胡须,淡淡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继续说道:“想来公子入朝堂,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只是,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不待李云水答话,徐三江抢先开口:“我已让若云脱了军籍,就在公子身边做个马前卒吧!”
“还请公子不要推辞!”徐三江不顾年老位高,竟是起身一拜:“公子若不答应,老夫……这就给你跪下了!”
见徐三江双腿一曲,就要跪下去,李云水赶紧上前扶住,沉默半晌,才开口道:“如此,我便答应了。只是……我与若云兄年岁相当,马前卒这三个字担当不起,我们可以是朋友,是兄弟!”
徐三江听闻李云水表态,一时之间老怀大慰,连连感谢:“犬子与公子相比,无异于云泥,公子如能厚待于他,老夫当真是万分感激。”
“若云这些年来,我主要让他多学些经世之道,当让他为公子抛头颅洒热血,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当下,便将徐若云招呼进来,硬是没顾李云水千般推辞,让徐若云给李云水磕了三个响头。
此时,事情已经说妥,徐三江命人准备了一桌酒菜,开心得像个孩子,破天荒喝了两壶酒,尔后醉倒。徐若云对几个心腹爱将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一定好好照顾父亲,得到肯定答复以后,头也不回的同李云水出了大营。
“若云兄,老将军这样安排,你可知道其中深意?”坐在徐若云赠送的马匹之上,李云水若有所思。
“公子,父亲的安排,我实在是不知道什么意思,可父亲说的那些,我一定做到,还请公子放心。”落后半个马身的徐若云对李云水很尊重,完是下人的姿态。
“若云兄,你不必如此客气,我们以后咱们兄弟相称,万不能……”
不待徐若云拒绝,李云水微微一笑:“就这样定了,若云兄不必推辞。”
“那好吧……云水兄。”
两人就这样,有说有笑的回了城。
与此同时,竹解正高坐法坛之上,口吐莲花,当真是名僧模样,倾倒听众无数。
不过,惊变突起。
人群之外,一行风尘仆仆的人在一个老者的带领之下,横冲直撞进入道场,不顾场中众人,就在那众目睽睽之下,对竹解大声呵斥——
“竹解,你这不守清规戒律的淫僧,还我女儿来!”
那声音里,满是绝望、愤怒,以及……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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